說著，已經作敏捷地消失在了圍欄之下。

“……”

車廂里了一個人的呼吸，更加靜了。

顧嘉年眼觀鼻鼻觀心了一會兒，著頭皮說道：“那……遲晏，我也走了？還得去門衛那里銷假登記，你回去路上開車小心點。”

沒聽到回應，便想打開另一側的車門，溜下車。

卻發現車門上了鎖。

顧嘉年頓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駕駛座的方向：“……遲晏？”

許久后。

他的聲音慢慢響起來，有一些繃：“這次就算了，不能再有下次了。這麼大的雪，開車不安全，或許連車都打不到，你同學的手機還沒電了。如果我沒找到你，你們打算怎麼回來？兩個孩子，準備在外面風餐宿嗎？”

顧嘉年鼻子有些發酸，沒有吱聲。

更不敢說一開始是打算一個人去的。

遲晏卻沒有再繼續說教。

他的語氣帶了些妥協，慢慢道：“賀季同的大學同學是九中的理老師，我原本打算明天空過來，找他要一張尋訪卡的。不跟你說就是怕你沒頭蒼蠅一樣跑。”

顧嘉年愣住。

又聽到他繼續說：“難得來一次北霖，怎麼可能不來看看你，想什麼呢。”

狹窄的車廂里，顧嘉年聽著他的話，心跳慢慢地加速，咬了咬，問道：“那……那你明天還來嗎？”

“嗯，給你買幾件厚點的服，你上這些可扛不過北霖的冬天。你這些天都沒回過家嗎？”

“沒回，上次期中考試之后，班主任給我爸媽發了績單。他們打電話給宿管，讓我回家來著，我就說學習很忙，懶得回。”

顧嘉年慢吞吞說著，心思卻還停留在他的那句話上。

“怎麼可能不來看你。”

原來他也想著要來找的。

原來不是一個人想見他。

顧嘉年覺得整個人從頭到腳暖和了起來，順暢地流著，耳朵也熱起來。

心輕松下來之后，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扶著副駕駛的靠背，好奇地湊上前問道：“對了，雯雯是哪里了餡啊？你為什麼想到要查讀沒讀過你的書？”

遲晏笑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適合當偵探。

先不說那個孩子上穿了九中的校服，模樣也與信中曾提及過的同桌相符。

就說讓他寫的那句話。

遲晏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書呢？”

顧嘉年愣了一下，把捂在懷里的書遞給他。

遲晏一只手接過書，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筆，咬開筆帽，在翻開的扉頁上又寫了一行字。

然后遞回給。

“跟我在這玩對對子呢？”

他說著，解開了車門的鎖，沉聲道：“去吧，回去路上小心點。”

“嗯。”

顧嘉年重新把書捧進懷里。

“遲晏，那我走啦……再見。”

拉開車門走下車，卻發現他比更快一步下了車。站在原地，看著他慢慢繞過車頭，走到邊。

他出手，幫攏了攏松掉的圍巾。

顧嘉年怔愣著沒有說話。

他離得很近，西服上依舊有好聞的木調香氣。

他彎下腰，漫不經心地叮囑。

“小孩兒，你可得好好學習啊。但也要注意休息，好好吃飯，保重。雖然……很開心見到你，但你不能再像今天這樣胡來了。一會兒回去記得沖個熱水澡，把頭發吹干。長線作戰，可不能垮。”

他沒說剩下的話。

畢竟。

我在你這里，還有個懸而未決的麻煩。

*

那天夜里。

顧嘉年洗完熱水澡，全暖洋洋地坐在熄了燈的宿舍里。

打開小手電筒放在一旁，然后翻開了那本《晝夜》的扉頁。

他在原本的那句祝福下，又新添了一句。

“祝你歲歲有樂歲。”

“祝你年年是嘉年。”

原來他早就猜到了，原本想讓他寫的話。

第30章 野星為燈

北霖的冬天遠比其他三季更長。

暮去朝來, 高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寒假以補課的形式展開。

校園里除了零星幾棵冬青與矮松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綠。

一月份共下了四五場雪, 卻沒有一場同《晝夜》首映式那天一般大。

顧嘉年坐在開了暖氣的教室里, 穿著合溫的羊絨衫，低著頭刷完形填空。

后的椅子背上掛著一件嶄新的羽絨服。

這些都是遲晏給買的。

說到這里，其實那次的事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后續。

首映式的翌日，宋旻雯因為翹課被罰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一整個下午。

那天高三十班門口的人流量突破了幾年的歷史，顧嘉年覺得恐怕有半個學校的男生都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路過，甚至有高一的學弟口口聲聲說高一廁所太, 結伴來高三教學樓上廁所。

等罰完站, 顧嘉年殷勤地給同桌了一晚上的。

其次, 遲晏第二天來給顧嘉年送服、帶去吃飯, 遭到了學校里不同學的注目。

此后, 校園里逐漸有了一些關于的流言蜚語，說“高三十班”另外一個級花已經名花有主了, 男朋友還長得賊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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