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打斗的聲音漸漸變弱，道言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耗了靈力，最終被數名天兵刀砍死，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月神再次發出一個指令，那些天兵又恢復到筆直站立的狀態。

如果不是空氣中飄散著的腥氣，他們此刻的安靜讓雪姬覺得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其實從另一方面來看，他應該是真的喜歡你。”雪姬的手指在那只白玉碗邊沿慢慢磨，耳朵不易察覺地輕輕。

月神不屑地輕笑一聲，“一個翻墻的登徒子，他的喜歡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嗎？”

“玉兔說，你一早就知道我會來。”

“不錯，其實你早就懷疑到是我一直在幫席決了，不然就憑著他長著和大父一模一樣的臉，你也不會讓我去參加阿妍的婚禮。今日九重天這麼一鬧，你一定會來找我。”

雪姬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經猜到我知道了，又為何還要騙我喝下攝魂散呢？”

話音一落，雪姬寬大的袖擺在空中一揮，原本寂靜無波的銀河發出一陣響，無數只小蟲子破水而出，麻麻地聚集在半空之中，讓人頭皮發麻。

“阿月，你把它們藏得很好。”

方才雪姬飛過銀河時就發現，今日銀河中的小星辰芒十分暗淡，似乎被什麼蓋住了，加上月神剛剛發指令時，河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響，雪姬就知道，這里面有古怪。

看蟲子的數量一定不是短時間培育的，況且訓練還要花上大量的時間，如果說蒼狼那只響箭只能統一控服下攝魂散的魔眾，那麼如今月神，可以對喝了酸梅湯的天兵同時下達不同的指令。

否則很難解釋，為什麼此刻九重天上那些天兵在對神們發起攻擊，而眼前這些卻紋不。

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絕不是一日之功，月神一定很久之前就在做這件事了。

上次雪姬他們來過中秋時，銀河還一切正常，想必是月神提前將蟲子轉移了。

雪姬的雙眼和月神對視著，手中作不停，出右手，掌心用力握拳狀，空中的蟲子頃刻一灘灘漿，水混銀河里，發出難聞的味道。

月神不為所，反正該服下攝魂散的人都已經服下了，這些蟲子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阿月，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席決是從大父的中分離出來的？”

是的，饕鬄，席決，是大父的一部分。

準確地來說，是大父的惡念和幻化而的。

當年大父在阻止清濁之氣重歸一時，不斷被濁氣浸染，的惡念和竟然日益膨脹起來。

他擔心這樣下去，自己會失去神智，對三界造無法想象的傷害。

于是有一日，他用了法，將的惡和分離了出來，本立即將這團氣打散，誰承想，饕鬄從里面幻化而出。

饕鬄當時雖是人類兒形態，卻因著大父修為深厚的緣故，神智竟與年人無異。

他剛到這世上不久，還沒好好看過四時風景，便要面臨被殺死的命運，于是他苦苦哀求大父，饒他一命。

饕鬄是惡和的化，沒有本心和其他的，若讓其自由生長，將來必定生靈涂炭，即便大父心中不忍，也不得不狠心，一劍刺向饕鬄。

可況比他想的還要麻煩，饕鬄從惡中而出，以世間惡為食，他是虛無的存在，尋常的武也傷不了他，更重要的是，他是不能徹底被殺死的。

只能用虛無之火將他暫時焚殺，但每隔多年，它便會重新出世。

大父這才知道，自己怕是做了一件錯事。

那一天，大父在劍上注虛無之火，刺殺了饕鬄。

而之后，每當他應到饕鬄重新出世，便前去將他殺死。

每一次，用的都是同一把劍。

而那把劍，就是雪姬送給冷杉的黑金古劍，所以席決見到后，才會那麼瘋狂。

這件事，雪姬也是在大父陷沉睡前才知道的，當時大父讓月神在外面等著，唯獨留下雪姬，說有話要囑托。

他將這件事告訴了雪姬之后，無比的后悔和痛心，囑咐雪姬，他已經應到，饕鬄重新出世了，命令雪姬在他沉睡后，繼續完這項任務。

只要饕鬄出世，切莫婦人之仁，為了天下蒼生，必誅之。

后來雪姬據大父說的方位，找到剛剛出世的小饕髰，見他還是個嬰兒，終究狠不下心。

于是在小嬰兒上施了法，讓他暫時陷昏睡，將他帶去了歸墟之海海底，施以封印，希這樣能讓他遠離世間的惡念和殺戮之，安靜地生活。

這件事，從沒有跟月神提起過，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那天你聽見了我跟大父的對話，是嗎？”

月神微抬眼皮，坦然道：“是。”

仔細看去，的眼圈有點泛紅，帶著點兒幽怨，“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兩個都是在他邊長大的，他卻什麼事都告訴你，唯獨不肯告訴我。”

“若我不知道席決的存在，那麼我是不是要在以后的億萬年時里，都要像個傻瓜一樣守著這些玉樹過活？”

是怨，怨明明自己比阿雪更早到他邊，明明自己那麼喜歡他，他卻總是對自己客氣疏遠，對阿雪就可以暢所言，談笑風生。

雪姬沒想到月神竟然會在意這個，無奈地嘆了口氣：“阿月，你我對大父的心意不同，于我而言，他只是我敬重的老師，所以這件事，我能夠比你更客觀的去理。”

“大父知道你對他的心意，就是怕你不舍下不了手，所以才沒告訴你。如今你知道了，結果呢？你都做了什麼？”

“你放饕鬄出歸虛之海，把他藏在蠻荒，讓他盡地吸收這世上的惡念和，屠戮百姓；后又幫他抓人魚，找扶霞，煉制攝魂散，取十瓣蓮，現在，你還要幫他鏟除天界！”

面對雪姬的質問，月神毫無反應，只輕輕笑了笑，“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你我去參加阿妍的婚禮，也是別有目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