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早朝時,他曾經寫的一首詩被某位同僚當堂翻了出來。那詩是他還在做秀才時寫的,表的是山水,他自己都忘記是什麼容了,卻被人扭曲指摘朝政。
皇帝大怒,又計較起當初他拒絕了自己兒,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給他,就將他發落到了盈溪縣,領著病弱的妻子來到這個荒涼又偏遠的縣城。
林安之被貶斥后,再不復當年一般意氣風發,做也變得佛系,得過且過。
盡管日子清苦,仕途不順,也影響不了他與妻子的恩。二人常并肩坐在府的荷花池邊,互相依偎,默然不語,如被幸福的瓊漿所溶解似的。
“這不是好的麼?”灼妍說。
金老先生搖搖頭,遠離了朝廷紛爭,和人避世相守,自然是好。
可林夫人患有肺癆多年,久病無醫,頭兩年病加重,常常高燒不退。
林安之不知從哪聽說,蒼山有位擅長治療肺癆的醫者,便日夜兼程,帶妻子趕赴蒼山。
到蒼山后,尋到醫者幾經療養,林夫人病有所好轉。剛好這幾日,林安之收到欽差要下來例行巡查的消息。
本來欽差是不屑于來這個小地方的,但來之前,陷害林安之的同僚跟他打過招呼,讓他好好“拜訪”一下林大人。
員是不可隨意離開自己管轄地的,林夫人賢惠,說近日自己好多了,再休養幾天就好了。讓林安之先回去,過幾日再來接自己。
林安之看著妻子的臉龐,也覺得氣比平日要好,就暫時放下心回去接應欽差。
幾日后,備完侮辱的林安之匆匆收拾行囊,準備接妻子回家。
沒想到等著他的,只有妻子的尸。
“夫人是昨日離世的,前幾日的好轉只是回返照。不愿告訴您,說已經連累您很多,不可再讓您為了徹底丟了仕途。”
林安之久久地沉默,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把一個人留在蒼山。
金老先生從房中出來,算著日子大人和夫人也該回來了,忽然聞到一陣惡臭,正納悶呢,沒想一眼就在門口看到了林安之,臉上失魂落魄的,,手里抱著林夫人的尸。
“蒼山與盈溪縣相距甚遠,他一路抱著夫人走回來,天氣又熱,他回到府里時,懷里的夫人已經開始腐爛發臭了,可他就像渾然不覺一樣。”金老先生說。
眾人一陣唏噓,這可真是癡到家了,更讓他們想不到的還在后面。
“那您為什麼說他中邪了呢?”水澤問,
“夫人死后,大人魂不守舍,我本來想第二天去買個棺材,將夫人好好安葬。沒想第二天,夫人的尸不見了。”,
“不見了?”眾人異口同聲。
“對,真的不見了。我跑去問林大人,林大人說他昨夜將夫人安葬了。我想這樣也好,看來林大人已經接夫人離世的這個事實,”
“之后發生了什麼事呢?”
“林大人將夫人安葬后,便閉門不出,飯菜只我放在屋外的地上,還要準備兩份。我本來以為他是一時接不了夫人去世,直到………我看見…看見”金老先生的雙眼漸漸睜大,很恐懼。
“看見了什麼?您快說呀”灼妍催促。
“昨日我將飯菜送到門口,準備退下時,忽然聽到林大人在屋里笑了一下,好像在和什麼人聊天。我心里好奇,府衙今日并無客人來啊,大人在和誰說話。剛巧那是林大人沒有鎖門,我就將門推開一條,想要看一眼。”金老先生說。
“哎呀可急死我了,到底看見啥了啊?”灼妍催道。
“阿妍,你別急,讓老先生慢慢說。”雪姬溫聲道。
金老先生喝了一口茶,安了一下心,終于開口:“我看見,我看見林大人他坐在椅子上,對著旁邊說話,可是他旁邊并沒有人,只有……只有…只有一個穿著夫人服的骷髏!”
“什麼?!”大家道。
“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人骨了。”雪姬道。
“這年頭怎麼了,頭些日子來了個天狐,把自己老公變骨頭架子了。這又來了個縣令大人,跟骷髏夫人說話,邪了門了。”水澤吐槽道。
“對啊,真的很邪門啊!”金老先生沒聽清水澤說什麼,只聽到“邪門”,贊同的點點頭。
“我覺得林大人肯定是中邪了,不然怎麼能對著骷髏講話。你們沒看見他的表,就像對面的骷髏是活人一樣,所以我就想出去找個醫者來看看。”
“我說老爺子,你這不應該找醫者,應該找道士啊。”水澤說道。
“水澤,不要胡說。”雪姬斥了水澤一句,轉而想到了什麼,問道:
“老先生下午看見我時有一瞬間的愣神,還喊我夫人。可是那位夫人與我十分相像?”
金老先生點點頭,又搖搖頭,“乍一看真的很像,無論是形還是樣貌,都很相似,我家夫人生前也穿白。所以下午老頭子剛見到姑娘時,差點認錯,還以為夫人回來了。但若仔細分辨,還是有所不同的,夫人的氣質更加文靜一些,瞳孔是黑的,也不像姑娘這麼……”
老先生皺著眉,在腦海里搜索合適的詞匯,最后道,“仙氣飄飄”。
“噗,老爺子看人準啊。”柳沉小聲笑道。
灼妍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哪都有你。”
“這事………有點意思。”雪姬下,又問:“您剛剛說,您家大人姓林,安之?”
“是的。”老先生點點頭。
“冒昧的問一句,他是哪里人士呢?”
“額,這個老夫好像聽他說起過,他說他來自一個小鎮,那鎮子好像是………哦,云水鎮,小時家中母親也有肺癆之癥。后來莫名的好了,也因為如此,他總覺得妻子的病還有救。”老先生回想著。
“原來是這樣啊………我想起來了。水澤,果兒,你們有沒有想起什麼?”雪姬看著水澤和果兒。
水澤和果兒對視著,眼神從最初的疑到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來啦!就是我和獅虎在里遇見的那個哥哥!我們就是在那撿到小凰的!”果兒先喊起來。
水澤也想起來了,看向雪姬,問道:“你是說,這個林安之就是那日你給了藥救他母親的小孩?”
雪姬點點頭,“八九不離十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
金老先生聽的云里霧里,怎麼這姑娘好像認識林大人?
“你們認識這位縣令?”冷杉問水澤。
水澤故作老地拍拍他的肩,一副長輩的口吻:“那時候你還在蛋里呢。”
冷杉:“……………”
“看來,我們要去見見這位故人小朋友了。”雪姬著窗外的月,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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