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橙熱完，筱雁也已經吃完了早飯，看著落地窗外，正在打拳的亦橙。

亦橙的確很，只有不做那些俗姿態，表認真的時候，有種清雅高潔的魅力。

突然想要是當初沒有嫁給龍淵，不說家大小姐的份了，就憑這張臉蛋，也能嫁得一個好人家，相夫教子，逍遙自在吧。

可惜，當初沒有聽娘親的話，沒有將娘親“寧做寒門婦，不做皇門妃。”的教導記在心里。

不想了，不想了，都是前塵往事了。

筱雁抑住即將噴涌而出的淚水，走到臺上。

此時，亦橙已經做好了熱作，開始打拳了。

這一開始打拳，筱雁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這打的是什麼？

綿綿的，是在跳舞嗎？

不，宮里的舞姬都跳得比有勁。

在亦橙打完了一套的時候，筱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亦橙說道：“打拳，要有勁，出拳如風。”

看著把打拳打得像在跳舞一樣，筱雁就不忍直視。

用現代的話怎麼說來著。

哦對，辣眼睛。

亦橙很不服氣，一開始自顧自地打著自己的，筱雁不識趣的還要教，被念得煩了，不服氣地說道：“你行你來。”

畢竟同為家人，筱雁是個什麼德行亦橙心里有底，這位大小姐平日里哪里會練這些，而且筱雁是出了名的四肢不協調，每次在名媛舞會上，都會踩舞伴的腳，久而久之也沒人敢邀請跳舞了，還給起過外號，做踩腳王。

就這樣一個人，還敢對指手畫腳，亦橙當然不服氣了。

筱雁卻完全會錯意了，還以為亦橙是讓自己教，頓時來了興致。

取下臺上的繡球花枝，隨手將自己的長發盤一個發髻，簪住。

筱雁對亦橙拱了拱手，說道：“請賜教。”

亦橙嗤之以鼻。

哼，假樣式。

“樣式做得這麼足，別到時候怎麼打的都不知道，我這里有ipad，需不需要我為你放教程？”

亦橙這就是在嘲諷筱雁了。

教程？

亦橙還真的翻出了網上的教程來，里面是一個中年男人在打拳，看著倒是像模像樣，比亦橙打得有勁兒多了。

但是筱雁看了兩下就看不下去了，搖搖頭，說道：“有勁沒氣。”

這氣當然不是力氣。

這氣，是風骨，是神。

亦橙啪地一聲關掉平板電腦。

“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氣。”

筱雁蹲好馬步，微微閉上眼，好像回到了當初在軍營里和爹爹學太極拳的時候。

爹爹的話在耳邊響起。

“筱雁，太極拳在基本功，首先，這馬步就要扎穩，要不如山。”

抬手，起勢。

便是這一個作，就將所有人的目都吸引過來了。

原本準備換服出門的龍淵，也在落地窗前看癡了眼。

推手發勁，頃刻生死，則俱，靜則俱靜，勁如發箭，一氣呵。

太極拳本來就不如拳，是一個看上去就很緩和的運，可愣是被筱雁打出了豪氣干云的氣勢。

吞吐含化之間，仿佛在騰云化霧，周仙氣縈繞。

然而出力牽引間，又仿若俠客的劍出鞘，鋒利人。

是的，俠客。

明明長著一張天生就適合來魅男人的臉，但愣是讓人看不出一點諂討好的意思。

上反而充滿了舍我其誰的孤傲，此刻的筱雁，就像是酒館門口的俠客，一勁裝，手持長劍，懷絕技，睥睨天下。

眾人的眼前，出現了這樣的畫面一俠客筱雁打酒館走過，長劍挑起一壺酒，將三兩碎銀丟在酒家的桌上。

一手持劍，一手舉酒，瀟灑恣意，酒館里的年郎留不住他，花花世界里的浮華留不住，孑然一，笑看著俗人為俗事擾，只留給世人一個清雋的背影。

龍淵都看迷住了。

這一套拳法里，不僅有勁，還有氣度。

那種古代俠士才有的氣神。

到了最后的收尾式了，筱雁一招推掌，朝著早就已經看呆了的亦橙的臉沖來。

掌風吹起了亦橙額前細碎的頭發，亦橙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面驚濤駭浪，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

然而，筱雁的作已經及時收住。

筱雁依舊是閉著眼的，并沒有想要攻擊。

收手，呼吸。

這時候，才睜開眼睛，眼神里干凈清澈，一雜質都沒有。

此時，束縛著頭發的花枝才散開，長發落下來，那個英姿颯爽的俠客，又變了嫵的千金大小姐。

筱雁拍了拍手，說道：“許久沒打，有些生疏，見笑了。”

還有比這更凡爾賽的嗎？

亦橙就像是被踩在了腳底下還被碾了好幾腳。

在這里再也待不下去，連忙收拾起瑜伽墊，也不敢再提運了，灰溜溜地走進房間。

筱雁想喊住都來不及。

真奇怪，剛剛不是讓自己教的嗎？

難不是自己太生疏了，讓亦橙覺得索然無味所以走了？

可惜看不到自己剛才打的什麼樣子，看到龍淵正站在窗前。

他剛剛應該看到了。

走進客廳，拉著龍淵問道。

“怎麼樣，怎麼樣，我剛才那套拳打得如何？”

龍淵這時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想回答很好，可是話到了邊變了。

“還行吧。”

“啊。”聽著龍淵的這個語氣，筱雁有一瞬間的失落。

果然是技藝生疏了嗎？

看到筱雁垂頭喪氣的樣子，龍淵到底是不忍心了，他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打得很好。”

“好了好了，你別安我了，我知道自己退步了，這要是我爹看到了，非要罵死我不。”

筱雁低著頭，剛才那些氣神全都沒了，走起路來都是綿無力的。

龍淵追上去，疏導：“你誤會了，你真的打得很棒。”

這其實對龍淵而言，已經算是很高地夸獎了。

像很好，很棒這種詞語，在他生活里出現的頻率實在是太低了。

可惜，這件事筱雁并不知道，龍淵解釋得越多，筱雁就覺得自己打得越爛。

更可氣的是，還自我覺良好，覺得自己打得很不錯。

咬咬牙，想著等龍淵去上班了，自己把落下的地方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