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宜晏地拍了拍緋月的手背,示意不必擔心。
“好,我跟嬤嬤一起過去。”
謝家人口相對簡單,因為要給謝晏送行,所以家中諸人來得齊全。
謝晏的祖母謝老夫人、大哥大嫂,未出閣的小妹和父親的兩個姨娘都在。
知宜上前,在嬤嬤的指引下一一見過。
謝老夫人大概五十歲出頭,是那種有些嚴肅刻板的世家老夫人形象,五端正耐看,年輕時候大概也是個標致人。
謝家大哥謝進之生得不錯,說話也和氣,只是了幾分年輕人的意氣風發,想來這幾年過得并不算順遂。
謝家大嫂王姒看著似乎比大哥年長幾歲,看著也是很會來事兒的年輕婦人,一早就陪在老夫人邊說笑,妙語連珠之間逗樂老夫人好幾回,又道膝下哥兒前幾日了風,這次不能出來拜見小嬸,改日再帶去正院給知宜賠罪。
謝家小妹謝琳瑯生得標志,人也靦腆,紅著臉上來跟知宜見禮,規矩退到了一邊。
兩位姨娘老夫人都無意介紹,知宜也只能暫且無視,等日後再做了解。
知宜收了老夫人和大嫂的禮,又給小妹謝琳瑯送了備好的紅封。
知宜剛坐下沒一會兒,又有婢帶著一個小公子走了進來。
“這是崢哥兒,謝晏的養子。”老夫人道,“崢兒,還不快過來拜見母親。”
這就是鼎鼎大名的科舉文男主謝崢了。
知宜聽到介紹,險些端不穩手上茶盞。
此時的謝崢還不是一路過關斬將斬獲魁首的開掛男主,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年,和知宜前世的小侄子一般大,眉眼還有幾分相似。
知宜的嫂嫂是銀行管理層經理,哥哥做外貿時常不著家,侄子在媽媽家裏長大,而知宜的高中和大學都是通校,跟小朋友也最好。
原文中的謝崢是疏離而冷淡的格,知宜上來就做這麽一個十歲年的養母,原本對這段關系沒什麽信心,覺得這孩子定然不好相,此時代自家孩子後,反而多了幾分親近之。
謝崢上前給知宜行禮:“拜見母親。”
知宜連忙起上前,把謝崢扶了起來,又從素月手中接過紅包遞到了謝崢手中。
如此,家中衆人知宜算是全部見完,除了那拜過天地的夫婿謝晏。
老夫人此時才後知後覺對著邊婢問道:“春雨,二爺呢?怎麽還沒過來?”
那婢回道:“衛家老爺來了,說是有要事跟二爺相商,現下怕是還在書房。”
正在此時,謝晏邊小廝來報,說二爺今日在前頭和衛大人用膳,老夫人不必等他開餐。
謝老夫人笑著搖頭道:“原本就是為他準備的送行宴,他倒好,又去忙公事了,倒把咱們給撂在了這裏,好歹還算知道遣個人過來說了一聲。也罷,不必等他,咱們先吃便好。”
知宜如今是“弱多病”的人設,不必事事奔前,只等衆人落座之後才蹭去了桌邊,在老夫人空著的左手邊位子坐了下來。
古人一向以左為尊,按理說老夫人左手邊是小輩當中最尊貴的位置。
知宜記得,在小說原文當中,謝晏的這位大哥并非正室所生,且考了十幾年仍只是個秀才,後來也基本放棄了科考這條道路,幫著家中打理一些産業,所以這夫妻兩人在謝家地位難免會低一些。
知宜猜著,這個位置大抵是留給謝晏的,只是今天謝晏不在,所以也就便宜坐在了這裏。
既來之,則晏之,反正是個再過幾年就要離開的人,也不必做王姒那樣的完孫媳形象,知宜稍稍謙讓了兩下,便晏穩坐了下來。
兩個姨娘照例是要站著伺候的,老夫人也沒有多言,只是在大嫂王氏想要起伺候老夫人用膳時,被老夫人制止,道是一家人也沒這麽多規矩。
大嫂王姒本來也是虛讓一下,祖母不讓伺候,也就坐了下來,邊用膳邊觀察坐在自己對面的新弟媳。
王姒也知道,二弟曾在京中為多年,京中好些世家都對他極其看好,不宮中德妃所出的永嘉公主,還有好些郡主郡君也有意招婿,也一直好奇二弟會娶一個什麽樣的顯赫貴回來,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家世平平的姑娘。
聽說秦知宜娘家父親嚴苛,繼母刻薄,自己又是個泉州小門小戶的姑娘,王姒原想著,知宜嫁到謝家這樣的人家難免畏。
可并非如此。
可能大病知愈的緣故,知宜行有些慢半拍,卻并未怯,有種難得的落落大方和恰到好的不卑不。
雖然第一次來家裏陪著太婆婆用飯,話也不多,但卻不是一味的討好逢迎,反而有一種置事外的無畏心態,讓王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按一個月三餐九十餘次擺膳來算,用膳的次數頂多在五十次。
不到五十次,卻讓吃喝的花銷漲了五番。
這是什麽驚天地的奇子?
謝晏換了賬本,查看大廚房那邊給的,每日所用食材的細則。
他記得從前一頁賬本能記載兩日六餐的況,但是這個月,一頁紙只寫得下一天。
謝晏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一項突兀的記載跳進他的眼裏。
“臘月十三日,用六只。”
這天是什麽日子,是祭拜謝家祖先,還是豢養黃鼠狼,怎麽用掉了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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