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坐在顧霆琛的車里，推了推依舊賴在肩膀上的男人，“你晚上不是還要去陪床嗎？快回去吃飯吧，我要走了。”

對于顧霆琛此時對的依賴，心里反的，但想到危在旦夕的楊素，還是忍住了。

“你就這麼急著走？多陪我一會兒不行？”顧霆琛略帶埋怨，眼神中滿是對的不舍。

“我真的有事。”

沒有撒謊，現在要回一趟師門，完善今天的接診病歷存檔，還有問題需要向師父請教。

“陪老板吃飯是吧？”顧霆琛目涼涼地看著，問道。

就在這時，姜書的手機有消息進來，看了一眼，是程錦發給的通知：“今晚的晚宴取消。”

顧霆琛也看到了，角同時揚起了一抹笑意。

“不是，我還有別的事。”姜書收起手機，推開顧霆琛，下了車。

車窗降下，出了顧霆琛英俊的臉。

“小，明天中午來公司陪我吃飯吧！順便帶你看看書部，你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姜書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這男人還真是蹬鼻子就上臉啊？

毫不留地拒絕道：“明天我也有事。我每天都非常忙，所以，不會考慮去你們公司工作。”

有那個時間，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覺，或者給自己沏杯茶好好看看醫書。

另外，顧霆琛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怕啊！把放在眼皮子底下，是算準了會礙于面不會拿他怎麼樣嗎？

沒錯，現在確實仍有顧慮，但不會一輩子都還債給他，總有還完的時候。

到時候，可就是一碼歸一碼了！

待姜書再從師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鐘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發現程錦后來又給發了一條消息。

“姜小姐，恕我冒昧。陸總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郁結，每天只睡一兩個小時。思來想去，只能求您出手相助，拜托了。”

程錦言辭懇切，看起來絕不是開玩笑。

姜書皺眉想了想，之前確實聽陸凌驍親口承認過，他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

看來最近他的癥狀有了加重的趨勢？

為了避免冒昧，還是打了電話過去詢問了一下程錦況。

電話里，程錦吞吞吐吐的，明顯就是有所保留。

于是，姜書決定親自去給陸凌驍看一下，看看他的癥結究竟在哪。

*

林莊園。

清風亭，男人一襲白中式襯衫，約下獨飲。

今晚，他沒有和紅酒，而是燙了一壺白酒喝著，眸微醺。

他恍然好似看到了一抹白影，那白影姿窈窕，裊裊婷婷。

好似月下的靈，又不像是人間應該有的尤。

待那白影逐漸走進，陸凌驍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原來是姜書。

“你怎麼來了？”他有些意外，以為自己是醉了。

“來蹭口飯吃，行不行？”姜書笑盈盈地道。

陸凌驍一臉嚴肅，“不是通知過你，今晚的晚宴取消了？你沒跟他去吃飯？”

“他？”姜書仔細想了想，“你說顧霆琛？沒有啊，我離開醫院就回師門了，一直忙，沒顧上吃。”

陸凌驍沉默不語，目淡淡地看著，似在檢驗話中的真偽。

姜書一臉坦然，“既然沒的蹭，廚房總可以借一下吧？”

陸凌驍收回目頷首，起白玉酒杯，繼續獨酌。

看著那抹窈窕的影再次離開，他的目清冷如皎月，依舊沒什麼興致。

不多時，姜書便端著一個托盤重新出現在了清風亭。

陸凌驍挑眉，“還給我做了一份？”

“嗯，錦說你晚上幾乎沒吃什麼，跟我一起吃點兒，我很下飯的。”姜書笑瞇瞇地道。

陸凌驍盯著面前的清湯小面看了幾秒鐘，最終還是無奈地拿起了筷子。

面對著姜書好看的笑，他確實說不出拒絕的話。

吃了一口，沒什麼味道，但不難吃，于是他又吃了第二口。

姜書有一句沒一句同他說著最近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他一邊聽著，漸漸的把碗里的面都吃了下去。

雖然并不是什麼味佳肴，但有種樸實的赤誠，他并不反。

就著兩碟小菜，姜書向陸凌驍討了一杯酒，“我知道你心不好，能跟我說說麼？”

“沒什麼。”陸凌驍那剛剛稍有緩和的目再次清冷了起來，別開了臉。

姜書也不急，端起酒杯，與他了：“那行，我陪你一起借酒消愁。”

“我不愁。”陸凌驍將杯中酒一仰而盡，淡然一笑，“明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姜書端著酒杯的手一頓，不由看向陸凌驍，“真的？”

“嗯。”

他看著姜書的反應，有些不解。難道他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姜書聳聳肩，“有些巧，明天也是我母親的忌日。”

陸凌驍頓時怔忪，琉璃般的眸子此時如深潭一般，幽邃而深遠。

然而姜書的角卻始終掛著微笑，“雖然我對我母親沒有什麼記憶，是我外婆把我一手帶大的。但并不妨礙我。”

單手托腮，回想著母親照片中的樣子，道：“很，很上相。這世上除了外婆，算的上是第二人。”

陸凌驍認真聽著，后來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你很樂觀。”

姜書一聽他這評價，立刻正了起來：“我說真的，在我心里，外婆第一，媽媽第二。們都是大人！”

“原來是有其母必有其，怪不得。”陸凌驍盯著的，意味深長地道。

姜書以為陸凌驍說的是外婆和媽媽，欣然同意他的看法，依舊滋滋的。

“為什麼你能如此開心地談起們？”陸凌驍對此很是不解。

“因為我們呀！雖然們已經不在了，但是還在這里！”說著指了指自己口的位置。

陸凌驍眸極深，盯著的眸子，仿佛想要從中找到什麼蛛馬跡。

然而，他沒有找到。

姜書說的全都是真心話。

“哪怕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們對我的，是真的，我堅信！”姜書無比認真地道。

陸凌驍古井無波的心湖，落一滴小水滴，開始泛起一圈圈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