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佳檸進門就看到馬二爺家灶房的燈壞了，邊調試閉路邊問：

“二爺，灶房的燈壞了，家里有燈泡嘛？”

馬二爺佝僂著背，“有，家里梯子壞了，要不我自己早換了。我心思等志勇回來，讓他給我換上。”

志勇是二爺的兒子。

章佳檸說：“志勇平時忙，等他回來得元旦呢，這幾個月就黑做飯？”

馬二爺說：“沒事，我一天就兩頓飯，白天做，不用燈也行。”

章佳檸發現鏈接閉路的接收線松了，了說：“二爺，你把燈泡找出來，我找人給你按上。”

“不用，別麻煩了，家里也沒梯子。”馬二爺婉拒。

章佳檸拿出手機，“你快找吧，我這聯系人，馬上就到。”

程澈手機響了，接起來聽章佳檸說：“二爺家灶房的燈泡壞了，你進來幫忙擰上唄。”

程澈：“來了。”

他個頭高，踩個踮腳的板凳就夠著了。

馬二爺把去隨禮帶回來的糖塊塞給章佳檸，又給程澈點煙。

平時程澈只細煙，馬二爺的煙他起來辣嗓子，但還是接過來。

在那坐了會兒，陪著嘮會嗑兩人就走了。

上車后，程澈咳嗽，章佳檸給他拍背，“煙點吧，對不好。”

程澈說：“二爺的煙太沖了。”

章佳檸：“不沖的煙也。”

程澈笑，“開始管我了？”

章佳檸收回手，“誰管你了，為你好，不聽算了。”

程澈又去拉的手，攥在手心里，“我愿意讓你管我。”

晚上正吃飯，董金淑的電話就過來了。

程澈看眼號碼，起去院子里接。

“干嘛？”

董金淑：“吃完飯沒？”

程澈：“沒呢，有事？”

董金淑：“吃完趕回來，我有點活兒你幫我干了。”

程澈：“啥活兒？”

董金淑：“我有兩袋米，你給我扛樓上去。”

就知道故意搗，催他回去是真的。

程澈說：“你等我吃完飯的，吃完就回去，行不？”

董金淑：“幾點？”

程澈閉了閉眼，嘆口氣說：“媽，你要再這樣，我今晚真住這了。”

董金淑：“小犢子。”

程澈：“沒事我掛了。”

回屋又端起碗繼續吃飯，一旁的梁燕妮說：“程澈，你媽有啥事？要是太急，你吃完趕回去。人歲數大了，尤其你媽還不好，你得常在旁邊陪著。”

程澈說：“沒事，讓我搬點東西。”

自打這天開始，程澈一來章家，董金淑的電話打得就頻，開始章佳檸也沒太在意，直到連著三天都是如此。

章佳檸趁著梁燕妮不在，問程澈：“姨是不是不愿意你跟我？”

程澈說：“沒啊。”

章佳檸觀察他臉，“你別騙我，要是你媽不愿意，咱倆就算走到結婚那步也是道坎。”

“沒騙你。”程澈把人拉到前，看著的眼睛說：“我這樣的，找個大學生，著樂去吧。”

章佳檸沒說話，想從他眼睛里看出真相，程澈目沒有躲閃。

說：“但你每次來，姨都打電話催你回去。我不是沒覺，要是有什麼話，你得跟我說。”

程澈見誤會了，又不想讓多想，只能著頭皮說：“我媽不是不同意咱倆的事，是……嘖……”

怎麼跟說？

愁死人了！

就怪，沒事老打什麼電話。

他越是吞吞吐吐，章佳檸越覺得有問題，“是什麼？”

程澈下，不好意思開口。

“說啊。”章佳檸急了。

程澈著后頸，人尷尬得不行，含糊不清地說：“嗯我唔你嗯。”

“啊？說什麼呢。”章佳檸推他，“不說拉倒，不聽了，明兒你也別來了。”

“別生氣，我說。”程澈把人拽回來，兩手握著的手腕，想了想，在耳邊說：“怕我住你家。”

章佳檸瞠目，“……”

被他著說話的半邊臉都熱了，一把推開人，“你騙我。”

“沒有，我真沒騙你。”程澈忙解釋。

看他反應也不像說謊，章佳檸故作淡定，轉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哦。”

程澈發現耳尖兒都紅了，笑了，說：“剛才問我那能耐呢？”

章佳檸：“你，你早點回去吧。”

程澈背靠著桌沿，歪著頭看，“瞅你這臉紅的，不該問的別問，你非問，問完，老實了？”

章佳檸無話可說，只能慫慫地瞪他眼。

程澈看眼手表，“行了，我該走了，明天接你出海玩。”

章佳檸：“知道了。”

清早，起來做了兩人份的飯包，還帶了煮蛋，這些東西可以在海上吃。

嘀嘀兩聲喇叭，梁燕妮朝后院喊：“佳檸，佳檸，程澈來了。”

“知道了。”章佳檸趕拿了包和外套就出門了。

車停穩了，章佳檸看向旅游公司的船，“我們來早了吧，還沒人呢。”

程澈指向另一個方向，“我們開那艘白帆船。”

帆船？

章佳檸愣了下，以為跟旅游團的船出海玩。

不問：“誰開？”

程澈：“我。”

“走。”他拉著章佳檸的手上了船。

帆船力強，程澈帶在海上航行，又讓站在前，扶著的手教開船，等玩夠了再返回靠近陸地的海域。

此時，晴空澄碧，纖云不染。

程澈將船停下，又下到船艙拎著一個餐箱上來，放在桌上打開說：

“咱們要在海上呆一天，給你拿了水果還有一些吃的。”

章佳檸把包提起來，“我也帶吃的了，飯包還有蛋。”

程澈手，“給我來個飯包，早上沒吃現在正好了。”

章佳檸拿出飯包遞給他，程澈吃一口，“嗯，好吃，你做了還是梁姨做的？”

“我。”

程澈出一副味的表，“你做的就更好吃了。”

章佳檸低眉淺笑。

兩人正說話的功夫，附近又停泊幾艘快艇，都是來海釣游玩的。

程澈吃完用手背蹭下角，章佳檸趕拿紙巾給他，“給，拿這個。”

程澈不，把臉靠過去，意圖明顯。

章佳檸邊邊說：“你不怕人看見？”

程澈笑弧更深了，“不怕，我不得他們看見。”

章佳檸：“為什麼？”

程澈：“越多人知道越好，這樣就沒別人惦記了。”

章佳檸：“要不也沒有。”

程澈：“沒有最好。”

他直起，將海釣的桿安裝好，又問：“你來一桿不？”

章佳檸說：“我不會。”

這彰顯他實力又凸顯他技的好機會，他怎麼能放過。

程澈麻利地裝釣竿，還不忘給教學，“沒事，釣著玩，我教你。給，你用這個小桶，釣到魚就往這小桶里扔。”

只是，有些時候，新手自帶BUFF。

章佳檸的海竿沒幾分鐘就開始上魚了，程澈坐的位置就距離他不到半米。

接下來的時間，會釣的不會釣的都沉默了。

眼見章佳檸腳下的小桶要滿了，程澈倒吸口涼氣，“佳檸，你了嗎？”

章佳檸忍著笑，反問他：“你希我，還是不？”

程澈把臉，“再釣下去，我就懷疑人生了。”

章佳檸：“行吧，我了。”

程澈趕起收釣竿，端起的小桶，“我把這些魚都燉了，讓它們不上我的鉤。”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章佳檸笑得前仰后合的。

海上真舒服，風也溫。

臨近日落，天邊浮起一燒紅的烙鐵，把整片海域都染紅了。

他拉著章佳檸的手來到船邊，指著落日的方向，“好看嗎？”

赤紅的刺激讓人心澎湃，大自然賦予的能量令人震撼。

說：“好看。”

程澈站在后，雙手自然地撐在兩側的護欄上。

“你走的那幾年，我一直想帶你來看看。

我就等，等一年，等兩年，等三年……我心里總覺，會等到了。”

“……”可他一等就是六年。

“終于，我等到你了。”

章佳檸轉過臉，看著程澈，他也覺到的目了，垂下眼。

海風起了，繚的長發，也撥了的心。

得讓人移不開眼，視線緩緩劃過的。

程澈嚨滾了滾，輕聲喚，“……佳檸。”

他慢慢靠近，直到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

沒有躲，閉上眼了。

程澈將手穿過凌的發，小心翼翼地輕吻住的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