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威抬起手,似乎想罵,但看著林清然眼底的冰冷,林威又緩緩地將手放了下來。
現在說什麼都是浪費口舌罷了,“罷了,家門不幸,毀在自己兒的手里,我林威也算是頭一份了。”
說著,他不免苦笑了一聲。
林清然冷冷道,“別在這裝模作樣了,你把我當過你的兒嗎?現在擺出這種表,是想博取我的同?”
“隨便你怎麼說吧,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別后悔就夠了。”
“你放心,我不可能后悔。”林清然眼中堅決,到現在為止,還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是林威先不仁,才不義,這不能怪,是林威的。
正想著,外面進來幾名警察,要帶走林威去調查。
張律師證據都已經提了,說是調查,實際上林威這算是被拘捕了,后續況屬實,他大概率也出不來了。
林清然看著他被帶走,張了張,到底也沒說什麼。
著拳頭,不斷的在心底里告訴自己沒有錯,不是的錯,是林威自己自作自。
如果不是他為了那個賤人,跟徐芊合謀害人,也不會被抓到證據。
他自己做錯了事,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而林清然,不過是大義滅親罷了,何錯之有?
這時候,林夫人一言不發的從屋里走出來,看著林清然,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無從開口。
也沒有說什麼的必要了。
林清然則是看向,問道,“媽,你覺得我錯了嗎?”
林夫人沉默了片刻,嘆息道,“你沒錯,你做得對,是這個老不死的自作自,跟我們沒關系。”
“但是兒,你也要自己警惕一些,可不要被人給利用了。”
林夫人的話,讓林清然想到了徐游出車禍的事,肯定那件事不是自己的做的,雖然很樂意看見那個野種出車禍,但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陷害自己。
心目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只是還不能確定,林家的敵人不,還有公司里討厭的也不,保不齊有人想火上澆油。
可能不完全是姜沅做的。
“我知道。”林清然下心中的疑,這件事會調查,只不過不是現在。
現在跟徐誠的爭斗已經進行到水深火熱之中,誰先不住誰先完蛋,已經沒有多余的力去待查這件事。
林家一旦完蛋,也沒有那個必要去調查了,因為也完蛋了。
原先定制的計劃也很順利,徐誠尋求合作的客戶基本上都黃了,這時候姜緋的公司就可以趁虛而。
加上徐誠現在自顧不暇,也沒有那個力去調查合作公司的底細,手底下的人推薦他自然也就答應了。
而拿到徐誠手里的這些合作項目之后,姜緋這邊就很好作了,他自己不行,但是可以去找能合作的公司啊。
林清然又不會來搗,自然沒有徐誠那些麻煩事,而且他也是從徐誠那里低價簽約過來的項目,轉手包給別的公司,還能賺一大筆。
林清然這邊也是一樣,需要新的合作商,姜緋從中介紹自己信得過的客戶過去,又能狠狠地坑林清然一筆。
這樣一來,他們倆斗的時間越長,姜緋得到的好就會更多。
到時候,他可以一點點實行吞并計劃,先是徐誠,然后是林家。
林威作為殺死父母的幫兇,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林家?
林清然還沒意識到這點,自然而然的以為,林威做的事跟沒關系,林威倒了和姜家的仇就兩清了。
姜沅還不知道他圖謀這麼大,還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想讓兩家倒閉就夠了。
因此,姜緋最近忙得很,姜沅發的消息,他至要隔兩三天才回復。
姜沅也只有繼續跟進案件的進展了。
只不過這案子進行的比想象的順利很多,林威居然沒有任何反抗,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事。
或許是對人生無了,也或許是對林清然失了,亦或者想早點結束這一團的生活,他就這麼承認了。
他一審的時候就認罪了,甚至張律師都還沒說幾句話呢。
倒是徐芊,不承認自己是主謀,把一切都推到了林威上,但是聊記錄都在,狡辯也沒有用。
姚正保也出面了,聯系姚正保的那個男人,正是徐芊找的人。
張律師據他給的電話號碼,查到了那個人,隨便一問就招了。
徐芊作為主謀,還利用別人,收買人證,這些罪名加在一起數罪并罰,免不了死刑。
林威雖然沒有判死刑,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判了個無期,雖然不排除他將來表現良好,還有出獄的機會。
可那時即便他出來,也估計快土了,這和殺了他沒什麼區別。
姚正保賠償沒要到,反而還被判了三年,這不是剛好滿足他,包吃包住的愿麼?
從法院出來的時候,姜緋看了看沉的天空,忽然嘆了口氣。
姜沅看了他一眼,“哥,爸媽的仇不是報了,你怎麼還不開心?”
“比起報仇,我更希他們能活過來。”
雖然這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姜沅也陷了沉默。
兩人決定去看看爸媽,姜緋看了眼的肚子,“你這樣去那種地方,沒事嗎?”
“沒事,這能有什麼事。”姜沅回頭看向邊的陸席城,說沒事不管用,陸席城說能去才行。
陸席城對上的目,微微點頭,“去吧。”
姜沅會心一笑,但是轉頭看見姜緋的目,又愣了下。
“哥,你這樣看著我干什麼?”
姜緋沒好氣地說,“我怎麼覺,他的話比我的好使?你怎麼那麼聽他的話?”
又來了。
姜沅尷尬的笑了笑,“哪有,別說了,我們快走吧,再晚點要下雨了。”
姜緋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徑直上了車。
好在墓地不算遠,當初也多虧了陸家老爺幫忙,不然以姜沅和姜歡兩人的頃況,連爸媽的后事都沒人理。
想到老爺子,姜沅余下意識的看了旁的陸席城。
有時候誰對誰錯,真的很難分辨。
絕大多數的對與錯,也不過是基于自的利益出發罷了。
現在的海市已經冬了,還有兩個月就過年,天氣也冷了很多。
一來到墓地,周圍的風便吹得人瑟瑟發抖,仿佛郊外的氣溫比市區里冷了很多。
這還是姜沅能看見以來,第一次來這里,前兩年來的時候看不見,對周圍的環境一片陌生。
現在還是一片陌生,連父母所在的墓碑都不知在哪。
姜沅不在海市的時候,姜歡帶姜緋來過,他知道路線。
輕松帶姜沅來到了父母的墓前,姜沅看見墓碑上的照片,忽然有種不真實的覺。
甚至有點不敢看那兩張照片。
這就是為什麼恢復明之后,一直不敢來的原因。
怕看見這這兩張照片,也怕看見墓碑上的字,潛意識里仍然無法接父母去世的事實。
只要不親眼所見,就給一種父母還沒死的假象。
可現在親眼所見了,就不得不接這個現實。
姜緋直接就跪下,給兩座墓碑磕了三個頭,“爸媽,兒子又來看您們了,這次我帶來的好消息。”
“我說過,我一定會替您們,替姜家報仇,我和沅沅也做到了。”
“不過這還不夠,我要讓他們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那些害了您們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姜緋說著,抓起旁邊的酒瓶,往地上倒酒。
姜緋又看了眼姜沅,“你懷著孕,就別跪了。”
姜沅有些猶豫。
“現在你結婚了,又懷了孕,爸媽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讓那小子也來燒點紙,跟爸媽見個面。”
“……”
前面聽著像那麼回事,最后一句見個面是要嚇死誰。
好在,陸席城并未矯,他蹲在姜緋邊,拿起旁邊的紙錢燒了起來。
看他就燒紙不說話,姜緋了他一下,“你說兩句啊,不是能說麼?啞了?”
陸席城默了默。
在他看來,對著死自言自語,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什麼在天之靈,泉下有知,都是迷信,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活人所做的一切,無論是葬禮也好,還是復仇也罷,都不過是給自己的一種心理安,讓自己心里能好一些。
他沉默了會兒,還是開口了。
“爸媽,姜沅以后給我,你們可以安心了。”
姜沅微微一怔,忽地看向他,心中有種莫名的。
姜緋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難道給我不放心?”
陸席城說,“你只是大哥,你也要結婚生子,你能陪伴一輩子?”
“說跟你說我要結婚生子?再說了,就算我結婚生子了,就不能照顧一輩子了?你這什麼邏輯?”
眼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姜沅急忙出聲制止,“好了大哥,你們別說了,快回去吧,要下雨了。”
姜緋哼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當著爸媽的面,我不跟你計較。”
三人回到車上,不到五分鐘,沉了一整天的雨果然落下了。
雨滴砸在車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如泣如訴。
在這荒郊野外的墓園外,還有幾分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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