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雪漫不經心地單手打方向盤，目視著前方。

車駛悉的路口，這是回別松的路。

不像是去陸家老宅的方向。

祝溫冬側頭問他：“不是去陸家老宅接冬瓜嗎？”

祁衍雪頭也沒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冬瓜剛剛給我打電話，它說它還想在老宅待兩天，讓我過兩天去接他。”

祝溫冬：“……”

現在才明白，哪有什麼接冬瓜，都是祁衍雪騙上車的借口罷了。

為了讓坐他的車，連冬瓜都搬上來了。

祝溫冬抿，問出心中所想：“你是故意的？”

男人利落立的側臉倒映在怪陸離的車窗上，流暢的線條致完。

他結上下一滾，答非所問道：“離周斯安遠一點。”

祝溫冬注意力被功轉移，像是十萬個為什麼一樣，不解道：“為什麼？”

其實對周斯安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他這人懂分寸，知進退，是個很好的正人君子。

做朋友的話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祁衍雪頓了片刻，慢悠悠道：“他討厭冬瓜，所以你以后離他遠一點。”

祝溫冬：“？”

不應該吧，上次前面遛冬瓜時，周斯安還夸過可來著。

祝溫冬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周斯安好歹也是幫過大忙的，該還的人還是得還。

祝溫冬忽而又道：“祁衍雪，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祁衍雪輕挑眉梢，漫不經心道：“咨詢金融方面的問題，我可是要收費的。”

“……”小氣鬼。

祝溫冬斜他一眼，心里暗罵一聲。

祁衍雪頭都沒扭一個，就猜出心中所想，冷不丁開口：“心里又罵我是吧，那我得加錢了。”

這人大學專業學的恐怕不是金融，是讀心吧。

這都讓他知道了。

祝溫冬理了理臉上的緒，清咳了兩聲，無奈道：“不是金融問題，是問題。”

車一瞬間靜了下來，仿佛暗流涌。

車突然一個急轉，祁衍雪把車停在了臨時停車的路邊，側過，目似笑非笑地盯著。

“找前男友咨詢問題，”祁衍雪咬牙，幽幽道：“祝溫冬，真有你的。”

他眼尾上挑的眼漆黑深邃，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囊中之。

祝溫冬被他盯地脊背一，溫吞道：“不可以嗎？”

祁衍雪差點氣笑了，意味深長地點頭，拖長尾音道：“當然可以，你說。”

祝溫冬整理措詞，認真問道：“如果你有一個朋友撒了個謊，騙了一個……人……‘十年’，你覺得這個人會不會恨？”

這個朋友應當指的就是祝溫冬，而這個人……

呵。

恐怕是個男人吧。

祁衍雪下想把那個男的拉過來揍一頓的沖，十分不悅卻又用著最平靜的語氣道：“恨，恨死了。”

心中的問題得到答案后，祝溫冬偏回頭，擰著眉，低聲道：“我知道了，開車走吧。”

就這麼傷心？

聽見恨死了就傷心這樣？

當初跟他提分手的時候，臉冷的可是跟個冰塊一樣，冷漠無。

祁衍雪眼皮一跳，角拉一條直線，面不改地發車子，回了別松。

祝溫冬下車走了段距離，才發現后沒人。

祁衍雪不上樓嗎？

停下腳步，轉頭，正好看見男人倚靠在車旁，指尖點燃了煙，明明滅滅的火照亮他凌厲的側臉。

他察覺到視線偏頭看過來，緩緩吐出一口煙，煙霧繚繞。

模糊了他郁漠然的雙眼。

對視一秒。

祝溫冬不聲地收回了視線，轉上樓。

這是第二次看見他煙。

待那道清瘦的影消失，祁衍雪頓覺索然無味，心底依舊燥的心煩意。

他干脆掐滅了煙，挲了一下食指與中指間那道若有似無的傷痕。

傷太小，他確實早就忘了。

-

祝溫冬脖子上的掐痕幾天后基本就消的差不多了，改稿的進度也已然過半，甚至趕超了預期的進度。

這天下午在書房時，突然收到了大學舍友談舒儀的結婚邀請函。

雖然只在國讀了兩年，但是印象里大學的好友基本還是很友好。

就算當時不住宿舍，只有課滿中午才會在宿舍午休，再加上格冷清，不善社。

們也會自來地拉進宿舍群，上課幫占座，偶爾約一塊聚餐。

當時青春正值好，好友相伴，人在旁。

那年江北的月亮勝過任何時候。

一眨眼，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所以收到這份結婚邀請時，祝溫冬一口就應下了。

【祝你新婚快樂，婚禮我會按時參加的。】

談舒儀：【你回國了？我還以為你還在國外呢！】

冬：【一個月前回來的】

談舒儀：【哇靠，那一定得好好聚聚！到時候記得帶上祁神來參加婚禮，不見不散！】

祝溫冬才想起當年出國出的匆忙，好像從未跟提過跟祁衍雪分手這事。

帶祁衍雪去參加婚禮自然是不可能的。

祝溫冬打算找個時間再跟坦白分手一事，卻沒想會在婚禮上偶遇祁衍雪。

-

婚禮是偏西式的，舉辦的場地是在江北有名的大教堂里，是個莊嚴而又浪漫的場合。

很適合做幸福的見證地。

婚禮還未開始，祝溫冬拿著帖子先進了新娘的化妝室，一推門。

就見談舒儀一靚麗致的白禮，蓬松的蕾垂在邊，飄飄仙，像是花叢中的仙子。

作為人生的重要時刻，談舒儀得有些不像話。

許多年未見，談舒儀卻依舊親切地抱了上來，久違道：“寶寶，好久不見。”

祝溫冬雙手回抱住，彎淺笑：“好久不見，新婚快樂。”

談舒儀松開，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圈，“你怎麼還越長越回去了，越長越漂亮先不說，這皮也越來越。”

突然瞇起眼，揶揄道：“莫不是祁神把你養的太好了？”

大學時祝溫冬和祁衍雪，一個是文科狀元一個是理科狀元，男帥，郎才貌，雖然他們談鮮人知，但是校園墻幾乎都是嗑他們cp的。

從未停止過，帖子滿天飛。

直到大二那年祝溫冬突然出國，校園墻里才停歇下來。

可謂是轟轟烈烈啊。

……

“我跟祁衍雪五年前就分手了。”祝溫冬適時地告訴真相。

談舒儀瞪大眼睛：“什麼？五年前就分了？你出國那年？怎麼沒聽你說過？”

當年祁衍雪有多寶貝祝溫冬，談舒儀是知道的，那是手不讓沾水，腳不讓地的。

所以一直認為祝溫冬會是們當中最早的結婚的那個。

祝溫冬比淡定，寧和地說：“當年出國太忙，沒來得及跟你說。”

談舒儀突然憤憤道：“不會是祁衍雪知道你要出國，不想異國提的分手吧。”

一聽見分手，連祁神都不了，直接直呼大名，當場倒臺。

祝溫冬順了順的氣，解釋：“不是，是我提的。”

這下談舒儀沉默了，良久才道：“沒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男人多的是不差這一個。”

婚禮快要開始，談舒儀要再過一遍流程，忙得腳不沾地。

祝溫冬也該去前廳等著了，走到安排好的那桌，剛坐下，旁跟著降下一道影。

男人一套簡單的黑飛行夾克疊穿灰衛，松弛簡約，手抄在兩側兜里緩緩坐下，高的眉骨著桀驁散漫。

祝溫冬偏頭，下意識問出口：“你怎麼來了？”

祁衍雪睨一眼，“只允許你來，不允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