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雨總是變幻莫測，說下就是驟然急雨，說停便是戛然而止，彎月從云層中探出頭，線和，卻穿云層落了下來。

言秋站在屋角，發凌，尾端滴著水，上的水落在地上，了一片。他盯著自己的腳尖，聽著侍衛進進出出的抬水，侍忙忙碌碌的準備。

顯的他既多余又狼狽。

“站在做什麼？”

宋璟言已經將服換掉了，一件白里松松垮垮的套在上，轉頭看到言秋頂著的服站著不，臉沉了幾分。

“服沐浴。”

說著手拉他，將人拽到木桶邊上。

屋侍衛侍各自低著頭，放下手中的東西，一眼不敢多看，俯行禮后退了出去。

言秋略微抬眸，看到屋擺著兩個木桶愣了愣，桶蒸騰的熱氣似是迷了眼睛，讓他眼底都氤氳著熱意。

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

不應該質問他為什麼要逃，不應該把他丟在刑罰室熬刑，不應該廢了他武功........

這才是一個主子對待逃跑暗衛該做的。

而不是關心他，還給他備熱水沐浴。

“愣著做什麼？”

言秋一直低著頭，宋璟言看不見他的表，無奈只能彎下子，抬頭去看他，“怎麼，想讓我給你？”

眼前驀然放大的臉將剛剛回神的言秋嚇了一跳，跟著耳尖瞬間就紅了，慌的接連后退幾步，撞到旁邊的架子上。

宋璟言一愣，然后低頭看了眼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帶松開，他連都沒穿，子一覽無余。

白凈的臉上染上紅霞，故作鎮定的站直腰，攏了下衫，將該遮住的遮住，只留下小片的膛。

抬眸看著言秋幾乎紅的耳尖，一晚上憋悶不愉的心忽然就好轉了。

本想再逗逗他，可看著他漉漉的服，也就打消了那念頭。

“進去洗吧。”

說完不再看他，背轉子，邁進了浴桶中，隨手扔了里，將子沉水中，從始至終沒有轉過來。

言秋立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視線從宋璟言的垂在桶外的墨發上，慢慢的移到手側的木桶上。

縷縷的熱氣升騰，暖和的忍不住將手垂了進去，猶豫了一會兒，手開始解自己服。

當沉在水中，渾都被溫暖包裹，言秋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有多久沒有洗過熱水澡了，言秋已經不記得了，永遠都是一盆冷水從頭沖到腳，偶爾閑暇，也是洗冷水。

視線不由自主的又落到宋璟言上，他歪著頭靠在木桶的邊緣，呼吸清淺像是睡著了一般。

言秋手指蜷，他是人，也有，他能知到宋璟言對他的好，所以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會被人惦念的覺實在過于怪異，可又異常的溫暖，是他從未會過的暖，暖的他舍不得放開手。

哪怕猜到了宋璟言的心思，逃的時候卻猶豫了，最后還跟他回來了。

言秋閉了下眼睛，匆匆將自己洗干凈，起想出去。

“多泡一會兒，去去寒氣，桌上姜湯，一會兒喝了，不要生病。”

宋璟言沒有轉頭，說的很慢，每個字都著擔心。

言秋偏頭看了過去，不得不承認，宋璟言的每次關心都讓他心口悸，這也是他為什麼想逃的原因。

“多謝主子，屬下不妨事。”

雖是如此說，但還是從善如流的坐了回去。

之后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直到言秋聽到宋璟言平緩的呼吸才抬起看了過去。

頭歪在木頭邊沿上，一頭如瀑的長發，一半垂著，一半落在水中，出纖細的脖頸以及半個肩頭。

睡著后，失了力，不斷的往水下去。

言秋一驚，連忙從木桶中翻出來，隨意的扯過木架上的里套上，就跪到了宋璟言的浴桶旁，輕輕的喚著。

“主子，可要起。”

宋璟言迷糊的嗯了一聲，卻沒有睜眼，隨著時間的流逝，又向下了一截，眼看就要沒過了下。

“主子，水涼了。”

言秋怕他水中，膝蓋往前挪了挪，跪的近了一些。

等了片刻也不見有回響，言秋起手扶住宋璟言的肩膀，“主子，屬下得罪了。”

說著手臂繞過他的肩頭，微微用力將人提起一些，另一只手進浴桶中，從膝彎下穿過，把人抱了出來。

驟然從熱水中出來，宋璟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往言秋懷里靠去。

言秋呼吸一窒，罕見的紅了臉，強迫自己轉開視線，不去看宋璟言潔的子，心卻一下比一下跳的快。

“主......主子，屬下拿布巾。”

宋璟言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敷衍的嗯了一聲。

言秋偏頭掃了一眼，也不知道宋璟言是醒了還是沒醒，雙手抱著他，本無法騰出手去拿布巾，可他上全是水，若是不干.......

正打算將人放下來，肩膀上忽然一重，宋璟言雙手環在了他脖子上。

“主子。”

言秋輕輕喚了一聲，上的被名字的人毫無自覺，反而摟的更了，將臉頰也了過去。

言秋別無他法，只能用力的攬著他的膝彎，松開環著他肩膀的手，單手抱著他走到架子旁，手去拿布巾。

宋璟言和很白，長發順著肩膀垂落，約約的遮著前的，鎖骨小巧致，膛微微起伏。

言秋拿著布巾手足無措起來，但又怕宋璟言寒，只能著頭皮幫他。

皮太過白皙，稍一用力就留下一道紅痕。

等言秋將宋璟言干凈塞進被子里時，他額頭上都起了一層細的汗，還不待松一口氣，手臂又被抓住了。

宋璟言睜著眼睛，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你要去哪？”

去哪？

言秋轉頭看了眼天，月亮已經完全沉了下去，黑夜朦朧卻著幾分亮，再過一會兒，太就要出來了。

抿了抿，開口問道，“主子可是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