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凝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換做是之前，可以直接告訴他，不需要他這樣的幫助，然后讓他離開自己的世界。

但此時喬意凝又清楚地知道，昨晚如果不是他的話，現在樂樂未必可以好好的。

可明明在他出現之前，樂樂不是沒有生過病，那個時候，喬意凝一個人也可以將照顧得很好。

為什麼昨晚在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之后，反而慌了呢？

喬意凝不知道，但此時也真的說不出讓他遠離自己的話。

顯得……過河拆橋。

當喬意凝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

商冕走了過來，“我幫你把孩子抱上去吧。”

“不……”

喬意凝想要拒絕，但商冕的作卻很快，話音剛落就直接鉆了進來，將孩子抱了過去。

“走吧。”他說道。

喬意凝坐在車，在過了好一會兒后，這才抬腳，跟上了他的腳步。

商冕的作很穩，樂樂被他抱在懷中十分有安全，加上不適褪去，此時睡得十分安穩。

但走到門口時，商冕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再看向喬意凝，“你把門開一下，我將孩子放下就走。”

“哦。”

喬意凝倒是沒再拒絕，只應了一聲，再低頭輸一個個的數字。

大門敞開，商冕也直接將孩子抱了進去。

大概是因為他的懷抱太過于舒服，樂樂最后還十分留的抓著他的手指不愿意松開。

商冕看了看的手指，角忍不住向上揚了起來。

但那笑容很淺很淡。

慢慢消失的時候，他也慢慢將自己的手了出來，再幫蓋好被子。

等商冕走出來時，最先聞到的是空氣中的咖啡味。

他的腳步頓時停住。

再往前看時，發現喬意凝正坐餐桌旁邊，手上捧著一杯，對面還有一杯。

這個發現讓商冕微微一頓，但他也不敢上前認領，只低聲說道，“孩子睡著了。”

聽見聲音，喬意凝這才抬起頭，看了看他后，將對面的咖啡往前面推了一下。

“給我的？”

“嗯。”

聽見這個回答，商冕的角頓時向上揚了起來，然后，抬腳朝那邊走了過去。

全明的普通杯子，是客人的待遇。

但商冕又分明看見了旁邊的那只藍的咖啡杯——跟喬意凝手上的那只是一對的。

他的目又很快收了回來。

“昨晚……謝謝你。”

喬意凝的聲音傳來。

輕飄飄的語氣，卻帶著足夠的誠懇——如同對路過陌生人的道謝。

商冕的笑容微微一頓，再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然后，他低頭抿了一口咖啡。

那濃厚的苦味讓他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忍了幾忍才沒有將它吐掉，努力咽了下去。

但看對面的人，卻發現杯子里只剩下一半的咖啡了，且面不改。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問。

喬意凝原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聽見這句話，才回過神，也看向他，“什麼？”

的樣子……倒不像是故意使壞。

不等商冕再說什麼，喬意凝倒是自己反應過來，也說道，“我忘了給你加了，你等等。”

話說完，也轉去廚房中找。

但最后，只拿了一份糖出來，“家里沒有合適的了，這個可以嗎？”

商冕盯著看了一會兒后，終于只垂下眼睛，“算了。”

喬意凝還是將糖放在他面前，“我記得以前你咖啡也是不加糖不加的。”

商冕卻是抓住了話里的重點，“也是？”

“嗯，譚宴從他就不會加，而且他都要喝雙倍濃度的，因為在醫院工作，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我之前也喝不慣，但現在倒也能接了。”

喬意凝的話說完，卻發現面前的人是始終的沉默。

這才頓了一下，再輕聲說道，“抱歉，我好像說多了。”

“是，我以前喜歡什麼都不加。”

商冕看著說道，“但后來習慣你做的后，就再也無法接純咖啡。”

“這些年，我也一直習慣讓人加加糖，但好像不管怎麼做……都無法找到當初你給我做的那一種味道。”

商冕的話說完，喬意凝的臉似乎也變了變。

但很快，又低頭笑了一聲。

商冕還不懂這聲笑的意思，已經說道，“可是我當初給你的咖啡加糖加，只是惡作劇。”

“我知道。”

“但已經習慣了的味道，就再也戒不掉了。”

商冕的話說完，喬意凝的臉也依舊沒有半分變化，“可是我現在已經習慣了無無糖，商冕，我已經往前走了。”

“昨晚的事我很謝你，但也僅僅是謝，其他的東西……我無法給你，也不會給你。”

“譚宴從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想跟他在一起，不管你有沒有出現，我都會跟他在一起。”

那一杯咖啡，商冕最后還是沒有喝完。

因為它帶給自己的苦，不僅僅是味覺上的，那覺似乎順著自己的管，直接進了他的五臟六腑。

全部……都是苦的。

雖然他也知道，僅憑著昨晚，他無法改變當年的結果。

但當喬意凝如此直白的將話說出時，他還是覺得……痛。

這段時間，他一直過得恍恍惚惚。

有時候以為自己還在豫城，有時候還在當初聽見“死訊”的心中，有時候又會不斷想起和譚宴從在一起的畫面。

但不論是哪一種，結果都是……他已經失去了喬意凝。

這是事實。

無法扭轉的……事實。

一個晚上沒睡，此時他的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但神志卻是異常的清晰，回到酒店時，他也一眼看見了坐在那里的人。

他的腳步一頓，但很快又如同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商冕！”

南青妍的聲音傳來，但商冕并沒有管。

“你給我站住！”

在他進電梯之前，南青妍這才手將他抓住了。

然后，咬著牙，“商冕，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之前放我鴿子不說，現在還直接無視我是吧？還是你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