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冕做了個夢。
他夢見他還在上小學的,第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
那時全班同學的父母都到了,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
直到父親的司機來學校接了自己。
整個過程商冕都悶悶不樂,包括司機說沿路要去接他自己上兒園的兒時,他也十分不開心。
但他沒有拒絕。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喬意凝。
他坐在車,看見的是一張臟兮兮的面孔,臉頰上全是水彩和泥,但一雙眼睛卻異常發亮,一口一個爸爸更是的清脆。
然后,也看見了自己,歪著腦袋,眼睛里全是好奇。
好像想要問自己是誰,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商冕已經先喊了一聲,“小丑。”
他的話音一落,眼睛里的亮頓時消失了,一張臉也直接垮了下來。
商冕看著的樣子,心倒是一下子好了起來,他依舊坐在車,過車窗高高在上的看著,“你什麼名字?”
“爺?爺!”
呼喊聲傳來,商冕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旁邊的人正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爺,您終于醒了,快起來吃藥吧。”
商冕皺了眉頭,然后才想起了什麼,直接從床上起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您都快睡了一天了……”
傭人的話還沒說完,商冕已經直接轉下床。
管家也在這個時候。
眼睛看了他一眼后,低聲說道,“爺,老爺他……醒了。”
之后的事發展的很快。
警察對當年發生的事進行了重新介調查,發現商政的確有買兇殺人的嫌疑,而最重要的那份證據,是他太太遞的。
是當年那位貨車司機的檢表。
——在他辭職之前,公司給他的例行檢中,他被查出來了絕癥。
而之后,商政以私人賬戶給對方匯了兩百萬后,對方辭職。
一個月后,促了那樁車禍。
當警察拿著那些證據詢問他的時候,商政終于認罪。
在這之前,商政對外的形象一直很好。
因為不俗的形象,再加上這些年商榆的功,他本人又帶頭支持了很多公益項目,后的支持者無數。
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一切卻是天翻地覆。
商政從高高在上,變了地上的一灘爛泥。
商政的宣判書出來的那天,商冕的母親也正式對外宣布跟他離婚。
商榆的經營,也跟他再無關系。
至于喬意凝……
的影似乎一下子從公眾眼里消失了。
關于的消息,只有判決書上的寥寥幾行字。
比如的經歷凄苦,陪審團一致幫求了,比如還懷著孕,所以最終法院為開了恩,判了緩刑兩年。
但喬意凝的存在,在商政這巨大的丑聞中,只是拋磚引玉的那塊磚而已。
玉已經碎了,那塊磚何去何從,無人在意。
就連商冕也不知道。
那幾天,他母親嚴格控制了他的行,他去哪兒,見了什麼人都在的監視下。
他想要喬意凝平安,就得按照說的去做。
當然,商冕知道,就算不是他母親,他跟喬意凝之間……也再無可能。
甚至都親口祝他幸福了。
而且在判決書出來后不久,委托人將一張手單送到了商家。
上面的家屬簽名,寫的是秦錚的名字。
單子是商夫人,哦不,應該是安士簽收的。
當天晚上,還特意在客廳中等了商冕,將單子遞給了他,“看看吧。”
商冕垂眸。
雖然他心里已經有了預測,但真的看見那張單子時,他的還是一。
他想要手將那膽子接過來,但抖的手指卻怎麼也抬不起。
“我知道了。”
最后,他只說道。
話說完,他也直接轉。
安士的聲音也從后面傳來,“喬意凝的事已經解決了,楊小姐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跟見面?”
商冕的腳步一頓,再回答,“隨便。”
他的聲音平靜,如同一潭死水,再起不了任何波瀾。
安士卻又說道,“我讓人去查了一下那個秦錚的資料,但并沒有查出什麼,你知道他是誰嗎?”
商冕沒有回答的話,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安士的聲音頓時更加不滿了,“商冕!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的話,依舊無人回答。
安士正準備上前,但下一刻,管家卻是攔住了,“夫人,爺這段時間心不好,您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吧。”
安士看了一眼樓上,再冷笑一聲,“心不好什麼?他們父子慣會演戲,之前喬意凝在家的時候,我也沒見他對多好。”
管家頓時回答不上來了。
安士倒是干脆的轉,“楊小姐那邊你安排一下吧,這兩天就讓他們見面,合適的話,盡快將婚事定下來。”
“好的。”
樓下的聲音清晰可見,但商冕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也沒有反駁。
就在他了外套準備進浴室時,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南青妍的來電。
商冕頓了一下,這才將電話接了起來,“喂?”
“你在豫城?”
“嗯。”
“你們那邊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還好麼?”
商冕并不需要這樣的問候,他也沒有耐心回答,正準備直接將電話掛斷時,那邊的人好像提前知道了他的作,直接說道,“也沒別的事,我打電話就是想要跟你說一聲,喬意凝辦休學了。”
的話說完,商冕的腳步也停在了原地。
他沒有說話,但那握著手機的手卻是不斷收。
“還有我這邊的房子,也直接退了,還讓我將剩下的錢轉到你的賬戶里去。”
“執意要走,我也沒辦法,我知道這房租的錢對你來說不值一提,但我這麼昧了也不好,你看你要不給個賬戶,我把錢給你退回去?”
商冕沒有回答,只慢慢垂下手,再面無表地掛斷了電話。
轉頭看向窗外時,卻發現今晚無月無星,天空一片漆黑。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跟喬意凝之間的最后一點聯系……也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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