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風踏陸逸然的居所,軍人特有的警覺讓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
這間公寓采用現代簡約風格,卻著低調的奢華,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德國定制的智能家居,墻上掛著價值不菲的象派油畫。
他不聲地挑了挑眉,心想這陸逸然倒是會。
“大舅哥想喝點什麼?”
陸逸然的聲音從后傳來,語氣里帶著幾分刻意的殷勤。
“不必。”
沈長風簡短回應,聲音冷得像塊鐵。
空氣瞬間凝固,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中央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要是往常,陸逸然并不會覺得尷尬,但是面前的是大舅哥啊,剛剛還鬧得這麼不愉快,他必須要好好表現才行。
但是讓陸逸然主找話題搭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誰知道沈長風并不樂意搭理他,直接將話題終結了。
平時都只有別人主找陸逸然搭話的份兒,他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但是……他忍了。
陸逸然著頭皮打破了沉默:
“大舅哥,其實我……”
“沈長風。”
男人然轉,銳利的目如刀鋒般掃來,
“我的名字,另外,我們不,我也不準備認一個已經和我妹妹離婚的妹夫。”
陸逸然頓時語塞,指節無意識地挲著居家服的袖口,離婚這個事實像堵墻橫在兩人之間,讓他所有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沈長風徑自走向客廳,軍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像巡視領地般在沙發前站定,這才轉直視陸逸然:
“我不是南嫣,沒那麼好糊弄,說吧,為什麼特意搬到隔壁?”
陸逸然也不想在藏著掖著了,他看著沈長風一臉認真的說道:
“我想重新和南嫣在一起。”
聞言,沈長風從鼻腔里出一聲冷笑,眼神愈發冰冷,
“呵,當初結婚時你在做什麼?現在想起挽回?”
他一步步近,每說一句氣勢就凌厲一分,
“你問過南嫣愿意嗎?問過我們沈家同意嗎?你憑什麼覺得南嫣是你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陸逸然被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玻璃窗。
沈長風的問題像連珠炮般砸來,每個字都在他心口最痛的地方。
“當初的事是我的錯……所以我想彌補,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南嫣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相反,一直都是我得不到的人……”
陸逸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能夠一開始就得到的原諒,我只是想要一個能夠和南嫣在一起的機會……從始至終,我喜歡的就只有南嫣一個人,我也只認是我的妻子。”
陸逸然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認真,差點就讓沈長風容了,但是沈長風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在F國初見慕南嫣的場景
消瘦的慕南嫣坐在一個郊區很破舊的房子里,手里一邊抱著睡的辰辰,一邊畫設計稿,桌面上還放著已經冷掉的外賣盒和吃了半瓶的胃藥……
沈長風突然攥拳頭,指節發出咔咔的響聲。
“陸先生的還真是特別,讓自己的妻子帶著孩子在外面生活了五年,邊紅知己不斷,我們家南嫣還真是無福消,還請陸先生放過。”
沈長風雖然上的話還算客氣,但是他看陸逸然的眼神已經變了,要是被沈長風手下的兵看到他這個樣子,大家都知道,那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別看沈長風平時看著脾氣好,他是一個很護短的人,當初找回慕南嫣,知道的經歷之后,他當時就恨不得直接飛到京城找陸逸然算賬。
是慕南嫣一直攔著,不想讓陸逸然知道辰辰的存在,他才沒有去找陸逸然。
陸逸然臉驟變,他張了張想解釋那些緋聞的真相,卻在對方猩紅的眼瞳里讀到了深切的痛恨。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這五年來慕南嫣承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房間里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被一陣窸窣聲打破。
兩人同時轉頭,只見穿著小熊睡的辰辰著眼睛站在門口,懷里還抱著一只同樣睡眼惺忪的泰迪熊玩偶。
“舅舅……”
小家伙聲氣地喚了一聲,跌跌撞撞地撲進沈長風懷里,乎乎的臉蛋在他前蹭了蹭,
“我困了……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沈長風冷峻的面容瞬間和下來,寬大的手掌輕輕托住辰辰的后腦勺:
“好,舅舅帶你去睡覺。”
他抬眸看向陸逸然時,眼神又恢復了先前的銳利,
“陸先生,我們的房間在哪?”
直到這時,沈長風才注意到陸逸然的表,男人死死盯著賴在他懷里的辰辰,薄抿,眼神活像個被拋棄的怨夫,而辰辰就是那個負心漢渣男。
那副吃味的模樣讓沈長風眼底閃過一玩味,他這是吃醋了?這算不算是報應?
陸逸然不不愿地起,帶他們去了客房,他推開客房的門,將客房的燈打開,隨后看著沈長風說道:
“你就住這里吧。”
陸逸然不死心的看了一眼跟在后的小家伙,語氣溫的說道:
“辰辰,今天晚上跟爸爸睡好不好?我給你講《小王子》的故事。”
辰辰此時已經困得耷拉著眼皮,聞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陸逸然一眼,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要聽睡前故事。我才不和你睡,我要聽舅舅講特種兵夜襲訓練營的事。”
陸逸然的表瞬間凝固,現在五歲大的孩子已經不聽睡前故事了嗎?那他之前在網上找了這麼多的睡前故事怎麼辦?
辰辰沒有在搭理陸逸然,直接牽著沈長風的手朝著客房里面走去,就在陸逸然準備跟著進去的時候,只聽見“砰”的一聲,陸逸然就這樣被關在了門外,關閉的房門差點歪他高的鼻梁。
這真是他的親生兒子???陸逸然突然很想去做個親子鑒定是怎麼回事?
站在客房里的沈長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辰辰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問道:“舅舅,你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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