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在耳畔呼嘯,將祁宴禮的聲音全然淹沒。
宋辭滿腦子都在想著肚子里的寶寶,雙眸閉,不停地做著深呼吸,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完全沒注意祁宴禮在說什麼。
在距地面只剩千米之際,祁宴禮拉開了兩人的降落傘。
下墜的速度漸漸平緩,耳邊忽地安靜不,風聲也輕起來。
宋辭睜開眼,目向下探去。
只見下方的大地如同一幅畫卷,繁華偌大的帝都全貌緩緩映眼簾,由模糊變得清晰。
不知在空中呆了多久,兩人最終平穩地落在離直升機起飛不遠的草地上。
工作人員早早便在那等著,看到他們便迅速迎上前接應,幫著解開他們上的裝備。
當雙腳真正踩在地面上,宋辭那顆懸著的心才落了地,然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輕微的眩暈襲來,猛地踉蹌幾步。
祁宴禮冷眸一,出手想要扶住。
宋辭卻下意識地避開,自行穩住搖晃的形。
祁宴禮眉頭微微皺起,“宋辭——”
他話音未落,宋辭便又覺到一陣反胃涌上來,當即一只手護住腹部,一只手捂住口,蹲下干嘔起來。
“嘔——”
因為惦記著宋驍的那封定時郵件,宋辭中午吃的,這會兒都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連著干嘔幾次都只吐出些酸水,嚨火燒火燎的。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眼角洇紅。
祁宴禮瞥見蒼白的臉頰,眸一沉,喝令道:“霍九,去醫生!”
話落,他不由分說,一把將宋辭橫抱起來。
毫無防備的失重讓宋辭條件反的手環住祁宴禮的脖頸。
等回過神來,祁宴禮已經抱著大步出草地,往跳傘基地的室休息區走去。
醫生來得很快,那標志的白大褂瞬間闖宋辭眼簾。
腦海白一閃,方才還因為高空跳傘而混沌的思緒頓時清明,騰地起往后退了兩步。
“我不用看醫生。”
宋辭心里明白,現場除了祁宴禮,沒人能違抗他的意思,也不例外。
所以這話,是沖著祁宴禮說的。
懷孕的事不能讓祁宴禮知道。
不能接檢查。
祁宴禮想到蹲在那干嘔的模樣,腦海不控制地浮現出當初摔下臺階、蜷在泊中求救的畫面,心口猛地一刺,想都沒想就拒絕:
“不行。”
“祁宴禮,我剛才只是一下落地沒適應過來才吐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有沒有事,醫生看過才知道,由不得你說了算。”
祁宴禮態度強,見宋辭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麼,他索瞇起墨眸,不容置疑地又開口道:
“兩條路,要麼你現在乖乖坐下讓醫生檢 查,要麼我直接綁你去醫院做全面檢查。”
宋辭心臟兀地一沉,直直盯著祁宴禮深不見底的雙眸,垂在側的手指不自覺地蜷起。
的嗓子被苦的酸水灼得沙啞,問他:“那是不是只要我給醫生檢查完,就可以回去?”
不確定醫生會不會發現懷孕,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去了醫院,懷孕的事就徹底瞞不住了。
到那個時候,等待的,就是生下孩子,給祁家養,從此與孩子斷了聯系。
或者為了孩子復婚,頂著祁太太那看似風、實則暗無天日的頭銜,再難。
當然,還有最壞的一種可能,像祁宴禮曾經說的那樣。
——“如果你懷上了孩子,我一定會親手把你送上手臺!”
所以,只要想留下這個孩子,便別無選擇。
祁宴禮很想回答不可以。
按計劃,他還為安排了燭晚餐。
但,當宋辭眉眼的抵和疏離映眼簾,祁宴禮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蟄了一下,那三個字被生生卡在嚨。
“……可以。”他結滾,沉默片刻后才回答。
宋辭聞言,睫羽斂,回到位置坐下來。
醫生看出宋辭的張,以為是諱疾忌醫,溫聲安道:“宋小姐,您別擔心,這只是個常規的檢查,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宋辭淺淡的扯角,沒說話,垂著眼,盡可能冷靜地配合醫生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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