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定下日子？”

顧忱剛進家門，顧水辰那邊就聞風而至，懷里抱著死狗，探著腦袋一狗一人兩雙眼睛看向顧忱。

他以為顧忱上鎮里同秦沈商量婚期的事。

“不知。”他這副熱忱樣，顧忱莫名頭疼，自水辰嫁人后整日扎在婆子堆，本八卦子，如今更甚一籌。

好似知曉他要問什麼般，顧忱跟著回答，“城中流民暴I，故而耽擱了些時日。”

顧水辰失地聳拉下腦袋，隨即抬頭瞳仁閃過，“什麼暴I？”

顧家村地方偏，暴I又前兩日才發生，今日去城中趕集的婦人都未歸來，顧忱是村里新出爐的第一手消息。

顧忱屋子還未清掃，不大想同他細說，更何況詳他也亦不作了解，說不出什麼天花墜的引人勝故事來。

“就城，然后搶東西，被趕來的師阻止了，然后大家游I行示I威，縣令布了告知令，懲戒外來人，讓他們干苦活，修路修墻。”

顧忱三言兩語便代了事經過，簡略明了，沒意思極了，顧忱癟了，嘀咕幾句，轉而又問，“秦沈呢？城里發生那麼大的事，他呢？沒陪著你？”

“他出去探消息，城里平息后他便忙鋪子里的事了。”

顧水辰了懷里的狗子，萎靡不振，顧忱輕輕笑了聲，話鋒一轉，調長嗓音，“不過嘛...我倒是知道件值得說道的趣事。”

“速速說來。”顧水辰湊到顧忱面前，顧忱低頭掃他一眼，反而不說話了。

急得顧水辰撾耳撓腮，心肝子，“好忱忱，你快說呀，你這說一半藏一半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他顧水辰不好別的，酷飯后在村樹下那會子閑扯。

已經好些日子沒什麼新話題了，翻來覆去就那些子陳年往事，顧忱家的那位，他又不方便張口，生怕會胡扯一通壞了忱忱姻緣。

“我一風塵仆仆，家里又鋪滿了灰土，讓我換收拾屋子先。”

“屋子昨日給你掃過了，你換了服便同我去家里吃飯。”

顧水辰不單是來聽八卦的，早聽說顧忱回了村，轉而去了老師家里，他猜測著定發生了什麼事，琢磨著過晌午已有半個時辰功夫，老師家必用過午飯，顧忱那逞能子，不會麻煩老師開口問飯吃。

他怕顧忱商量事久了，出個好歹來，備下飯菜正等他。

當然，順道聽些城中趣事。

顧忱換好服，一邊走一邊系頭繩，“我且先同你說，我這事與顧英蘭掛鉤。”

“真的？！”顧水辰驚喜狂，“我就說你不會任由蹦那麼高的。”

好似覺得他聲量過高，捂住左顧右盼，生怕被人聽了去。

“回家說，回家邊吃邊說。”

顧忱睨了眼他拳掌，躍躍試的小作，搖頭失笑。

甫一落座，顧水辰便湊近來，劈頭蓋臉問，“什麼消息？是要整嗎？是要我跟那些婆子散布不檢點的消息嗎？還是要嫁不那徐貴生？”

顧忱搖頭，自顧夾菜吃飯。

顧水辰拍了下桌子，“你說呀，要急死我。”

“不，我們要幫坐實姨娘份，順利嫁徐家。”

“為什麼呀？”顧水辰不滿踢了腳旁邊的長凳，將其蹬老遠。

顧忱不便多說，轉移話題。

“我先同你說我探到的消息吧。”

顧水辰立馬乖乖坐正，雙手捧臉，“嗯嗯。”

“徐家不是有個姨娘嗎？”顧忱放下碗筷，為自己倒了杯水。

“哪個姨娘？”

顧水辰對鰱魚鎮里的事不了解，他和村里人一樣，只知道徐家是鰱魚鎮大戶，有錢有勢，銀子流水一樣的花。

“徐家一共抬了三個姨娘，都被徐桂富也就是徐家老爺的正妻陳氏弄死了，現在這個，是近來兩年抬進門的，是個風塵子，賣I葬父的時候，看對上眼的。”

桌上飯菜皆已不多，顧忱起收拾，可顧水辰正聽在興頭，摁著他，讓他繼續。

顧忱無法，只能對著剩飯殘羹繼續道，“陳氏年老，衰弛，加上也徐桂福知曉些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抬進門后，將那個貌的姨娘護得死死的，日日夜宿房里，以至陳氏找不到什麼機會下手。”

顧忱：“前兩日徐桂福攜徐貴生出門去談生意，說來那個子頗有些手段和城府，陳氏三番五次暗算皆被躲過，昨夜里好不容易得了手，正要將人打發給人牙子，鬧著呢，正巧上徐桂福和徐貴生回來，然后場面便跟煮餃子似的。”

顧水辰想想也覺熱鬧，跟著問，“然后呢？”

顧忱：“原本主母懲戒妾房倒也沒什麼，陳氏在罰前，早就找好了理由，竊。可那姨娘更是聰明，將所有責任推給陳氏布給的丫鬟上，面對陳氏質問，只說那丫鬟是陳氏給的，別的不多說，只哭，哭得楚楚人，把徐老爺心腸子都哭了。”

顧水辰：“然后徐老爺就打發陳氏了？”

顧忱：“哪有那麼容易，這事有理有據，哪怕栽贓陷害，陳氏也站的住腳。再則陳氏母親是鰱魚縣的世家出，徐老爺當年發跡那麼快，無非沾了陳氏母家的，礙于面，徐桂福就算清楚，亦不會拿怎樣。”

顧水辰：“那這事便要不了了之了？”

“若是不了了之，我倒得不到這消息。”顧忱輕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陳氏不甘如此輕輕放過，當即便要治那姨娘馭下不當之罪，下令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可不曾想，這兩板子下去見了紅。”

“那姨娘懷了孕？！”

顧水辰捂著，被這一環接一環的瓜噎了，直呼貴圈真。

“對，原是那姨娘早知自己懷有孕，故意了陳氏套，陳氏懲戒自己。”

顧水辰：“那孩子保下來沒有？”

“兩板子打得并不重，自然保住了。”顧忱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口舌，“此番是那姨娘為了扳倒陳氏使的苦計罷了，近年陳氏母家那邊生意不景氣，頗有衰敗之相，還不知收斂，加上徐桂福不見待陳氏許久，如今又因此事丟盡面，一怒下給送回娘家去了，打算等那姨娘生孕了再將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