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有人家。停車坐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①

山路難行，尤其是雨天，讓原就不平坦的道，變得更加坎坷。只聽車轱轆撞得砰砰作響，馬車的人毫不起影響，反倒文縐縐念起了詩。

“離離，我聽你說，我這好友死要面子，他那弟子就剩面子，待會呢，你可莫要說話，要是讓他相好看上，他還不得把我們趕出來。”

說著，那獷的男聲稍頓，不知是想起什麼，咯咯咯的笑，說實在的，那嗓音本就厚重，被人這麼夾著東施效顰般咯笑，實在是驚悚。

使得車的車夫手上鞭子一歪，打在了馬肚上，馬抬起前蹄嘶鳴，甩下罪魁禍首，好在馬夫馬技藝高超，吃痛的馬兒被安下來。

車無礙，只掀起了小半個簾子。

車坐著一男一，正是前來顧家村的司夏和謝離言，此時兩人上雖依著異裝，不過這次衫恰好合。

謝離言聽罷翻了個白眼，卷在馬車一角，表示自己并不想理會他。

今日謝離言起了個大早，洗浴完畢后，特意化了個俏麗的檀暈妝，染額黃，描斜紅，為的就是給自己相公撐面子，給他那多年好友留下個好印象，誰知。

司夏不僅騙他將妝容卸了，還自己理紅妝，著紅，妖艷得很，這讓謝離言如何不惱？

上車時便鬧了緒，如今司夏同他說話，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

不過司夏自有辦法他開口。

司夏先不聲，假意看窗外的風景。

謝離言見人遲遲不來哄自己，不由更生氣委屈了，小嘟起，眼圈泛紅，看上去可憐極了。

司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然后把自顧自生悶氣，氣哭自己的人摟進懷里，“哎喲，誰家人這般人啊？”

謝離言輕哼一聲，躲開人，意示自己還沒解氣呢。

還沒等他想要掙開，司夏就已經解他的襟了，謝離言瞪大了眼，如今還在馬車之上，這人怎...

“...相公！”謝離言怕會驚外面趕馬車的車夫，低低求饒喊了聲司夏，“回家再...莫要在車上。”

司夏眼中的笑意更甚，咬著懷中人兒的耳尖，輕笑，“小娘子想哪去了？我不過是看小娘子更喜我上這，想要與小娘子換罷了。”

“天化日的，小娘子不該如此孟浪。”

謝離言氣得捶司夏的口，“你又唬我！”

“哈哈哈哈。”司夏摟人，“我這不是看我家小娘子委屈嘛。”

“哼，到時被誤會我可不管！”謝離言氣哄哄的說道。

朝國不允許孕男子和子結合，一是兩者無法孕育，二是子和孕男子氣運相，兩者融時極易引發氣運，擾一方安寧，嚴重者，會有損國運。

故而，朝國特別注重兩者關系，一旦發現，當地師下降頭，讓兩人此生無法想見。

除開這兩者，像男子和男子、子和子、孕男子和孕男子結合皆寬恕對待。

不過，國堂不建議氣運男子與同是氣運加的孕男子結合，正所謂盛則必衰，兩者后代極易生產衰煞星象，若是氣運加乃男子，那便罷了。

“怕甚？”司夏滿不在乎，“我這一開嗓，誰會認為我是個婦人？”

那倒也是。

外相再如子，人那嗓音...

謝離言不再開口，就著姿勢，窩在司夏懷里假寐。

馬車在坑洼的山道上前行著，寬大的車早就污泥濁詬，車歪斜不正，車卻毫不影響，源于車夫駛高超和車防震措施，這馬車防震還是京城一被國堂稱之為貴人的子發明的。

好似聽說那顧忱的心上人被師稱為貴人，兩者有什麼聯系呢？

謝離言在昏睡過去前漫無目的的想，即是貴人，氣運一定得住顧忱，他相公應當也能夠放心下了。

此刻被人心惦記的顧忱，現在正在和秦沈做著拉鋸賽，起因是區區一碗湯藥。

“你當真不喝？”

“不喝！”秦沈拍著脯，“我冒...不是，風寒都好了，不用再喝藥了！”

顧忱不贊同地皺眉，“方才我聽見你還在咳！”

“沒有，你聽錯了。”秦沈詭辯道，“是藥三分毒，我抵抗力好，不吃藥也能痊愈！”

“不行，你必須得喝了這藥。”

說著，顧忱端起碗，正朝十步開外的秦沈走去，不料，他剛走兩步，秦沈便退后四步，一副死活不就義的表，活像顧忱強迫他做那事一樣。

“......”

顧忱額角疼，明明昨日人還肯喝的，怎今日就這般排斥了呢？

要是他想法被秦沈知道，他肯定會跳出來辯解，昨天兩人淋完雨，顧忱給他喝的是驅寒的姜湯，今天這碗明顯是治風寒的中藥，能一樣嗎？！

他八百里開外都能聞到那惡心的味道！

“行吧。”

顧忱見秦沈實在是不喜，不對，眼可見的厭惡，他一口飲盡碗中的藥，然后給人煮了姜湯。

“你不要往里面加中藥！我聞得到！”秦沈站在柴房外吼道，“你要是放，我是不會喝的！”

多大的人了，還怕喝藥，怕就怕，鼻子還靈得跟狗似的。

顧忱吐槽，默默將藥包封好，打消了放量藥哄騙人喝下的打算。

待湯煮好，顧忱一臉這下你滿意了嗎的無可奈何的表，走近秦沈，誰料，秦沈依舊和他保持著十步開外的距離。

顧忱氣笑了，“不是藥。”

“你上有味兒，就放在桌上，我會喝。”秦沈警惕看著顧忱，生怕他靠近。

就算是媳婦，也不能帶上中藥味！

顧忱翻了個白眼，心道，你連我蓬頭垢面，臭汗淋漓的時候都能親，區區個藥味，就不能忍了？

“好好好，我放桌上，你進屋吧，我去換洗。”

顧忱看著秦沈著鼻子進屋，囫圇吞下那碗姜湯，然后像是屋里有什麼可怕鬼怪似的，忙又沖了出去，不覺好笑，但心里更多的是對這個真實秦沈的喜。

這樣的秦沈讓他覺得有人味，不是那個神壇的秦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