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放下手里編了邊角的籠子，起進屋，拿出銀子放在人手心里。

秦沈顛拋一下，“一兩銀子夠嗎？”

顧忱心道，就算上酒樓吃也不過兩三百文。

他忍著搐的角，順下眼皮問，“...是重要客人嗎？”

“不算。”秦沈補充道，“不過是個引介的。”

“那足以。”

秦沈聽罷點頭，將銀子揣進懷里。

顧忱手指領著竹條相互叉，不經意道，“秦沈家中之前是有家仆隨嗎？”

“為什麼這麼問？”

“好似你并不知價。”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你們這邊的價錢。”秦沈笑了笑，雙手撐在膝上，“總覺不是很貴，但莫名花銷就大，不過錢嘛，就是用來花的。”

顧忱沒說話，眼神沒從竹編上挪開半步，讓人猜不準他有沒有在聽。而秦沈說完那句極近低喃的話后就再沒開口，只是盯著顧忱纏繞的竹條，臉上一片空白，在想什麼東西。

日偏西山，顧忱拍拍服，將即近完工的籠拎回屋里，過了會，炊煙便從煙管里高高升起。

吃過飯，秦沈挽起袖子就開始理布袋里的骨頭，砧板被砸得作響，骨屑濺灑各，顧忱站在一旁看著他作。

待秦沈把骨頭盡數砍好后，就把位置讓給了顧忱，不是他不做，而是他做飯味道就那樣，能吃但味道指不上的怪異，給自己下個面條、在宿舍里買了底料唰火鍋、煮個泡面什麼的還算勉強可口，其他的，將就吃不死。

“玉米、冬瓜，還要什麼？”

秦沈想了想，“要是養點的話，還需白酒紅棗枸杞。”

顧忱遲疑了下，問，“干紅棗可以嗎？”

“當然。”

“去倉庫里拿吧，順道在地里順蔥和姜來。”

“哎。”秦沈轉去了。

顧忱將冬瓜切開，將皮削去，洗凈之后切片，又按照秦沈的說法，將玉米橫切花瓣狀，打來一盆冷水，將骨頭丟進去浸泡去水。

“忱忱，我們家有那種砂鍋嗎？”

“沒有。”顧忱搖頭，“需得砂鍋燉煮才可？”

秦沈把紅棗放到灶臺上，轉去洗蔥和蒜，“不是，我家鄉都是用高鍋和砂鍋什麼的燉的，我就是不知道這口鍋煮來會不會好吃。”

說著，他弱弱接了句，“有些大了。”

顧忱沉了聲，“我這有口燉狗的鍋，你瞧瞧行不行。”

他在堆雜的角落邊上套鼓了好一會，端出一口小鍋，模樣像秦沈家煎藥的那種砂鍋，又比煎藥砂鍋大上許多，真好可以燉骨頭。

“忱忱，你這個在我家鄉就砂鍋。”

“是嗎？”顧忱看了看手里所謂的‘砂鍋’，“這是程大夫以前的藥罐，上次家里的鍋壞了，就順來用了。”

秦沈散發幽怨的氣息，“你和程大夫關系很好？”

自打他來，顧忱里除了顧水辰，就是程大夫這個人名三個字出現得最頻繁，而且上次顧忱落水，他在院子里看到兩人在里面談笑風生自然的模樣，又不似一般朋友。

顧忱腳下差點踉蹌摔倒，“為何這般問？”

“上次在程大夫家，我在院子里看你們好似很親近的樣子。”

顧忱難以置信，“親近？我與他？”

他這一問，這反應讓秦沈更幽怨起來，按常理來說沒什麼關系就該說是普通朋友亦或者解釋他們沒關系才對啊...

“忱忱，那個程大夫莫不是你的...？”

話語未盡，里面滿是試探猜忌。

“秦沈！！”

顧忱將砂鍋猛地砸放在灶臺上，眼圈發紅，“你可不信我，但你不能污蔑我與程大夫的關系，在你眼里我是那般不堪之人？”

“那什麼，忱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以為他是你前男友，你們兩可能有一，只是現在分了？

在重視貞潔的古人眼里，每個字都是侮辱好嘛？

秦沈覺得自己莫口難辨，急得額角泛汗，“我就是...就是以為他是不是你的...”

在最關鍵時刻，秦沈腦子靈一閃，口道，“是不是你的...知己！”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

在顧忱回神后，秦沈清楚明了地看見了顧忱眼底閃過了嫌棄，是的嫌棄，雖然只有一瞬間，快得難以捕捉，但秦沈確定自己沒看錯，那種嫌棄就像是某生在你面前說你和某xx同朋友關系真好真親時，你毫不猶豫直口‘誰tm跟他關系親’一樣的直男式嫌棄。

“......”難道程大夫是孕男子？

顧忱緒收斂了許多，冷聲道，“鬼才跟他是知己。”

秦沈默道，果然...兩人絕壁不是前任就是最佳損友。

“你不信？”

顧忱視線落在秦沈上，秦沈到刀眼，就立馬敷衍點頭答應，“信信信。”

“......”

顧忱晦不明掃了眼程子章的藥罐子，心里暗暗給人記了筆，要不是他嬉皮笑臉湊自己那麼近，秦沈他又怎麼會疑心兩人關系？

知道自己現下多說無益，反而會加深秦沈對他們關系猜忌，孕男子和未婚男子是知己？

顧忱冷漠扯開角，誰會信呢？

“忱忱，我真信。”秦沈生怕顧忱把事悶在心里不說，兩人不知不覺就隔閡開，“再說，你們兩個是朋友關系也沒什麼，你看我和顧水辰，不也是朋友嗎？”

“不一樣...”水辰他親了...

“沒什麼不一樣的，士為知己者死，為悅己者容，難道因為有人懂自己，自己就和那人不清不楚？”

“可你剛剛不是想說這個意思...”

秦沈臉一燒，老實承認了，“不過，在我的家鄉只要你不是還在跟他往，都可以接。”

“往？”

秦沈握住顧忱的手，“往就是確定關系，親相，然后就可以見父母親。”

“你們是一妻多夫？”

秦沈搖頭，“一妻一夫，攜手到老。”

“...那你方才的話是何意？”

“在我們那，往前，我們是自由的，可以選擇或不選自己的擇偶對象，往后只要不分開就只能夠有彼此，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