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水辰表難以名狀，他拉過顧忱，離秦沈一段距離后才低聲線說話，“他若了你怎不帶他去吃面？那面人又填不了肚子。”

顧忱臉變了變，回頭看了眼秦沈，用更低的聲音道，“他不是用了吃的。”

“不是吃？”顧水辰吃驚，“那還拿來擺著看不？”

顧忱沒說話，給了他個意味深長的表。

頓時顧水辰一副宛如吃了便便的表，憋了半天，才喃喃道，“...就算擺著看也不過幾日便會長，他怎不去做瓷人？”

眼見秦沈朝這邊過來，顧忱趕捂住他的，從齒咬出一句話，“你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不然今晚就回不去了。”

“你們在這講什麼悄悄話？不是說快趕不上車了嗎？”

“來了來了。”顧忱汗地拖著已經傻掉的顧水辰往初來的集市口走。

“你們今日花了多？”

顧忱比了個二。

顧水辰松了口氣，“哦，那還行二十文。”看來是面人的錢了。

顧忱搖了搖頭，二沒變。

“兩百文？”顧水辰震驚低吼，“秦沈他瘋了嗎？”

顧忱繼續搖頭，一臉你還可以大膽往上猜的表。

顧水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用舌潤了潤，戰戰兢兢問道，“...二兩銀子？”

顧忱放下手，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們都買了些什麼？”顧水辰呆滯著不知和于強說什麼笑得燦爛的秦沈，一時間，他被這天文數字砸得眼前發黑。

顧忱面無表開始報賬，“兩包錢福糕的糕點，一百五十文，在鈴樓閣買了一個綴花簪子，飾鈿鋪子買了素發冠和吊墜，在香閣又買了兩個香囊，加起來共一兩六百文，剩下的，有兩百文用于贖，剩下五十文，花在了路過小吃、稀奇玩意上。”

“他現在都這般大手腳，日后還了得？”顧水辰扯著顧忱袖子，跟他咬耳朵，“你都不管管？”

“管不住。”顧忱臉不好看，“錢是他的，我怎好說道？”

“親以后就是你管家，這錢不錢的事不都是你說了算？”

“可我怎麼與他說？”

他心里知道要好好跟秦沈說，可是兩人關系在曖昧朦朧的尷尬時期，雖說是有互相表心意，但終歸不是一家人，說難聽點，人只是把錢于他保管，他也只是保管而已，這到底錢是人家自己的，他有什麼立場去講？

顧水辰自然明白顧忱話里的意思，兩人終究沒親，有些事去多容易招人記恨，“不讓你把他陋習盡數改掉，可以試試旁敲側擊，提點兩句，讓他稍稍收斂。”

“錢是他的，我們不好多說什麼，但這事你要記掛在心上，一天二兩銀子流水式的往外拋，你得有多的銀子夠他花？”倘若哪天染上賭習，日子豈不要更難過？

最后一句話，顧水辰不忍咒，到了邊和下來，“你好歹勸勸。”

顧忱何等聰明，他能不知道顧水辰想說什麼？不擔心是假的，誰想親后自家男人日拿銀子出去跟灑豆子似的花？

這事他又不好明面上說，男人嘛，始終覺得自己可以掙上大錢，這來錢越快，手腳就越大，膨脹自己氣概的。

說了，就是秦沈兩次來錢都容易，皮子，給人畫個紙上大餅，錢就進了他荷包，加上小鎮消費水平相對來說并不高，一天花銷都不到小頭，導致他一時間忘乎所以，以為真金白銀不過爾爾，‘賺錢’不過是隨便搞搞就喜提一大桶的事兒，他持借著現代人的優越，從上至下去凝視古人，全然丟棄了之前的小心謹慎，變得夸大。

顧忱認為，秦沈遲早是要栽跟頭的，行走商客和長期待守一諳當地的商人比起來，不過是強龍難地頭蛇，再多手段都難以施展。

顧忱搖了搖頭，“不勸了。”

顧水辰不解，“為何？”

“我們初見他時，待如何？”

“...非富即貴？”

“那便對了，手上連個老繭都未有，可見他先前的日子過得多滋潤。”

顧水辰皺眉，想要開口說話，顧忱卻打斷了他，“沒有驗過窮苦艱辛，他便不會會到每一文錢的重要。”

“雖然他看上去在幫我干活，但實際上倒不如說是在...”顧忱話語一頓，思索量詞，“驗生活？”

“驗生活？”

顧忱哂笑，“對，驗生活，就好似兒時我們掏鳥窩一樣，知覺其新奇有趣。”

“一文，一兩，一百兩在秦沈他眼里不過是數字，區分不了一兩銀子和一百兩的差別。”顧忱著秦沈眸暗沉，“更準確來說，他不懂一兩銀子與我們而言，到底代表著什麼。”

顧水辰咂舌，“這...”

“村里小孩怎麼學走路的？”

顧水辰不懂他的意思。

顧忱笑道，“走路難免會跌倒了，摔在地上他必定會嚎啕大哭，倘若我們不加理會，半刻之后他自己就會爬起來，若你去扶了，下一次他會哭得更久更大聲，你若次次扶他起來，日后他摔倒了，便不會自己爬起來了。”

顧忱對上顧水辰的目，“男人也是一樣，只有挫折過，他才會放下那份傲不可摧的自尊和盲目自大，跌倒了他才會毫不猶豫爬起來，向前沖，摔多了，他自己就會變得聰明。”

“你不怕到那時...他會另娶了他人？”

顧忱眨眨眼，“我又不貌如仙，傾國傾城，有什麼可栓帶住他的？”

“那你...”

“對于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顧忱輕笑，“你看我比顧小娘更待如何？”

“那哪能相比？除了一魅男人的妖，哪樣上得了抬面？”

“是了，但的魅對秦沈來說，只是一張平淡無奇的畫皮。”顧忱再問，“那麼我與陳素素呢？”

“陳素素自然...”顧水辰說不下去了，他不想打擊好友。

“我自然比不上，結果呢？”

秦沈放著知書達理大家閨秀風范的陳素素，反倒過來和顧忱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