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還沒幹。”秦沈幾步跳腳，拿起撐在墻角的竹竿捋麥。

顧忱手里拿著兩個草帽，手揣鐮刀看著他弄。

“走吧。”

秦沈接過草帽戴上，跟在顧忱后，“是不是再過兩天就要育苗了。”

顧忱點頭，“嗯。”

“田還沒耕呢。”

“育苗再耕也來得及。”

“哦。”秦沈后知后覺答應了聲。

小麥地離得有些遠，兩人走了兩刻鐘才到，真如顧忱所說，地不大種的麥子不多。秦沈輕車路彎腰拿鐮刀割了起來，沒想到剛割完天公不作，云黑沉沉了過來，許是一個多月沒下過雨，今天要來場大的。

還沒等兩人收拾完小麥，一聲雷鳴，雨如盆傾水似的，不要錢的往下倒，瞬息之間，兩人宛同落湯，剛剛割下的小麥也被打。

想起晾曬在院子里的稻谷，秦沈連忙讓顧忱在這收拾小麥，自己跑回去收。

“好！你小心些！”

這場雨來得聲勢浩大，兩人不得不靠吼來流。

“行！！你自己也當心，我走了！！！”

秦沈抹了把臉上的水，啐了口口水，呸，說句話全掉里去了。

“知道了！！！”

秦沈一邊跑一邊手拿草帽擋砸臉上的雨滴，積水易的泥路差點幾次拌倒他，好不容易跑到家，因手上滿是水，試了幾次都打不開門鎖。

秦沈急得要死，差點沒砸鎖，好在在他忍著火默念最后一次的時候門打開了，來不及理上的服，他卷起竹席，橫抱著丟進屋，忙不迭出來收下一卷。

院子積落的水坑里沉淀著散落的金黃麥粒，看得秦沈心疼，頂著雨一顆顆地撿回來，晾在桌上使其風干。

他進屋拿了兩件蓑和推車，也不穿上，淌著大雨出了門。

顧忱這邊正在捆小麥，把桿子轉放在外面，穗子綁在里面，減水。

“顧忱！！！”秦沈吼了聲，推著小推車在泥水路里站定，固定好車子，他才冒著雨朝顧忱走去。

顧忱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蓑，“你怎不穿？！！”

“都完了還穿啥？”

雨聲太大，顧忱聽得不是很真切，“什麼？！！”

“沒什麼！！你快穿上！！”

“你呢？！！”

秦沈遞給他服，“我全了，沒必要！！！”

顧忱看著服，不是很想穿，可秦沈沒給他拒絕的機會，一件蓑蓋在捆好的小麥堆上，另一件強給他穿上。

“要是著了涼我可不照顧你！！”

顧忱攏了攏上的蓑，揚起一個笑，輕聲道，“知曉了。”

秦沈雖然聽不見，但看人笑容也能猜的出，他猛地用手掌洗臉，娘I的，咋怎麼勾人呢？

以為是人被雨水迷了眼，顧忱想遞上自己草帽，然后，再一次被秦沈結結實實罵了，“敗家爺們，才給你披上服就想摘帽子，挨淋呢？！！”

顧忱脖子一，收回了手。

秦沈捋起在臉上的碎長發，不想像個煞筆一樣杵站在這大自然的洗禮，“趕收完回家！！”

兩人來回跑了兩趟，小麥總算搬上了車，顧忱怕秦沈淋雨著風寒，幾乎是跑著回家，這趟功夫不過才花了一刻鐘①。

一回到家，顧忱還沒做什麼，就被秦沈趕回房間換服，而他先去堂屋燒上姜開水后才去沖澡換服。

等顧忱清清爽爽出來，準備燒水的時候，灶上水已經半開了，鐵壺散發的蒸汽漫他的眼眸，連帶著染上一層薄霧。

“水還沒開？”

“開了。”

顧忱忙不迭背對秦沈，故作找碗，心里怕極了他會瞧見這麼狼狽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下涌上來的酸意，端著碗慢悠悠轉過，哪怕掩飾得再好，秦沈還是一眼看出了他的異樣，“怎麼了，眼睛這麼紅？”

顧忱趁著機會了眼睛，“好似進了水。”

這哪能啊，秦沈一把抓住他的手，“越越嚴重，等會你喝完姜湯就去睡會，這里給我就好。”

“好。”

見人喝完姜湯懨懨緒不太好，秦沈放心不下，披上蓑去程大夫家抓了點驅寒的藥，回來熬好，盯著人服下才定心。

秦沈接過碗，“那些了的麥子不能放著回，要怎麼理？”

“燒火烘干就好。”

“行，你躺著我來就。”秦沈把人在床上蓋上被子，“要是等會熱也不能踢被子，得捂汗出來，聽到沒有？”

顧忱埋在被子里點了點頭。

可能是人有些過于乖巧，秦沈心里沒底不知人是真聽進去了還是敷衍他，于是狐假虎威的威脅道，“等會我來瞧，你要是敢涼別怪我打你屁。”

顧忱騰得臉就紅了，捂著被子，發出一聲輕悶，“...流氓。”

秦沈聽到哈哈笑開，著人被褥上頭，里氣，“更流氓的事你都做過，還怕這個？”

顧忱擰著被子不肯說話了。

“別忘了給自己留，你死了我就鰥夫了。”秦沈也怕人把自己悶死，臨走前還不忘耍流氓式的提醒人。

“...唔嗯。”

這聲答應細若蚊蠅，被門扉關合聲掩蓋了去，秦沈并未聽見。

待屋子靜了許久，顧忱才小心翼翼從被褥中探出頭來，見人確實走后，松了口氣，乖乖聽話的捂汗起來。

秦沈洗完碗，一邊給顧忱燒洗澡水，一邊收拾的稻谷，按干程度類出來后分批烘烤。

灶火不時彈，時間隨之流逝。

背后傳來腳步聲，秦沈將烘干的稻谷倒進竹籃子里，頭也不回，“醒了就去洗洗，熱水已經給你燒好了，自己提去摻冷水就。”

“...好。”

本以為自己一覺睡醒就能干活的顧忱，提起水壺，倒進桶里，用勺瓢水缸里的涼水。

洗完澡，顧忱在家里晃悠了一圈，烘干麥子秦沈在，他不上手，轉眼看到盆里的服，顧忱喜上眉梢，但他怕被秦沈罵不敢頂著大雨在外面洗，于是找來個大木盆，往面倒未用完的熱水。

用水是熱的，人也在屋里，這下秦沈他不會再說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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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刻鐘：原14.44分鐘，本文為方便設定1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