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了了。
也沒人能忍這樣的人生。
裴然此時看著容疏衍的目,第一次出了鋒芒。
他甚至覺得,自己很嫉妒容疏衍。
容疏衍是那樣完的一個人,而他卻只是一個殘次品。
他深吸一口氣,笑著開口。
“你應該覺得我很可憐吧?為了制造出你這樣完的產,有那麼多殘次品為你鋪路。”
他用這種玩笑似的語氣,來描述自己從一開始便注定失敗的人生。
裴然曾直言拒絕讓那個有著與他相同型的年為他捐,并不是他真的那麼善良。
他這一生,除了健康的之外,什麼都有了。
如果犧牲另一個陌生人的命,能換來他的健康的話,那他將毫不猶豫舉起屠刀。
可事實是,沒有用。
他的疾病源自于基因缺陷。
即使把貧治好了,后面也會有別的病再找上他。
容疏衍問他。
“你怨恨駭洲?”
“你覺得呢?”裴然反問。
容疏衍沉默片刻,“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同一條陣線上的人。”
聞言,裴然似乎覺得難以置信。
他似乎是想不通,為什麼容疏衍這樣完的“產品”,也會怨恨駭洲。
而容疏衍也很難解釋。
事實上,的確是駭洲給了容疏衍一切。
他曾經也對七芒星教會的理念沒有毫搖。
可思想這種東西,只要產生一的懷疑,便遲早會全部崩塌。
從真正的容疏衍消失、他披上了別人的份開始,容疏衍就有了那麼一點不甘心。
容疏衍細瘦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扣了兩下。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你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
裴然只是因為瘦弱,所以才看起來年輕。
但實際上,他的年齡要比容疏衍大好幾歲。
在容疏衍出生之前,他就已經記事了。
裴然知道,眼前這個人既然這麼說了,那手中必然是有一張底牌。
他沒有猶豫,直接對著后的保鏢招了招手。
那保鏢從隨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
裴然在電腦上找出了一張衛星地圖,隨即開始在地圖上做標記。
“北歐、北非、南、北、中亞……都有七芒星教會的存在,這個組織似乎很需要錢,一直在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斂財……”
聞言,容疏衍下意識蹙眉。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不,這很重要,你的視線放的太高了。”
裴然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個組織既然這麼需要錢,那必然是有需要花錢的地方,只有弄清楚這些資金的流向,才能知道他們要做的事、找到他們的在哪里。”
容疏衍低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他知道的,其實遠比裴然知道的要多。
但就像是裴然說的那樣,他的視線放的太高了。
他對駭洲七芒星太過于了解,反而是忽略了這些細節上的小事。
“好,我知道了。”容疏衍點頭。
裴然輕聲說道:“我活不了幾年了,希你的作能快一點。”
容疏衍問他。
“既然活不了幾年了,還回裴家做什麼?”
話音一落,裴然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抹無比燦爛的笑容。
“既然都已經快死了,當然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真以為他回來,是為了爭奪權力嗎?
像他這樣的人,合眼之后一切都是虛妄,有什麼好爭的呢?
只是,在他死之前,需要有人給他陪葬。
…………
容疏衍從那間茶館里出來。
外面烈日當空,刺目的照下來,晃得他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
刀疤臉的男人走過來,不聲的扶了他一把。
等上了車之后,刀疤臉男人坐在副駕駛上,小心謹慎的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容疏衍的臉。
“主,其實……現在灰鐵三角洲也在全世界追殺駭洲殘部,咱們可以把這些消息共給灰鐵三角洲。”
對于駭洲這種勢力而言,只有生和死兩個字。
但凡要手,就必然要除的干凈徹底。
邪教的洗腦能力實在是太強。
只要留下一點點基,過不了幾年,這個勢力便又能卷土重來。
他們現在正好可以借助灰鐵三角洲那邊,將駭洲徹底鏟除。
誰知容疏衍聽了這話之后,卻不解的抬起眼眸。
“什麼灰鐵三角洲?”
“就是……灰鐵三角洲啊,那個軍火集團。”
容疏衍微微蹙眉。
“灰鐵三角洲也在追殺駭洲殘部麼……”
一瞬間,那個刀疤臉男人背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猛地扭過頭,瞳孔,用一種看怪般的眼神看著容疏衍。
“您有一個朋友,是灰鐵三角洲的人……您不記得了?”
容疏衍不明所以的費力去想。
然而在他回想對方所說的事時,大腦卻仿佛針扎一般的疼。
就好像,他的大腦刻意的屏蔽了相關記憶。
容疏衍頭疼得不行。
他下意識抬手了后腦。
有傷。
刀疤臉男人無比張的咽了咽唾沫。
“您上還有傷,要不然……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然而容疏衍卻覺得自己很正常。
他搖搖頭。
“不用。”
說完,他便靠在車子后排座椅上,閉上眼睛以緩解頭部的疼痛。
刀疤臉男人見他閉上了眼睛。
即使還是覺得不對勁,也沒再多說什麼。
容疏衍安靜的閉目養神。
他忍不住去想這件事。
在車子抵達目的地之前,容疏衍的腦海里突然閃過無數的畫面。
他想起來了!
晚星中毒了,而且中的還是他親自研發的毒劑!
無傷是沒有解藥的。
吸之后,必死無疑。
想到這里,容疏衍睜開眼睛,毫不猶豫的開口。
“掉頭!去國際醫學研究院!”
——
國際醫學研究院。
沈輕言休息完換了一服,準備去理正事。
然而當電梯門在一樓打開的時候,他卻看到了站在電梯外的容疏衍。
沈輕言:“?”
“晚星呢?”
容疏衍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讓我看一眼。”
沈輕言:“???”
此時沈輕言看容疏衍的眼神,簡直無異于在看一個神病。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已經下過逐客令了。
當時容疏衍也答應了下來,然后很痛快的離開了。
這才過了多久,這人怎麼又回來了?
短暫的無語之后,沈輕言的耐心徹底告罄。
“容大爺,你反反復復到底想干什麼?江晚星已經死了!你滿意了嗎?”
跟之前一樣,容疏衍在聽到這句話之后,表現得出奇平靜。
平靜到讓沈輕言都覺得這個人會繼續鬧幺蛾子。
不過容疏衍卻并沒有繼續追問。
他茫然的看了沈輕言片刻,大腦開始變得混沌起來。
死了?
死了……
誰死了?
在這一剎那,容疏衍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傳來一陣尖銳的痛。
讓他不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額頭上也泛起冷汗。
怎麼回事?
他的一直都很健康,從來沒有出現過心臟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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