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

默默閉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手被他握得暖融融的，姜伊目忽然輕輕一頓，拿過茶幾上的那兩顆糖果。

“霍斯舟。”

姜伊心里百集，說不清是因為莫裕陵的有意欺騙，還是在責怪自己聽不出他當時的猶豫不定，竟然被蒙在鼓里這麼多年。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糖？”

結婚后，霍斯舟為莫裕陵的事吃醋，姜伊卻只以為是他心不好，送過霍斯舟糖果。

但在那之前，不記得有特意在他面前強調過這個喜好，只是有一次坐在去霍宅的車上時，想吃糖，從口袋里拿出來時也會禮貌地問他要不要。

僅那一次，還被拒絕了。

霍斯舟道：“你不記得了？”

姜伊搖搖頭。

霍斯舟接過其中一顆糖果，反方向擰開糖紙，出瑩潤的糖果。

他遞到邊，問：“‘小呆’記得嗎？”

姜伊張含了，很心虛點頭。

六歲那年大多事都忘記得差不多了，但唯有這件事，記得，還記得特別清楚。

是那只跳到霍斯舟鼻子上、導致被扔出門外的蛐蛐。

一點也不呆。

“和‘小呆’有什麼關系？”

霍斯舟說：“你第二天上門道歉，送了我一整罐。”

“一整罐？！”姜伊瞠目結舌，居然完全沒有這一部分的記憶了，“那我可真是下本了，我媽當時每天只準我吃一顆。”

霍斯舟至今記得那天，房門被敲響后，他打開門，低頭看到小姜伊的景。

還沒他一半高，穿著好看致的公主，扎著兩條長長的辮子，眼睛特別大，水汪汪的，像葡萄。

背著手，神中全然沒了前一天的神氣。

“斯舟哥哥。”

喊了這一聲，就不再說話，反而別別扭扭地旁邊瞄了一眼，霍斯舟遠遠看過去，看到避在走廊轉角，悄聲給打氣的鄭舒眉。

霍斯舟一頓，裝作沒看見收回視線，小姜伊稚的嗓音在這時響起來：“對不起！”

一個大鞠躬，辮子在空中甩出了一個并不優的弧度，清脆地砸在肩膀的蕾花邊上。

“……”

“我已經知道錯了，斯舟哥哥，我不應該隨便帶蟲子進你的房間，我媽媽告訴我，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我想，斯舟哥哥你看見蟲子應該跟我看見癩蛤蟆的心是一樣的。”小姜伊道，“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

了，請你原諒我！”

霍斯舟：“……”

他其實，沒放心上。

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轉角的方向，年霍斯舟蹲下來，和平視，淡淡地說：“原諒你了。”

小姜伊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嗎！”

“嗯，下去玩吧。”霍斯舟站起，并不想再多說，正要轉進屋，角又被拉住。

低頭，還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這次卻彎半圓，帶著甜甜的笑意。

“斯舟哥哥，我爸媽說，道歉要有誠意，所以我把我最喜歡吃的糖都帶來了。”

小姜伊把背后藏著的東西拿出來，不由分說地塞到他手里，“送給你，如果還不高興就吃糖吧哥哥。”

后面的事他也記得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他收了糖，小姜伊和他揮手告別，轉頭沖進遠的鄭舒眉的懷里。

只記得那罐糖擺在他書桌上很多年，直到過期，他也沒打開過。

直到那一天。

問他痛不痛的那一天過后。

他鬼使神差地命人買了罐新的，拆開了第一顆。

姜伊低聲問：“所以你當時不高興，對嗎？”

霍斯舟順著的發，終于不再瞞，坦誠地“嗯”了一聲，“當時事錯綜復雜，偶爾……會到焦慮。”

姜伊轉過子，抱住他。

“都過去了，”口酸酸的，“也不要吃太多糖了，對牙不好。”

盡管的本意是想用糖來疏解負面緒，但如果他吃掉的每一顆糖都代表著他產生了一次壞心，那寧愿不要，寧愿他一輩子就把那罐糖擺在那里到融化，永遠都沒有想起它的時刻。

“嗯，”霍斯舟攬上的腰，“現在只有想你的時候會吃一點。”

下被抬起來，到他靠近的氣息，姜伊想起方才他遞給的糖還在里，子后仰，慌忙地抬手抵住他的，“等一下，糖……”

話音未落，霍斯舟一手扣住的后腦勺，一手拉下遮擋的手。

“沒關系。”他親了親的，稍微拉開一距離，他的掌心探進溫熱的后頸，徹底扼住后撤的作，反而讓不得不一點一點，朝他靠近。

“沒關系，”他又重復了一遍，“現在正好在想你。”

上他的，臉龐一陣陣的發熱，索閉上眼睛。

真是討厭，在心里暗罵自己，明明只是一個“想”字，為什麼每次聽到都會心跳加速？

舌相抵，在漫長的糾纏滾間，那顆小小的糖果融開一又一桃的清甜津，他總在尋找它，和一塊品嘗它，這仿佛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吻都更難，連吞咽都顯得更加青。

姜伊記不清到底吻了多久，的肺被榨到什麼樣的地步，等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氣吁吁地跪坐在他上，整個人得像一團棉花。

霍斯舟說：“得好快。不是在電話里教過你嗎？”

兩個月見不到面，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只是隔著電話，到底是有距離的。

姜伊咬了咬，聽他這時候還有空調侃自己，不甘示弱，緩著呼吸回擊：“你、也不賴。”

“嗯，”霍斯舟托著的屁，將整個人抱起來，“試試？”

姜伊將臉埋在他頸側，這樣的失重讓不由得抱他的脖子，“不要……”

“什麼？”

“不要這個姿勢。”

書房里沒備套，霍斯舟抱著往臥室走，進了門才問：“為什麼？”

像只考拉一樣地抱著他，悶聲說了句什麼，霍斯舟沒聽清，單手托住，拉開屜出一盒，讓再說一遍。

姜伊卻墨跡著不肯說了。

的頭發蹭著他的脖頸，的氣息一下一下落在他的皮上，霍斯舟額角青筋暴起，耐心近乎告罄：“最后一次，不說就沒機會了。”

他話落，又等了兩秒鐘，姜伊依舊是一言不發，霍斯舟不再開口，正要作，卻忽然聽姜伊自暴自棄的聲音。

音量不高，但吐字卻不像上一回那麼模糊粘連，清晰了許多：“太深了。”

霍斯舟故意：“什麼？”

姜伊臉憋得通紅：“……你好煩，我不說了！”

一副仍人宰割的赴死。

霍斯舟眼中浮現了一很淡的笑意，手中的力道卻不減反增，被抬起來，又慢慢沉下去。

“你會喜歡的。”

他低頭吻了吻的額頭，“我保證。”

……

轉眼過了春分。

春意盎然，梨花桃花一樹樹地開。

前陣子外祖母的忌日，和霍斯舟一塊去外婆墓園回來后，姜伊就準備去附近的廟里為家人祈福，自從外祖母過世以后，每年開春都會去一次。

霍斯舟找了天空閑，陪一塊去。

寺廟里香煙繚繞，來往的人很多，他們去得很早，按照流程祈福完出來，太剛剛升起來。

正準備離開時，姜伊卻忽然頓住了腳步。

“霍斯舟，你看，”拉住他的手，朝著一旁揚了揚下，“那有只貓誒。”

霍斯舟順著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

其實這寺廟里都是貓，走兩步就有一只，都不怕生人，悠閑地到躺著曬太。

姜伊來過不止一次，自從知道這座廟里有許多流浪小貓，從第二次來時，就會帶點貓條喂給它們。

今年這小貓隊伍又壯大了不，帶來的貓條都喂完了。

“它是不是想喝水啊。”姜伊觀察了片刻，“可是這個泉水臺子對它來說有點高了。”

這只貓還比較小，一不留神可能就進泉水里了，所以一直徘徊在窄窄的邊緣，不敢輕舉妄。

周圍也環繞著些香客，但似乎都沒有人發現這只小貓的窘迫。

姜伊看了兩秒，走過去。

這是一只戴著“白手套”小貍花，果然是不怕人的，走過去，它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傾，嘗試地了它的腦袋，“你是不是想喝水？”

小貍花“喵”了一聲。

姜伊用手作瓢，舀了點水，湊到小貓面前，“喝吧。”

水從的指里流下去大半，不多會兒又要去接，姜伊不厭其煩地重復了很多遍，等到小貓喝飽了水，姜伊笑著撓撓它的下，這才想起被忘的霍斯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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