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剛才的異樣，姜伊問：“你剛剛是不是到林央了？”

霍斯舟“嗯”了一聲，“經過房間的時候，正好出來。”

難怪林央畫風突變。

“……”想起一些不太好的東西，臉難堪，“那豈不是知道我其實沒有睡覺？”

霍斯舟：“我應該說這兩碗面都是我要吃嗎？”

“也可以的。”姜伊整個人都不好了，向后撲在被子里，“先別我了，我有點崩潰。”

霍斯舟很殘忍地把撈起來，“先吃。”

姜伊看著面條，好香。

克制，別過臉：“我想靜一靜。”

“可以，”霍斯舟把碗推到面前，“但你的肚子已經了三了，是不是該先讓它安靜？”

姜伊：“……”

第62章

翌日清晨，萬里無云，昨晚沒再下雨，路面已經干了。

“早上好，王阿姨。”

兩個人神清氣爽收拾好下樓時，昨晚張羅做飯的那個阿姨正坐在民宿下練八段錦，阿姨余瞥過來，注意到從樓梯轉角面的姜伊，笑道：“是小姜啊，早啊。”

“一會兒做早餐，要不要把你們那份捎上……誒，這位是？”

姜伊背后，走出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人，兩人穿著款的沖鋒，一前一后從臺階上下來，距離并不遠，最后一腳踩上平地，男人還很自然地為姜伊將卡在相機帶下的頭發給取出來。

王阿姨有點愣神。

姜伊做好了準備，回頭看了眼霍斯舟，笑著沖王阿姨說：“他是我先生。”

“我們忙著去采風，早餐就不麻煩您了，再見。”

……

云源鎮并不大，這幾天走得差不多了。

除了這座山。

去鎮子上吃了早餐，他們很快來到山腳下。

姜伊打聽過，這座山雖然都是野路，但危險系數并不高，時不時也有登山好者臨。

爬到一半，姜伊擰開水壺喝了口水，拉了拉襟，“先在這里歇一下吧。”

原本也不是抱著登頂的目的來的。

這里山清水秀，山間的小溪清澈見底，石頭被溪水沖洗得發亮，上面的紋路漂亮而獨特。

一路上來，見得最多得除了石頭，就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花。

云源鎮這邊的山茶花品種偏白居多，紅的很見，遠遠去，只看見滿樹的雪白，走近了，花蕊的那抹鵝黃立刻奪去視覺中心。

姜伊挲著溫潤的花瓣，淡淡的幽香很好聞。

對霍斯舟說：“它的配很像剛去沂時，你送給我的那朵緬梔子。”

想到那時候的場景，現在仍舊有點不好意思。

那時是緒上頭，不明不白地醋了半天，后來才知道霍斯舟是去給摘花了。

霍斯舟目也落在山茶花上，“嗯”了一聲。

他們彼此安靜了片刻，似乎想起了同一件事。

“所以，”他眼睫微，目從花上離開，移到臉上，這個角度，能看到纖長濃的眼睫，和流暢的臉頰弧線，“如果我當時不拿出那朵緬梔子，你會怎麼做？”

“……”

說實話，當時已經是于暴走邊緣了，要是沒有那朵花哄，說不定姜伊一個氣急攻心，轉就去找那個萍水相逢的男孩玩幾天也沒準。

但現在深知霍斯舟記仇的姜伊，是不可能說實話的。

何況事并沒有朝痛恨的那個方向發展，這是既定的事實，所以現在也能裝幾分大度。

泰然自若地看他一眼，眼睛忽閃忽閃很無辜：“我不會怎麼做啊，我能怎麼做，當時還指你的貝殼做紀念品呢。”

霍斯舟掃一眼，點評：

“撒謊。”

“……”好吧，能忍氣吞聲那確實比較離奇。

回答似乎也在這份沉默里清晰，選擇地忽略這個問題，舉起相機去一旁拍攝。

最初他和挨得還很近，姜伊實在不了：“霍斯舟，不然，你離我遠點吧。”

“？”

意識到這句話的殺傷力多大，姜伊一噎，急解釋：“你一直看著我，我很難靜下心做我自己的事。我早點弄完，我

們下山還可以待一會兒，對不對？”

也許是最后一句話出來打了他，霍斯舟點點頭：“好。”

此后，拿起相機時，霍斯舟就會主落下幾步，跟得不，有時姜伊回過神才發現邊好安靜，心莫名慌了一下，還以為和他分開了，但回過頭總能在不遠看到霍斯舟的影。

離得遠了，好像落在上的目也不強烈了。

他這個人也是這樣，離得遠的時候，總覺得他淡淡的，冷冷的，走近了才能看見他的細膩與溫，和強烈的意。

山上路破，有許多陡坡，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偶爾他也會提醒，小心腳下。

過了一個小時，太漸漸升起來。

接連幾天的失意，讓姜伊由挫敗變得平靜，走走停停，不強求，但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最后一次快門按下，姜伊看著照片，心驟然澎湃。

“霍斯舟！”

回，霍斯舟倚在不遠的樹下，漆黑的沖鋒穿在他上，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但向的眼神卻像是融化在了這初冬的暖里。

霍斯舟看到高舉相機，眉飛舞地歡呼：“耶，收工！！”

他遠遠向點了下頭，形一，越過打擾的邊界，邁步向走去。

大概等這一天真的很久了，姜伊興得原地蹦了兩下，收好相機，這才屁顛屁顛地朝著他小跑過來。

他道：“慢點，這里路不好走，小心——”

下一刻，姜伊一腳踩，一屁墩到一旁的矮坡下，哀嚎一聲，整個人就像條魚似的，順溜地從他眼前消失了。

“霍斯舟，你這個烏！！”

“……”小心倒。

半分鐘后，霍斯舟找到坐在坡下揣著手生氣的姜伊。

“……”

他在面前蹲下來，“除了屁，還有哪兒疼？”

屁是肯定疼，不用問。

姜伊鼻子紅通通的，悶聲說：“哪兒都疼。”

霍斯舟這才看到，臉上的痕跡，大概是剛下來手臟了，又用手臉，導致現在氣神不錯，但灰頭土臉的，多還是有點狼狽和郁悶。

霍斯舟把挽起來，照例檢查了一下的腳，沒腫。

又看了看服上沒什麼傷的痕跡，這坡并不高，不是栽下去而是下去的，摔得倒也沒那麼慘。

“沒事，”他手，“看看能站起來嗎？”

姜伊沒彈：“我有事，我屁好像摔四瓣了。”

霍斯舟道：“你腳沒事，能站起來。”

淚眼朦朧：“我想站，但是我屁一用力就疼。”

姜伊小時候頑皮，但是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原因逢摔必哭，很怕痛，長大了這個病也改不掉，何況這會兒確實是摔了。

“……”

霍斯舟給把眼淚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提出建議：“那你把子了我看看。”

“……”姜伊被打敗了，一下子擁有了殘志堅的神：“我還是試試站起來吧，我一定可以的。”

霍斯舟沒多說什麼，拉住搭上來的左手，扶著的讓借力站起來。

姜伊站直，低頭拍掉上的灰塵，悲傷完又在暗自慶幸今天沒有再下雨，可以輕松拍掉很顯眼的塵土，否則一屁泥回去，大概會面無存。

正拍著，臉頰忽然上溫熱的皮。

姜伊愣了一下，抬起臉。

遲鈍地意識到什麼：“臉上也有嗎？”

“嗯。”

霍斯舟捧著的臉，用指腹仔細地抹去臉上的灰塵，直直地看著他，下眼睫上還墜著點細碎的淚花，像清晨掛在芽尖上的珠。

他垂眸，避開的目，將那點細灰掉。

視線流轉片刻，無可救藥地，又和的對上。

的眼里實在沒什麼復雜的緒，很直白，霍斯舟道：“看我干什麼？”

“你好看啊，”姜伊說，“我屁好疼，你快親一下我。”

毫無邏輯。

但霍斯舟還是俯親一下。

“有什麼聯系？”

姜伊一本正經：“轉移注意力。”

嗯，全是邏輯。

霍斯舟看，初冬冷調的，照得的發亮亮的，眼睛也亮亮的。

酒紅的沖鋒，讓整個人都鮮活極了。

帶著轉移注意力的好心，他勾起的下，又吻下去。

……

臨近中午，兩人準備下山了。

他看一眼：“走得了嗎？”

這句話一問，姜伊走得了也變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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