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姜伊從門探出頭，接過藥。

“客氣。”

臨走前，外賣小哥瞄了眼還抵在門外臉冷峻人的霍斯舟，猶豫片刻還是道：“士，你認識他嗎？”

霍斯舟：“？”

姜伊也愣了一下才理解過來外賣小哥的意思，雖然真希此刻這小哥能人來把霍斯舟弄走，但也知道霍斯舟一般人也不了。只好下不快，微笑著說：“認識的，謝謝啊。”

待外賣小哥離開，沉默已久的霍斯舟突然開口：“哪里不舒服？”

“不關你事。”姜伊說完用力推了下門，卻是巋然不，心中惱怒，看向男人出聲威脅道：“再不走我喊保安來了。”

聲音不弱，但對比起平時還是了幾分中氣。

霍斯舟眉頭微皺，看著姜伊蒼白干的，道：“生理期？”

“……”小腹墜痛難忍，像是無數只毒蟲在啃咬，姜伊雙也發，實在站不住了，眼見霍斯舟真的有打算跟死磕到底的決心，索直接松開了門把手，轉向屋走去。

“走不走。”

姜伊說著，自顧自地趿拉著鞋去接了杯熱水，耳邊傳來咔嗒的關門聲，微微扭頭余瞥見霍斯舟進了房間，低眸罵了句“不要臉”，本沒低聲音。

霍斯舟鮮有這樣不跟對著來的時候，聽毫不顧及地罵他也沒說話，稀奇得姜伊反而多看了他兩眼。

男人背對著，迎面朝走來，拿起藥盒看了看，“每次痛就吃這個？”

“不然呢。”姜伊背倚著桌角，沒好氣地從他手中走藥盒，拆開包裝摳出兩粒藥丸扔進里咽下。

將剩下的藥丟在桌子上，抬手將頭發散開，接著目不斜視地經過霍斯舟的前，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了，“滾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上門。”

霍斯舟：“……”

浴室門“啪”地一聲關上。霍斯舟收回目，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接著掏出手機給住在樓下的申為打了個電話。

沒過幾分鐘，房門被人敲響。

初秋夜里愈發涼爽，申為卻滿頭大汗地站在房門外。他左胳膊夾著一沓厚厚的文件夾，右手提著便利店的購袋，氣吁吁地說：“霍總，這些是需要您過目的文件以及您剛剛急要的東西。”

霍斯舟面淡淡地將購袋提高，歪頭瞥了眼里頭裝著的東西，確保無誤才點了下頭，意思是沒他事兒了。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眼見著自家總裁拎著袋子轉就走，似乎完全無視了他懷中抱著的文件，申為僵著脖子不敢看，弱弱地問：“霍總，那這些……”

男人步伐一頓，微微偏頭。

“放我房里，我待會兒過去。”

霍斯舟平靜地回答。但跟在他邊多年的申為卻實打實地在霍斯舟方才看似尋常的腳步中發現了一急切。

自知再留下去也是多余，申為識趣地退出房間，帶上了門。

霍斯舟收回目，抬手出袖口下的銀腕表。他平緩的視線追隨著黑表盤上的分針，待它不急不慢地走過第六圈，他方提起一旁的熱水壺，沖了杯紅糖水。

末了，他的指腹輕輕落在杯壁上試了試溫度，有些燙手。

靜靜坐了十分鐘，浴室門打開，聽到聲音的霍斯舟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圓圓的腦袋探出來。

下一刻，圓圓的腦袋發出驚呼，似乎在驚嘆他的厚無恥：“你怎麼還沒走？”

“……”

姜伊走出來，摘掉頭上的浴帽，頭發已經不再滴水，只是仍舊答答地搭在肩頭。

去拿了吹風機吹頭發。

打開吹風機的開關，呼呼的風充斥在耳邊，占據了的全部聽覺，除了風聲姜伊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直到姜伊手里的吹風機被人接了過去。

抬睫，鏡子中映著二人的影，霍斯舟臉龐廓清晰朗，英氣冷峻，的目在他左邊臉頰停留了一瞬。

印子已經消了。

他垂眸，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穿潤的長發，吹風機嗚嗚的聲音，蓋過刻意放緩的呼吸。

吹風機的聲音戛然而止，耳邊傳來柜門開合的聲音，姜伊正要走，霍斯舟安放好吹風機，微微扣住的肩膀。

過鏡子，姜伊看到霍斯舟按下泵頭，在掌心開護發油，再在微潤的發梢。

以前，霍斯舟也會幫吹頭發，很惜自己的長發，慢慢得出了不護理經驗，也能在這件事上充當一名嚴厲老師的角。

“霍斯舟，你把我頭發全吹干了，不能不能不能全吹干，我還要涂油的……算了，下次下次，再給你一次機會。”

之后，霍斯舟便有了幫涂油的自覺。

一晃多年，這還是分手以來他第一次給吹頭發，手法已經生疏了，但強調過的步驟，卻仍舊清楚。

作間，發尾與他的手指時不時過的脖頸。

油是好聞的白茶味，從男人修長的指間擴散到整個空間。

很奇怪，明明是一個看起來生人勿近到冷漠，高高在上到傲慢的人，但照顧起人來，卻有種與他氣質大相徑庭的溫和細膩。

像一杯溫水。

簡而言之就是，只要他不說話，就還順眼的。

姜伊想著，油終于抹均勻，正要走，就聽見頭頂響起霍斯舟的聲音。

“抱歉。”

姜伊腳步微頓，背對著霍斯舟沒接話，靜默間，角卻不聲地揚了半分，接著又被若無其事的弧度，昂首抬步走開。

就兩個字就想消氣？

未免太瞧不起了。

徑自回到沙發上坐下，從堆疊的抱枕里找出自己的手機，給費莎發了句消息，問什麼時候回來。

沒回，姜伊抬起頭，霍斯舟在旁邊坐下來，一只水杯遞到眼前。

見直直地看過來，沒作，霍斯舟拉過的手，不由分說地將水杯放在手心里。

“就算生我的氣，也先把它喝了。”

因為生理期，的指尖有些涼，紅糖水的溫度隔著杯壁傳遞過來。人類喜歡溫暖是本能，姜伊握住了杯子，就不想再放開了。

想，這個時期，和霍斯舟吵架都沒力氣。

先養蓄銳再說。

深的紅糖水微微泛起漣漪，還有縈繞在鼻尖的白茶香氣。姜伊低頭喝了一口，甜味在口腔里漫開。

恰到好的溫度，沒有高到燙，也不會過于涼。

安靜地喝著紅糖水，眉尖卻輕微地蹙著。

“還疼？”霍斯舟掃過的眉間，問。

姜伊看向別，問東答西：“吃了藥了。”

“藥也有失效的時候。”

這句話說完，姜伊聽到他拿起手機起，去一邊打了通電話。

他音量不高，姜伊沒太關注，也聽得

不真切，只知道他再坐回來時，墜痛的小腹突然被溫熱覆蓋。

姜伊下意識往后了子，霍斯舟另一只手扶住的腰，力道輕地將固定在原地，落在小腹上的掌心糲，有著高于溫許多的熾熱，“喝你的。”

“……”

這，怎麼專心喝？

姜伊仍舊捧著杯子，傾斜的紅糖水在邊，起又落，就是沒喝進去。

這個姿勢，就像被他摟在懷里。

雖然他們之間早就有過更加坦誠相見、更加親無間的擁抱，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們還沒結束冷戰，霍斯舟卻突然靠近，這簡直是一種令人可恥的越界，一種作弊，一種趁人之危，將的心都擾兩分。

的睡很薄，即使他們沒有相依，也仍舊能到男人上暖洋洋的溫度，源源不斷地越過空氣，鉆過布料，攀附在的每一寸。

他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給捂著肚子，大手隨著的呼吸頻率輕微起伏，他溫熱的氣息周而復始地灑在的耳尖，連的耳朵都變得暖暖的了。

“以前，”霍斯舟語氣頓了頓，“沒見你這種時候疼。”

姜伊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糖水。

“那現在就是疼嘛。”

霍斯舟說的不錯，前幾年都沒這病，可能是后來一個人旅行，冒失又任，沒個管束的人，生理期該吃冷的照樣吃冷的，長期累積下來，終于自作自痛經了。

姜伊的話音落下，霍斯舟就沒再開口，但覺得他好像靠得更近了。

喝得很慢很慢，不希被對方發現自己的猶疑不定。

本該推開的。

因為還在生氣。

可是讓糾結并氣憤的是——

他捂著確實舒服了很多。

第24章

這時，門鈴響起，霍斯舟起。

姜伊喝完最后一點紅糖水，扭過頭看去，只看到霍斯舟關門朝自己走來的影。

連忙低頭，倉促地打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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