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這個問題,岑聲聲一下就卡殼了,哪怕是隔著屏幕也不自覺地了鼻子,最后還是沒好意思說出那個稱呼,而是表述為“暫時借住在一個朋友家里。”
孫瑤在電話那頭一陣慨完后,嘻嘻笑著問岑聲聲能不能這兩天去家也住住。
原來是孫瑤的爸爸媽媽這次巧撞了行程,都忙著去外市出差了。
一個人住在家里總覺得有些難不習慣,這會兒孫瑤一聽說岑聲聲在京北,便撒歡打定主意邀請去自己家里住兩天。
正愁著沒辦法緩一緩,這下正好理由正當,岑聲聲當然很樂意答應。
不過想到上次突然搬走的時候周時慕好像很不高興,這次就算不搬只是隨便帶幾樣必需品,免得他又不高興,岑聲聲想著自己也應該跟他打聲招呼才對。
悅晟的頂層套間里。
一局牌結束等洗牌的間隙,周時慕接了對面遞過來的煙,剛遞進里,還沒來得及點燃,口袋里的手機就突然開始震起來。
邊上的男人正點著打火機預備給周時慕點煙,看到他斂眉急著去口袋里的手機,無心隨口開了句玩笑,“三哥怎麼這麼著急看手機呢?”
周時慕出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才抬眸睨了眼說話的人,轉而散漫開口,“架不住我們家那位時時刻刻想著我啊。”
“哦算了,跟你這種沒對象的人講是不會理解的。”
陸宴周正巧和周時慕背對背坐在另一邊的牌桌上,清清楚楚聽到他說的話,震的他差點沒憋出一口來。
說真的,周時慕這會兒簡直活一個瘋狂報復社會型的死乞白賴忙著開屏的雄孔雀,那架勢就好像是要把前些年缺席的那部分都給補回來似的。
但是真的,能不能來個人告訴他,求求他清醒一點吧,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嘲笑人家十八歲起伴就兩個月一換的的人啊!!!
一旁毫不覺得哪里有什麼問題的男人隨意開里的煙,轉而夾在手里,勾劃開接聽鍵。
“怎麼啦?”他有些拖腔帶調的意思,跟著這句后面的,他其實想聲媳婦兒,但是怕被對面的岑聲聲毫不留一秒掛斷,到底還是生生忍住了那沖。
電話那端,岑聲聲一如既往的乖語氣,告訴他自己一會兒要出門去見一個好朋友。
“的?”周時慕舌尖頂了下上顎,在“男的的?”和“的?”之間冷靜地選擇了后者。
岑聲聲沒覺察他細微的心理,嗯了聲,“也是我舍友。”
“那你等著,我回去送你。”周時慕就要推了面前的籌碼起走人。
“不用啦!”岑聲聲連忙出聲阻止,“可是我和已經約好頭的地點啦,我現在就要出門了啦。”
“然后,周時慕,我今晚就不回來了哦,爸爸媽媽都出差去了,家里一個人有點害怕,所以我去陪一起睡哦。”
周時慕到邊的那句“我一個人在家也害怕……”忍了再忍,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難怪要出門一趟還能乖乖打電話告訴自己,原來是不準備回來……
周時慕手里力道一下失了衡,直接將指間夾著的煙一下折斷。
不過他面上仍舊一片清明,耐著子哄,“好,明天回來?”
岑聲聲那頭,很明顯猶豫著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了句,“可是還不確定誒。”
“……”
“爸媽什麼時候回來?”
“后天?”岑聲聲是真的不太確定,孫瑤好像是說的后天,但也可能是大后天。
“行。”周時慕直接替做決定,“我后天去接你。”
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看著這些年大家眼里公認的桀驁不羈的周家爺在跟電話里的人說話的時候那溫到能滴水的模樣,一個個眼珠都要驚得掉下來了。
還能有什麼比混世魔王秒變秋田犬更讓人驚到的事呢!
這怎麼也得是京北這十年來最大的奇觀,誰能想到混世魔王居然也有今天。
三五調侃不斷,周時慕一個也不接茬,直到晚上散場,陸宴周合著周時慕兩人一并在大廳等車開出來。
看著今晚上自從接了岑聲聲那通電話后就一直興致缺缺的男人,陸宴周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地問他,“玩了?”
周時慕瞇著眼,帶了些力氣咬著里那煙,猛吸了一口,才涼涼開口,“跑了我也得抓回來。”
陸宴周了,目落在面前氤氳的煙圈里,啞聲問他,“老三,你要來真的,家里知道麼?”
“放心。”周時慕將煙渡到兩指間夾住,隨意地撣了下,無比篤定,“我既然一心要,就一定能護住。”
這是個對他們這個圈子的人來說都嚴肅沉重的話題。
戴其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大家都懂。
兩相沉默了會兒,倒是周時慕先開口,他說,“你的事比我麻煩的多。”
兩人的眸子在昏暗的角落燈里對視上,周時慕抬手拍了拍陸宴周的肩頭,“有事兒需要我出力的別忘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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