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菲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著廣場地面上的音樂噴泉,看晶瑩的水柱沖向半空,然后像焰火一般崩裂開來,又無力地墜落在地上。
有小孩蠢蠢想要沖進水里,被自己的媽媽抱住,也有媽媽牽著孩子的手,讓他努力出一只手去,到一束和的水花。
伴隨著噴泉水柱的,是一陣悠悠的涼風,吹到臉上銘菲混的思維逐漸冷靜下來。
想起剛才那突如其來的憤怒,可是任喻霖又對做過什麼呢?
任喻霖不就是作為食博主的一個嗎?他給打賞,甚至還幫出謀劃策、替拍視頻、為剪輯,他所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但是好像從來沒向要求過什麼,又憑什麼去向任喻霖生氣呢?
銘菲深吸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方才有些模糊的視線又變得清晰起來,對任喻霖說:“好啊。”
任喻霖很明顯地愣了愣,他以為銘菲會拒絕,他本沒有想到銘菲會答應得那麼干脆。
廣場上人還很多,大家都在為了彩的音樂噴泉而歡呼雀躍。
任喻霖問銘菲:“現在就走嗎?”
銘菲點了點頭,“現在就走吧。”不想繼續和任喻霖待在一起了。
任喻霖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司機說現在正堵車,一時半會沒辦法趕回來,于是任喻霖帶著銘菲走到路口去打車。
他們遲遲沒有見到經過的空車。
等車的時候,任喻霖對銘菲說:“以后拍了視頻還是繼續傳給我,我幫你做后期。”
銘菲沒有看他,抱著手臂看向街上一輛接著一輛駛過來的出租車,想要找到有沒有一輛車是空的,說:“不用了,之前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以后不會了。”
任喻霖本來準備抬手攔車,聞言放下手來,看著銘菲,沉默了一會兒,說:“,以后我們連維持朋友關系都不可以嗎?”
銘菲深吸一口氣,看向任喻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當然可以,這麼長時間你幫了我很多,如果以后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我一定會盡力辦到。”
任喻霖嗓音有些暗啞,“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麼?”
“為什麼呢?”銘菲是真的不明白了,“普通朋友不是這樣做的,我不需要一個普通朋友對我無條件的好,我會害怕的。”
任喻霖朝走近一步,“你為什麼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希你過得好過得開心!”
銘菲下意識退后,“可是我開不開心跟你有什麼關系?我不喜歡跟任何人維持不明不白的曖昧關系,這不是我想要的!”
連退了兩步,眼看一只腳就要踩到臺階下面,任喻霖連忙手將往自己懷里拉。
銘菲一頭撞進了任喻霖的懷里,夏日傍晚的暑氣還未完全散盡,靠得近了銘菲聞到任喻霖上有清爽的香水味和很淡的汗味,心里慌得厲害,腦袋一片空白抬手去推任喻霖,一只手用力按在任喻霖的上腹。
任喻霖頓時臉微變,退開半步抬起手捂住自己上腹。
銘菲一愣,以為是自己太用力了,連忙問道:“傷到你了?”
任喻霖擺了擺手,他臉發白用力抿了抿,過一會兒緩緩彎下腰,然后蹲在了地上。
銘菲走到他邊,手想要扶他肩膀,快要到時還是把手了回來,低著頭問他:“到底怎麼了?”
任喻霖仰起頭,了口氣說道:“我急胃炎發作了。”
銘菲愣了愣。
任喻霖繼續說道:“這幾天太忙,飲食不太規律,剛才吃飯喝了點涼水就覺得胃有點作痛,只是現在變嚴重了。”
銘菲張道:“那怎麼辦?我送你去醫院吧?”
任喻霖搖搖頭,“不用了,過一會兒就緩過來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司機來接我去醫院就行。”
銘菲控制不住的擔心:“疼得很厲害嗎?”
任喻霖臉蒼白地沖笑了笑,“疼一陣就會消停一會兒,不是第一次發作了,沒關系的,你別害怕。”
銘菲在他邊蹲了下來,秀氣的眉蹙著,看他額頭上的細汗。
任喻霖說:“我過兩天再來看你和祺祺。”
銘菲本來想說讓他別來了,可是看他痛苦的事卻說不出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我先送你去醫院。”
站起來,看見遠遠終于有一輛空車駛來,連忙手攔車。
出租車在他們邊停下來。
銘菲彎下腰要扶任喻霖站起來,任喻霖只手握住手臂,自己借力站起來了,說:“我沒事。”
上車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從前面探頭過來看,神帶來些懷疑的打量任喻霖,問道:“他是怎麼了?”
任喻霖聞言笑了笑,對司機說:“胃痛而已,不會死在你車上的,放心吧。”說完,他轉頭看見銘菲正狠狠瞪著他。
銘菲說:“不要把死掛在邊。”太害怕突如其來的死亡,就像那時候隔著一間手室等來銘婭的死訊那樣,連想像都不敢。
任喻霖輕聲道:“對不起。”
關上車門,司機問他們去哪里。
任喻霖報了銘菲住的小區名字,銘菲卻大聲對司機道:“最近的醫院!”
司機沒有,從后視鏡看過來,問了一句:“聽誰的呀?”
任喻霖沒說話。
司機便自言自語回答道:“那就聽朋友的吧。”
銘菲和任喻霖對視一眼,都沉默地轉開了視線。
任喻霖那一陣強烈的胃痛逐漸緩解了,他放下手靠在椅背上。
銘菲則轉頭向車窗外面,不知道該跟任喻霖再說些什麼。
任喻霖的電話在這時突然響起來了,他拿出手機接通,潘彥呈的聲音傳過來:“你還跟在一起?”
“我送回家,我們在車上,”任喻霖說。
潘彥呈說道:“你說你不會跟在一起的。”
任喻霖的語氣沒什麼,“那也不到你。”
潘彥呈不服氣了,“我怎麼配不上?”
任喻霖覺到胃痛,不想和他廢話,只冷聲說道:“別讓我看到你再私下約。”
潘彥呈笑出聲了,“要不要那麼霸道?你是什麼人啊?”
任喻霖直接掛斷了電話。
銘菲看他一眼,本來想要說些什麼,最后還是忍了回去,心煩躁地看向車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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