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霖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走到飯廳里打開冰箱,想要拿一瓶啤酒出來喝,手指已經到冰冷的啤酒罐時,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換了礦泉水。
飯廳很寬敞,其實他整套房子都很寬敞,裝修風格是一種男化的冷淡,顯得冷冰冰沒有人氣,早上離開時是什麼樣子,晚上回來仍然是什麼樣子。
任喻霖洗完澡只穿了一條長睡,上還沒來得及穿服,有水珠從發梢落下來,沿著皮上的紋理往下滾落,最后消失在腰的隙里。
喝完了冰水,他把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里,明天自然會有清潔阿姨來幫他清理,他甩一甩還略微潤的頭發,朝臥室走去。
臥室的調也依然是黑白為主,中間一張大床卻只放了一個枕頭,床上的被套是一種發灰的深藍,靠近床頭柜的地方放了臺筆記本電腦,但他只是抓起一件丟在床上的短袖T恤,隨意地穿在上,然后離開臥室朝書房走去。
任喻霖坐在書桌旁邊,打開臺式機,把U盤的視頻拷進電腦里面,他點開播放件,將今天為銘菲拍攝的視頻從頭看了一遍。
視頻是他自己拍的,但是坐下來看著電腦屏幕里面的畫面還是覺不一樣。他看過銘菲許多視頻了,銘菲視屏網站那個個人頻道,不管是制作好的食視頻還是拍攝生活的短視頻,他全部都看過,而且有些還不只看過一遍。
只是這一次和以前那些都不一樣,以前銘菲的視頻,鏡頭都是靜態的,大概是用支架把手機固定起來,然后不斷地變換拍攝角度,而這一次的鏡頭是態的,完全是任喻霖視角下的銘菲,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生形象。
最后看見銘菲把那勺棗泥餡喂到攝像機鏡頭前時,任喻霖忍不住淡淡笑了,他看到鏡頭里的銘菲眼睛閃爍著耀眼的芒,他知道那時候銘菲是在看著他的。
松開鼠標的時候,任喻霖又想起今天銘菲抱住他的景。銘菲雖然瘦,但是的是的,頭發上有淡淡的香氣,細瘦的胳膊用了不小的力氣摟他的腰,想必這個作對銘菲來說需要很大的勇氣,能表達的,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任喻霖臉上笑容漸漸淡去,他點開了剪輯視頻的件,反復拉素材,卻難以集中注意力。
他往后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盯著被分一幀一幀的視頻畫面看了很久,最后還是關掉了件。
任喻霖在安靜的書房里靜靜坐了一會兒,他打開了視頻網站,找到的棉花糖關注列表里唯一一個名字,點開銘菲最后一個視頻。
這個視頻任喻霖看了兩遍。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完第一遍之后又形習慣似的重復看一遍,然后直接打賞了五千塊錢。
他喜歡開著彈幕看,這個視頻有彈幕說:“慕名而來看生活區第一”,然后還有很多視頻說:“嫁我”,令任喻霖最在意的彈幕是說:“我老婆”,他心想:不是你老婆。
任喻霖關掉了電腦,顯示屏陡然間變一片黑暗,臺燈燈照在上面映出了任喻霖的臉,他閉上眼睛,仰起頭往后靠去。
第二天,銘菲在清晨的中醒來,被子堆在上,一也不想。
丞祺放暑假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丞祺的暑假也是銘菲的暑假,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銘菲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而不用上鬧鐘起床幫丞祺做早飯。
不過這種愜意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銘菲想起了韋茹和被李培仁走的二十萬,嘆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帶著丞祺一起過去找韋茹吃早飯。
早餐的包子和茶葉蛋是銘菲在小區門口買來的,牛是盒裝的,韋茹剛剛才起床,穿著睡頭發披散著一臉憔悴,坐在餐桌旁邊,盯著盤子里的包子發愣。
銘菲坐下來,用筷子夾了一個包子給丞祺,又把牛盒的吸管給他上。
丞祺拿著筷子一下沒把包子加起來,他抬頭向銘菲:“我可以用手嗎?”
銘菲一把他的頭發,“隨便你。”
丞祺于是手拿起包子,遞到邊啃了一口,油亮亮的一邊嚼一邊擔心地看著韋茹。
銘菲也給韋茹夾了一個包子,“媽,先吃早飯吧。”
韋茹拿起筷子,在的包子皮上了兩下,突然抬頭對銘菲說:“我想去找李至唐。”
銘菲愣了一下,“你現在找李至唐做什麼?”
韋茹說:“他把他爸拿我的錢還給我。”
銘菲看著盤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個包子,說:“我不贊,我覺得我們等一等消息,看警察能不能找到李培仁,實在找不到了再聯系李至唐。”
韋茹朝看過來,干枯的卷發在肩膀上晃,“李培仁在外面欠了那麼多錢,這些錢他肯定退不回來了,還不如直接找李至唐,讓他把他爸拿走的錢還給我。”
銘菲說:“現在李培仁都找不到,李至唐怎麼可能聽你說幾句就把錢還給你?”
銘菲和李至唐接不多,前兩年過年的時候,兩家人會坐下來一起吃飯。雖然李至唐表面客氣,但是銘菲能覺出來李至唐有些看不起們母,說話時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不過韋茹顯然并不這麼覺得,說:“去年李至唐老婆生孩子,我還幫他小孩織了兩件?我對他不夠好嗎?但凡他有點良心,也該把我辛苦存下來的錢還給我!”
銘菲還想要說話的時候,覺到放在兜里的手機振一下,掏出來看見是任喻霖給發來一條微信。
任喻霖說:“我今天有事來不了了,你把后面的視頻拍完,晚上空發給我,我來幫你剪輯。”
銘菲把這段話反復看了兩遍,手指按在屏幕上,半天沒有想好回復的話,過了一會兒只回了一個“哦”字。
把手機放在桌面上,總覺得任喻霖還會回復點什麼。
韋茹碗里的包子大概已經涼了,一口都沒有吃,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自己以前對李至唐有多好,說李至唐不能對忘恩負義。
銘菲一邊吃早飯一邊靜靜聽了五分鐘,任喻霖沒有再給發消息過來,吃完早飯站起來收拾桌子,把空碗摞到一起,對韋茹說:“這些話你去對李至唐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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