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靜本來是低著頭的，視線里突然出現白的運鞋，一抬頭就看到許秦烈站在跟前。

許秦烈勾著角微微一下。

兩人站在門口，張敏靜一臉視死如歸。

“姜卓那啥了，跟劉...劉劉劉劉...”

許秦烈皺眉，“跟劉干嘛了？”

“睡了。”張敏靜難以啟齒地吐出兩個字。

許秦烈如同遭雷劈地定在原地，“你說...什麼？”

“我說姜卓和劉睡了，這事兒他就告訴了我，他倆怎麼睡在一起的我不清楚，姜卓只告訴我這些，還是被我問出來的。”

“不是，你確定姜卓睡的那個人是劉？？？”許秦烈覺天都塌了。

張敏靜連著翻了三個大白眼，“不確定我擱這兒跟你說是吧，你不相信也正常的，我一開始也很早震驚。”

許秦烈和林凡這對在談的時候都覺得太駭人了，現在就連姜卓也....而且對象還是同穿一條子的劉。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還有，他為什麼只找你不找我？”自己和姜卓這麼多年的，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張敏靜嗎？

“我怎麼知道他為啥不跟你說，現在重點也不是這個，姜卓這兩天經常找我出去喝酒，估計心不怎麼好，也對，上睡了兄弟這種事擱誰上誰不難呢。”

許秦烈沉默了半晌，“劉這兩天有沒有找你？”

“沒有。”張敏靜邊搖頭邊說：“不過前兩天我在信利那邊到他了，和方瑜在一塊兒呢。”

方瑜？

許秦烈這才想起來劉還在方瑜家的公司上班。

“那行，先這樣吧，謝謝你告訴我。”許秦烈說完便走了。

回到家后洗澡出來，床上的電話剛好響了。

是姜卓打來的。

許秦烈接起電話，等著姜卓開腔。

“爺。”姜卓的聲音聽上去很郁悶，“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許秦烈嗯了聲，“沒事，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也行。”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姜卓垂頭喪氣，和平常的樣子大相徑庭徑。

許秦烈不搭腔，姜卓嘀嘀咕咕，“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

中間一大段許秦烈沒聽出他在說什麼，只聽到了最后的那句：爺，如果我說我和劉睡了你打算怎麼決我。

“姜卓。”許秦烈沉著嗓子喊了他一聲：“先聽我說。”

姜卓安靜了。

“卓兒，我不會怪你。”許秦烈嘆了口氣，“遇到這種事你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就證明你的顧慮，解決的辦法也不是找我商量，而是想想該怎麼給劉一個代。”

是出柜還是不尷不尬地繼續當兄弟，無論姜卓最后采取的辦法是哪個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旁人左右不了一分半點。

前提是姜卓能夠像他一樣，不懼怕任何人的眼。

“爺...我...”姜卓說：“我...我不清楚劉怎麼想的，他現在躲著我。”

許秦烈笑了笑，“不是，誰到這事兒都會躲吧？”

“我知道，但是他能躲我一輩子？江北就這麼大，我想找到他隨時都可以。”姜卓反駁。

“吶，你也知道有辦法逮住他，就是自己不想罷了。”許秦烈一語道破。

隔著電話的姜卓臉瞬間就垮了下去。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總得要解決，明天我組個局一起吃個飯，好好說。”

“還是別了吧，我怕劉....”

“怕個。”許秦烈邊頭發邊說：“就這樣，我掛了。”

姜卓：“.....”

....

事的走向并沒有按照許秦烈的猜測去發展，他以為劉會出來面對，那頓飯之后劉私底下找他坦白了，并且說自己不久后就去結城。

說公司給他升職了，調到了前景更好的子公司，自己帶領團隊發展。

許秦烈抱著林凡躺在床上的時候說起這事還有點懵。

林凡手覆在他的臉頰上，挲著扎手的胡茬，“劉...應該不想，和姜卓在一起。”

與其說不想和姜卓在一起，倒不如說是沒有那個心理準備。

“他倆的事我也不好多說。”過了良久，許秦烈像是緩過神似的說：“隨他們吧。”

也許劉和姜卓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不是誰都有勇氣和時間像他和林凡這樣，一周旋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林凡聽完安靜地靠在他上，低聲呢喃回應：“嗯。”

劉在江北的最后一天拒絕了許秦烈組織的踐行活，單獨約了姜卓去常去的地方見面。

下班之后他就打車目的地。

一進去就和剛要出門的葉文進打了個照面，葉文進也是許久沒見到劉這幫人了。

角挑著笑打招呼，“喲，稀客呀！”

他訝異地目在劉上打轉了一圈，此時的劉和最初的那個頭小子有著很大的區別。

西裝革履，那一頭白發也染回了黑，打眼看上去正經得不像話，高管范兒十足。

葉文進招手來酒保送了兩杯酒上來，“你這打扮...有點怪。”

劉坐在皮質沙發上端酒喝了一口，聽到這話微微挑眉，隨后展開雙臂問：“是不是特裝？”

葉文進忍不住笑了，點頭贊同道：“多有點吧。”

劉呵呵兩聲沒說話。

葉文進看了他一眼，“專門來我店里...等人？”

劉嗯了聲。

“許爺還是姜爺啊？”葉文進問。

劉也沒掩飾，直言回答：“姜卓。”

葉文進也不知道兩人發生的那些事兒，只當是尋常來這邊放松，想著自己還有事兒便從沙發上起來，“那行，您兩位慢慢坐，哥今兒給你們免單了，有事先走了。”

他走沒多久，玻璃門被打開，劉坐在窗邊的位置，一陣夜晚的冷風吹進來，下意識了一下脖子。

他回頭看過去，正巧對上姜卓的視線。

姜卓穿著一黑，要不是店里偶爾的暖燈打在他上，幾乎和這店里的黑裝修融為一了。

他平靜地走過來，“等很久了吧？剛才有個車主臨時來了耽誤了點時間。”

劉搖搖頭表示并沒有等太久，頓了兩秒后問：“老樣子？”

姜卓小幅度地僵了一下，“嗯。”

劉沒有注意到，來酒保上了杯姜卓常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