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忍心戲耍

桑枝有點不對勁。

心用人不疑。可當察覺到這個人有問題，也不會愚昧繼續信任。

喊了白霜。

“你替我看著點桑枝。”心道，“每次去廚房拿飯，都是桑枝。”

白霜道是。

翌日，桑枝拿了食盒去廚房拿早膳時，白霜跟著到了廚房，快速上了附近的一株大樹。

其中，居高臨下。

而後，從樹上跳到了廚房屋脊，飛檐走壁快速離開了，先回到了松香院。

心正在逗弄小狗。

院子裏幾個人商量，給這小狗取名什麽。

白霜假裝在心臥房，替整理床鋪，從的後窗出去，又從後窗進來，沒人知曉離開過院子。

“這是只小母狗，雪兒。”程嫂說。

心：“有些俗了。”

“梔子？也是白的。”

“白糖？”

“米糕也是白的，糯米、粳米都是。”

幾個人議論起來。

心覺得糯米糕很不錯，又黏糊又白，有點像在們手邊蹭來蹭去的小狗。

“那就糯米。”心說。

桑枝拎了早飯回來。

程嫂等人準備桌子碗著，心讓半夏給小狗糯米弄點吃的，先回房去換件裳。

白霜服侍。

“……一個穿玫瑰紫服的婦人，是大太太正院的管事婆子。”白霜低聲告訴心。

心：“聊了很久？”

“幾句話。”白霜道。

心：“有接什麽嗎？”

“這倒沒有。”白霜說，“不過……”

“不過什麽？”

“那婆子走了，桑枝在原地哭了。我看到抹了眼淚，才往回走。”白霜道。

心沉默著。

“大小姐……”白霜覺自己說多了，用事，恐怕會給心的判斷造困擾。

“繼續盯著。”心說。

“需要提前理掉嗎？”白霜又問，“以免釀大禍。”

“先觀察幾天。”心說，“若執迷不悟，那就寧可錯殺。”

白霜道是。

接下來幾日，景元釗沒有找心，他往駐地去了。

盛遠山去了天津，幫督軍理被北方軍閥扣住的那一批軍火。

心隔兩日去趟藥鋪，剩下時間都在家整理醫案。

桑枝有點懨懨的。

別說心，半夏都看出來了，問怎麽回事。

“天熱，我沒神，也沒什麽胃口。”桑枝如此說。

這幾天的確沒怎麽吃好。

“已經立秋了，過幾日要涼快了。”程嫂安，“天氣一涼就舒服了。”

又說，“等秋上桂花開了，我給你們做桂花糕。我做的桂花糕，我們小姐那麽挑的人，都能吃到積食。”

心：“我不挑。”

半夏笑：“您還不挑？您是十樣東西九樣不吃。”

心：“……”

半夏又說：“程嫂做的桂花糕，的確好吃。你們有口福了。”

馮媽在旁邊應和。

桑枝倏然眼中蓄淚。

借口去如廁，出去了。

這天下午，天氣悶熱，心在房間裏坐不住。

哪怕坐在那裏不，也悶出滿汗，渾難。腦子嗡嗡的，字也寫得歪歪扭扭。

好在傍晚時候，下了暴雨。

這場雨頗纏綿，大雨轉中雨，下了快兩個時辰，庭院積滿了水。

晚飯是程嫂和馮媽用小爐子自己燒的。

心給小狗糯米喂點牛，又半夏切了牛拌飯給糯米吃。

“……桑枝呢？”

“睡下了，說不想吃飯。”半夏道。

“讓睡吧。”心說。

晚飯是蛋面餅子和小米粥，配心從景元釗那裏帶過來的藕芽小菜。幾個人圍坐一起，很簡單吃了。

心梳洗，躺下後把糯米放在自己床尾，有點出神。

睡不著。

下雨天，白霜在心臥房的外間當值，院子裏服侍的人都去睡覺了。

心靜靜躺著。

的眼皮，一直在跳，心慌氣短。

突然很想和桑枝聊聊。

桑枝是老太太給的，在這邊做事時間不長，可心很重。

既背叛，心不會再用。

可桑枝到底是主背叛，還是被大太太脅迫，心應該問清楚，做個判斷。

把送走，或者將打發出去，也算全了這段日子們的主仆誼。

這麽拖著，把桑枝當醜角一樣觀察，心特不是滋味。

喊了白霜。

“你去桑枝來。”心說，“就說我找。”

白霜披起來。

桑枝和半夏住在同一個耳房，屋子裏關了燈。

白霜走到門口，聞到了一點淡淡腥氣。

不是泥土那種腥。

白霜原本還想敲門，可倏然驚覺起來，從袖底出短刀，用力踢開了耳房的門。

一腳把門栓踢斷，驚醒了還沒怎麽睡沉的半夏。

半夏嚇一跳。

耳房沒有電燈，還用煤油燈，半夏一邊起來，一邊找火柴：“幹嘛呀？”

白霜視力好，快速看了屋子，沒有其他人，先松一口氣。

再去看桑枝。

半夏點了煤油燈，屋子裏驟然亮起，白霜掀開了桑枝的被褥。

“啊！”

半夏驚，手裏的煤油燈落地，屋子裏重新陷了黑暗。

但這一聲，驚了其他人。

心打開了客廳的電燈。

院子裏有了，反襯著院中那一汪積水。

馮媽和程嫂各自點燈出來。

幾個人到了小耳房。

桑枝躺在床上，大夏天蓋厚厚被褥，那被褥沁了一層。

小腹，一把短匕首。

穿了套銀紅，是最好的服。

衆人臉驟變。

心快步到了跟前，先去試了鼻息，又去試了脈搏，對衆人說：“還有氣。”

又道，“送軍醫院！”

“小姐……”

“白霜，去打電話給軍政府，一輛汽車來；馮媽，你去弄堂口等著，不要驚任何人，悄悄把軍政府的副帶進來。”心鎮定吩咐。

幾個人穩住心神，各自行事。

雨尚未停，姜公館的院落，一片霧蒙蒙的，似蒙了一層薄紗。

心用銀針，封了桑枝幾脈搏，減緩的流速度。

桑枝昏睡著，迷迷糊糊，似乎睜眼看了下，又闔上了眼簾。

督軍夫人連夜派了副來，心和白霜一起去了軍醫院。

“你們不要驚惶，明日正常行事。若有人問起桑枝，就說生病起不來床。”心臨走前，如此說。

傭人道是。

黎明時分，桑枝況逐漸穩定，悠悠轉醒。

瞧見病房裏的心和白霜，桑枝微愣，掙紮著想要起。

“不要。”心按住，“現在不要，先躺著。”

軍醫在旁邊說：“就怕會高熱。”

“我還有磺胺，給用吧。”心道。

軍醫詫異看了眼，有點心疼磺胺。那是救命的神藥，居然給傭人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