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專家評審會下來的意見,你們倆看看吧。”
司徒鴻輝臉不好看,畢竟這個項目的難度是算不上很難的,只是工程量大,所以細節的東西比較多。
很考驗工程師的細節能力和耐心考究,說白了,就是雖然工程量大,但和蘇城的那個項目比起來,但是考量的都是比較基礎的。
考驗的是工程師的基礎能力是否夯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司徒鴻輝才會選擇將這個工程給溫寧。
在司徒鴻輝的眼里,沒有誰的基礎能力是比溫寧更強的,加上這個工程,沒有什麼太多太深奧的難度問題,他才會選擇讓溫寧順便帶著游雅琴做一做。
基礎的東西只要游雅琴會幫得上溫寧,至也能跟著混個第二署名的機會。
可出乎司徒鴻輝意料的是,他沒想到溫寧會在這個項目上,栽了跟頭,以他對溫寧的了解,這種難度系數的工程對于來說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
直到他認認真真地將專家評審會退回來的項目設計書和所有的文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之后,才發現其中的玄機。
眼看著司徒鴻輝的臉不太好看,游雅琴率先開口,很是抱歉地承認錯誤:“不好意思,司徒總,這個項目沒有過專家評審會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在于溫老師。溫老師的能力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乃至整個設計部都非常認可溫老師的實力。但畢竟溫老師現在懷了孩子,所以可能工作經歷和工作集中度上都不得不打了折扣,如果您生氣的話,就罰我吧。”
游雅琴說著,那個小姑娘怯怯地承認錯誤,看著倒有點可憐,猶豫地看了看一旁正在看項目設計書的溫寧,才看向司徒鴻輝繼續求:
“畢竟溫老師也是因為要分一大部分的經歷來教我,才可能導致了今天這個項目的疏忽,責任我愿意承擔。”
這一番話略一聽倒是沒什麼太大問題,可是細細聽起來,那問題大了去了。
偏偏溫寧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經歷這種職場背刺的事,真的為求還是怪氣地甩鍋,怎麼都還是聽得出來的。
司徒鴻輝就更別說了,他本來在宏康沉浸二十年,早已經厭煩了所謂的職場爭斗,才會選擇放棄一切地位和工資,轉而從一個初創小公司開始做起。
就游雅琴這兩句話,他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呢。
司徒鴻輝見狀,看著游雅琴問:“按照你這麼說,溫寧帶你很是盡心盡力了?”
“是的。溫老師就算懷了孕,也還是盡心盡力地帶著我,也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可能是因為溫老師帶我太過盡心,所以才在項目忽略了不細節上的問題。不管有什麼責任我都愿意替溫老師承擔。”游雅琴說得很是誠懇,看著還真像是為溫寧著想的那麼個樣子。
“溫寧,你有什麼想說的?”司徒鴻輝聽了游雅琴的話,隨即看向一邊的溫寧。
溫寧放下了手中的項目設計書,停止了對自己項目設計的欣賞,一本正經地看著司徒鴻輝道:“司徒老師,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切就依您的意思吧。”
“既然如此,溫寧你也不用繼續帶游雅琴了,你先出去吧。”司徒鴻輝說著,“準備準備,準備一周之后的第二次評審。”
“好的,謝司徒老師。”溫寧說完之后,轉就出了司徒鴻輝的辦公室。
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走向,驚呆了,站在原地還在演戲的游雅琴。
不是,溫寧搞砸了那麼大的一個項目,司徒鴻輝難道連問都不問兩句,質問都不質問兩句嗎?
在游雅琴的視角里,至司徒鴻輝會打消想將溫寧升為部門副經理的念頭吧?
就算不扣工資,連教訓也不教訓兩句嗎?就這麼果斷的讓溫寧走了?
“司徒總…”游雅琴現在不清事實的發展方向,有些猶豫地看向司徒鴻輝。
卻不想司徒鴻輝劈頭蓋臉就是一句:“雅琴啊,你爸爸把你到我手上,是想讓你跟著我在公司學一些東西,學一些能夠真正支撐你未來的東西。而不是讓你在公司跟著有些人學了一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戲。”
“司徒總…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游雅琴被司徒鴻輝說的有些心虛,難道被他看出來了?可明明沒什麼破綻?
游雅琴說著努力裝出不心虛的樣子。
“什麼意思?我也就不點明了。原本如果以前在我的鯤鵬發生這種事,我絕對會從重理,直接開除。但你爸爸對你寄予厚,我和他也是多年的老友。你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私下里好歹我一聲叔叔。”
司徒鴻輝表嚴肅地看向游雅琴:“你也別怪我沒給你第二次機會,從明天開始你去跟著趙立春學。時間還是三個月為期,只要你能夠獨立的負責一個項目,我還是能讓你留下來。但如果期間再出了什麼其他的問題,你就自己收拾東西,離開鯤鵬,再無需我多說什麼。”
“不是,司徒叔叔您是不是聽信了什麼謠言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呀…”游雅琴還在嘗試著為自己辯解,篤定了自己從一開始到現在做的都很小心。
匿名的帖子是從趙立春的電腦里發出來的,就算是要查ip,查電腦也是查不到上的。
而整個項目,項目設計書上署的都是溫寧的名字,加上這麼大一個項目,肯定是要溫寧自己刀的,游雅琴不明白為什麼會懷疑上自己。
可還沒等游雅琴說完,司徒鴻輝就抬了抬手示意別說了,不太好看地將手上那份項目設計書的復印件扔到了游雅琴的面前:
“這個項目設計書你想必是還沒看過吧?溫寧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溫寧有什麼樣的能力,能做出什麼事,又做不出什麼事,我一清二楚。至于你,如果還要死鴨子的話,建議你先將這份項目設計書看完再說。”
說著司徒鴻輝又像是心里過不去,失道:“雅琴啊,不管是你爸爸還是我都希你是能學一點真才實學,所以我才會讓溫寧來教你的,可惜沒想到竟會發展今天的局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游雅琴對司徒鴻輝的話倍不解,手里攥著那項目設計書的復印件,更是不明白司徒鴻輝何出此言。
直到游雅琴攥著手里的項目設計書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心很是復雜的,翻開了那項目設計書的第一頁,便看見第二頁署名,只有偌大的三個字:游雅琴。
沒有溫寧的名字。
游雅琴一下就愣住了,怎麼會呢?這個項目明明是溫寧的項目,更何況這麼大的一個項目,溫寧怎麼可能會拱手讓給呢?
那麼大的一個業績溫寧怎麼可能心甘愿地讓給自己?難道,難道是溫寧早就得知了自己的計劃?
怎麼會呢?
游雅琴百思不得其解,一整天都屬于一個魂不守舍的狀態,全在思索溫寧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這個項目的事并沒有影響到溫寧一點,照常工作,照常吃飯,并沒有半點影響。
直到溫寧去上廁所的時候,剛出來就被游雅琴堵在了洗手臺邊,毫不遮掩地質問:
“你什麼意思?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一份補充說明書有問題,對嗎?你就是故意等著看我鬧笑話?特意把署名作者改了我的名字,這樣只要項目一出問題,所有的責任全都在我!溫寧,所有人都說你單純認真有能力,可你明明是這麼一個有心機的人。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可就是不破我是嗎?你就喜歡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戲碼是嗎?溫寧?”
“游雅琴,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欠你的。這大半個月,我對你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一開始只是覺得你是我的師妹,又覺得你和剛畢業時的我很像,那樣的無助。可現在我也問心無愧,沒有人欠你的,沒有人應該對你好。”
溫寧冷靜地看著面前緒激的游雅琴,從未看見過這樣的游雅琴,看見這樣陌生的游雅琴,溫寧反而覺得釋懷了。
溫寧笑了笑:“原本這項目設計書三天前就上去了的,那個時候我那麼相信你。只是想著我懷孕力可能跟不上,所以之后可能也教不了你太多東西。所以想著將這個項目送給你,也好讓你在鯤鵬有一席之地,至不至于在三個月之后會被開除。”
溫寧說著兀自打開了洗手臺的水龍頭洗手,繼續道:“只是可惜,我沒想到你會那麼不想讓我升為部門副經理,不過你確實達了目的,因為司徒老師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要把我升為部門副經理這件事,這件事只是我編出來的,可惜你真的上鉤了。你如果但凡猶豫一下,但凡你不想害我,那這個項目將會為你立足于行業之的基石。可惜,誰也想不到,會為今日的局面。就好像我從你見你第一面開始也沒有想到,其實你會是這樣的格,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說完,溫寧再也沒有看呆愣在原地的游雅琴,再也沒有搭理游雅琴的質問和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溫寧的這番話和項目設計書上的署名在游雅琴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靜。
怎麼可能呢?游雅琴不相信溫寧會真的對自己這麼好,好到連一個項目也能拱手送給自己?
好到之前,溫寧都是真心的想要教會真才實學,而不是為了嘲笑。
是啊,項目設計書是要提前很多天上去的,一旦提上去是不能更改的,也就是說在公司部網發生匿名帖子這件事之前,溫寧給項目設計書的署名就是游雅琴。
就是的名字。
溫寧是真心想要將這個項目送給的……
意識到這個不可置信的事實,游雅琴才升起一陣難以抵抗的后悔。
游雅琴看著自己手里的項目設計書,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這個項目作為新人的第一個項目,無疑是所有新人都夢寐以求的,別說是新人了,就算是設計部這些幾年的老同事,也是想都想不到的。
可溫寧真的能拱手送給,也是真的…親手推開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和一個…幾乎真心待的老師。
溫寧倒是神清氣爽地改了改專家評審匯報ppt,至問心無愧。
至于游雅琴怎麼覺得這麼想,從今往后都與無關。
不過還有一件事兒,要趁這兩天解決。
接下來的幾天,游雅琴對溫寧的態度都比較奇怪,似乎于一種敵對,卻又不是那麼的敵對,似乎又帶著一些怯懦和不甘。
只是設計部再也沒有游雅琴三番四次來找溫寧的影子了,而游雅琴再不會也只能去找趙立春。
剛開始游雅琴去問趙立春的時候,他看著一個小姑娘長得又漂亮,又甜,還是老板關系戶,回答問題當然也回答得十分的有耐心。
可直到次數多了之后,趙立春才看出不對勁,他才終于明白為什麼溫寧當初要給游雅琴整理出那麼厚一疊的大學教材。
偏偏也老板關系戶,敗也老板關系戶,就算游雅琴老是問一些非常基礎的問題,就算那些問題有一些幾乎用百度都能搜出答案,甚至在趙立春一個做了好幾年的工程人眼里,無異于小孩過家家。
即使趙立春耐心所剩無幾,甚至覺得厭煩,但游雅琴是老板關系戶,他好賴都只能忍著。
趙立春這個時候是對溫寧肅然起敬。
直到好幾天后,趙立春終于在游雅琴無數次問的時候耐心耗盡,徹底發:“不是,就這種問題,你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出來了呀?你是大學沒上過課嗎?這麼基礎的問題只要你多看兩個工程案例你都能明白了!還有這個排版問題,難道我還要教你怎麼編輯ppt,怎麼用word嗎?百度啊,百度你不會嗎?你就不能先上網搜一下,實在不明白了再來問我嗎?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完啊大姐!”
整個設計部充斥著趙立春煩躁的聲音,大家紛紛側目。
游雅琴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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