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回到村中立時覺不對。
小安村的建設一直如火如荼,不管是逃荒而來的小安村人,流放北地的犯與家眷,還是避禍而來的西州百姓,對閆家提議的建造一個安全的村落塢堡的想法,不能再認同,甚至衍生為一種執念。
這份執念在西州造反攻打虎踞的時候到達頂峰。
因為沒有安全,所有人反而更加塢堡能建,更賣力的出工。
生活在村中的人,差不多已經習慣每天嘈雜熱鬧的聲音,和幾日就要一變的村中的景象。
而此時的小安村,安靜的不同尋常。
“咋回事?村長咋還上去了?”崔娘子驚訝的指著高墻上頭。
“閆二娘子回來了!還有崔娘子!那些是傷兵嗎?這老多!”
高墻上人頭涌,李雪梅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每個人的臉,和他們手上攥著的弓弩。
“出事了!”
面凝重。
崔娘子子比腦子的還快,倆胳膊一就將李雪梅擋住了。
“咋了?咋了?”張的向四周,還不忘用腳勾車上的鐵弩。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羅村長老當益壯的跑下去迎,旁幾個老頭腳一樣利索。
七八舌道:“小二娘,狗子娘,趕的,快進來,還有這些傷的小子,使勁加兩鞭,先進來再說,快快!”
“村長,出啥事了?”崔娘子急聲問道。
“西邊的蠻子來了!從河上游來,咱們聽秀才公的用筏子攔在河道上,用了火藥,炸死不,可還有陸陸續續從河上頭來的,村里剩下的青壯都過去了,就算攔不住也要他們到咱村之前多死些。”羅村長狠狠地說道。
李雪梅馬上想到這些蠻子從何而來。
看來是上游的龍興,沒守住。
“給虎踞送信了嗎?”問道。
宋老爺子點頭道:“派人去送了,咱們一,貓在村里不出去,應該沒事,只要援兵一到,管那些蠻子豎著來橫著走。”
“閆二娘子你可算回來了,你家田夫人可真犟啊,說啥也不走,非要留下等你,雖說眼下咱村里還安全,咱有高墻高塔,那些蠻子被攔在上游過不來,可村里的娃子們和娘子都從地道先走了,你快些家去,帶上你家小丫田夫人們出去躲躲。”胡老爺子氣哼哼的,他就是負責勸田夫人走的,沒勸。
李雪梅看向他手里的長弓。
胡老爺子挑挑眉,舉起來道:“老大和老二的準,都是隨了我!”
其他老頭紛紛點頭。
沒病,先有胡老頭,才有胡大和胡二,兒子的準,當爹的也不能孬。
李雪梅有片刻無語。
村里的青壯一部分了閆家軍,在外未歸,聽著話說,還有一部分堵在村子上游,攔著那些想要順水而下的西戎,村里頭剩下的可不就只有老頭了。
看著架式,一個個都很好戰。
小安村的塢堡是李雪梅一天天看著建起來的。
圖紙、用料、多人上工,每一段用了多長時間,沒人比更清楚。
可以說現在的小安村塢堡已初雛形。
只要不是大規模的軍隊來攻,且攜帶高規格的攻城武,小安村,是能守住的,至,能守住幾日。
虎踞之外,西州大軍落敗,反王隕,既然已向虎踞傳信,相信只要他們能堅持一兩日,最多三日,便是重整殘軍來援,也足夠了!
“相比去山里,眼下待在村中更安全。”李雪梅冷靜的分析著:“蠻子攻破了龍興,走水路下來,更快更省時,可船有數,他們能過來的人怕是不多,先頭既然炸死了些,后面的就算到了村子,咱有塢堡,也能守住。”
“眼下剛下完雨,山里涼氣重,待的久了,孩子們怕是不住。”
崔娘子哎呦一聲:“可不咋地,那山林子著呢,水汽散不出去,咱山里的屋還沒……”
及時閉上,看看周圍,松了口氣。
還好,都是村里人,沒外頭的。
小安村有打算在山里搭房子,平時歇腳用,需要時也能當臨時的避難所。
“咱有這些好東西還躲啥啊,和他們干吶!”崔娘子指著被推過來的弩床投石機。
小安村作為生產源頭,自然是保留了些,這不,西邊的蠻子來了,胡村長就想著給這些東西也用一用,就算他們使的不好,萬一瞎貓上死耗子呢,死一個就是賺。
崔娘子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了,說話氣的很:“咱城墻白修的?箭塔白搭的?村里刀槍弓弩啥沒有,咱村大的小的老的的,哪個不能招呼兩下?出去跟蠻子真刀真槍咱干不了,那站高了往下還不中?”
“咱又不是沒干過,那時候北蠻子進村,咱就幾個箭塔,給他們刺猬猬,我弟妹一個人就頂用,……”
李雪梅及時打斷:“火藥還有剩嗎?”
不用問火藥是誰送來的,既然剛剛村長說是大哥的安排,那就是說閆懷文已經對西戎可能從水路過來的事有所戒備。
思及此,的心更定了些。
“沒了,就送來那些,咱們一開始以為就那些蠻子,一下都用了。”胡村長有些惋惜的說道。
明明秀才公都提前告知了,是他們沒做好。
“將人找回來,咱們退守村堡。”李雪梅不知不覺帶出些之前在虎踞城樓上指揮眾弩床的威儀來。
眼下這個局面,不能讓村里這些個老爺子去河邊接人,過去,才最保險。
“抬兩架弩床上來,接人去。”李雪梅語氣鏗鏘。
這些弩床就是的底氣。
“能的趕搬!”崔娘子二話沒有,立時調高嗓門張羅起來。
從一眾傷兵里頭勉強挑出幾個能駕車的,李雪梅帶人迅速往河道上游趕去。
……
渡口上游五里。
小安村派出來阻撓西戎登陸的隊伍分有些雜。
小安村人,外鄉來打工的,西州逃難來的,犯家也出來了些人……最稀罕的是采石場那邊來送石頭的原西州兵卒,竟也過來幫著攔人。
虧得有他們,這一隊連雜牌軍都算不上的雜牌才不至于太,火藥用盡,箭又不過西戎,便開始穩步后撤,頗有些且戰且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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