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喚作鵲橋仙的東珠,被廷尉司趙家的嬤嬤以一千二百九十八兩銀子拍下。
其他人不是不想追,而是正追價的南宮家的二夫人,計算錯了一個數字,了心神,等再報價時,那一炷香已經燃盡。
捶頓足,后悔不迭,但為時已晚。
只能將希寄托在明日,咬牙切齒地宣布,“明日這珠子是我們南宮家的,求諸位給個薄面,勿要與我們爭搶。”
豈料,沒人給這個面子。
哄笑一聲,“你南宮家算個什麼東西?若是什麼皇親國戚,我等還會賣三分面子,京中富貴如云,你南宮家是哪蔥啊!”
“我周家也缺攝政王府的人,明日諸位若抬一手,我們周大人將來審理案件時,必然也會酌……”
“你可拉倒吧!誰不知大理寺的周大人最是鐵面無,連自己的老丈人都該審即審,指您高抬一手,還不如指大理寺卿換個人做!”
……
在眾人的哄鬧聲中,裝著東珠的匣子,被店里的伙計捧著送到那趙家嬤嬤的馬車前,恭聲遞了進去。
那年長的嬤嬤接過匣子,沖那伙計道:“不知貴店管事的,是否方便當面易,我這手邊的銀子兌不開。”
趙家嬤嬤本想用此方法,借此見金玉堂的掌柜一面,不曾伙計早得了云清絮的吩咐,一聽這嬤嬤要變卦,立刻嚎著嗓子吼道。
“剛才香灰落盡之前,價第二位的是哪一位?趙家這邊不能付款,按照我們金玉堂的規矩,順延到——”
“我付!我付!”
那趙家嬤嬤頓時大驚失,忙將整理好的銀票和零余的散碎銀子,匆匆遞給那伙計,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這小子好大的脾氣,都是開門做生意的,你偏偏要把客人往外趕!”
“我不見了還不?”
“快拿著銀子!”
外面那群人跟惡狼一樣,虎視眈眈。
這到手的鴨 子若這麼飛了,回府之后,趙府只怕再無的容之地!
伙計收了銀子,這才作罷。
“我們掌柜的對有疾,不能見線,不能見外人,更無法與諸位相約。”
“掌柜說了,只賣珠子,不際人。”
“還請諸位能諒些。”
語罷,那伙計在眾人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告辭離開。
回了金玉堂后,只開了半個時辰的店門,再被他關上。
又從窗戶里頭支出來一條,掛了一個牌匾出來。
——明日東珠:碧波行,巳時一刻開拍。
眾人面面相覷。
這金玉堂……還真是特立獨行啊!
……
茶樓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謝櫻婳,掩輕笑,“走吧,我們也回府吧。”
謝家庶心有不甘,“明日還來嗎?”
“不來了,來也不到我們。”
謝櫻婳扶正了鬢邊的簪子,幽幽起,目深晦。
前世,在相同的時間段,京中也有一批東珠,到了達貴族的追捧。
只不過,都是從林氏商行里流出來的。
而且,也沒有這麼多奪人眼球的招式。
林婉如舉行了一場名為東珠宴的拍賣會,廣邀京中權貴,以此為介,宣傳的林氏商行的商業版圖。
要拿下南洋,還要經營船隊,過琉球,前往浩瀚無垠的大海深,尋找這片大陸未曾涉及的神之地。
那些計劃太遙遠了,太宏大了,并非京中這些命婦貴們能的到的。
所以那場東珠宴,辦的并不功。
最后那批本應該賣出天價的珍珠,也以低于市場的價格,賣給京中的富貴之家,做了林氏商行的人。
再之后,京中再未流出這般大批量的東珠。
今生,林婉如奔逃出京,不知所蹤。
這一批珍珠換了個主子,竟炒出這樣沸反盈天的靜,也算稀罕。
前世,不曾聽過金玉堂,也不知金玉堂的背后……究竟是哪個老人。
今日過來,本想一觀真容。
不曾想,那人神至極,連臉都不。
罷了。
只要在京城,總有相見的機會,能折騰出這樣一番靜之人,在前世,想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走吧。”
謝櫻婳率先一步,朝包廂外走去,淡定沉穩的聲音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波瀾。
“祖母請來的嬤嬤,今日午時便要到謝府了。”
“陛下要想掌權,必然要先娶妻。”
“一后兩貴妃四正妃的位置,等著京京外的貴們將其填滿。”
“我謝家雖有清名,卻無太多實權,父親又是個有抱負的,仕途無,自然盼著咱們這群做兒的,能夠拉他一把。”
“此次采選,我們姐妹四人,起碼得有一人宮。”
“嫣妹,我覺得你溫順聽話,很適合后宮呢……”
謝嫣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喜。
忙追了出去,“姐姐氣質華貴,才是最合適的宮人選。”
謝櫻婳聞言,勾輕笑,眼底晦暗。
想皇宮不假,可……想的是攝政王的皇宮。
……
金玉堂,霍千斛看著那不到兩千兩的銀子,一臉惋惜。
“掌柜的,是不是賣便宜了?”
“這樣的東珠,便是在江南屬地,也能賣上三千兩,如今只有兩千兩,咱們連本都不夠。”
云清絮著那銀票上的溫度,笑著遞給了一旁候著的伙計。
“去,買通京中所有茶樓的說書先生,將今日金玉堂的拍賣諸事,由說書先生各自發揮,編故事,散播給聽書的百姓。”
一千兩銀子,就這麼遞了過去。
伙計也震驚了,“掌柜的……全……全投出去?”
云清絮似是想到什麼,沉之后,清聲道:“余一百兩吧。”
“給你當跑費。”
那伙計一聽這話,激的臉紅脖子,恨不得以頭跪地認云清絮當義母,可估量著雙方的年齡,實在拉不下臉來錯了輩分。
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啊!
之前他還埋怨,金玉堂這麼大的生意,只請了他這麼一個打雜的,雖給的月錢高,可這是要把他當牛馬來用啊!
如今……
他愿為許掌柜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