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然的話，另外二人都溫地注視著。

過了一會兒，喬如意拿起紙筆問：歐子麟對你好像不一樣，他好像喜歡你。

方然忽然一笑，撥了撥自己的藍短發，“他對我不一樣，那是因為我長得像他一位故人。”

“故人？”宋西嵐問。

那位故人，是他錢包里那張照片上的小孩。

方然沒有問過關于那孩的事，但歐子麟后來主跟提過。

他見方然的第一面，問是男孩還是孩。那時候，他就覺得很很像很像他那位故人。

瑟拉，十三歲。

是個華國孩，卻從小跟著媽媽在Y國長大說著一口流利的Y國語言。

歐子麟第一次見的時候，是在總部訓練基地接待的大門口。瑟拉的媽媽領著過來，說要申請進部隊讓訓練。

當時的瑟拉不滿十二歲，一頭利落的短碎發，長得白白凈凈，穿著一帥氣的黑運裝，看起來是個很酷的小孩兒。

一直仰起頭盯著歐子麟笑，笑容天真又純粹。

部隊里不收孩，這是規矩。

歐子麟看著眼前這個又清秀又帥氣的小孩，一時分不清男孩還是孩。

瑟拉的媽媽告訴他，瑟拉是個調皮的男孩。

怕他不信，還拿了戶口本證件以及其他證明，上面都證明的別是男孩。

就這樣，不滿十二歲的瑟拉進了部隊開始訓練。

在部隊年紀最小，也最寵。當時在部隊里的唐明特別喜歡逗，他當弟弟，什麼都讓著他。

齊泰就不一樣了，齊泰會用男人的方式訓練，教一些還沒有學到的東西。

按道理說，跟唐明和齊泰相的時間更長，應該關系要更親。

但卻特別喜歡歐子麟，喜歡那個不怎麼說話永遠冷淡卻從來沒有兇過的大哥哥。

只要歐子麟在總部的時候，就去黏著他，像個小跟屁蟲似的。總是笑瞇瞇地跟在他后，喊他，“赤骨哥哥。”

總部的人都喊歐子麟“堂主”，或者“赤骨”。

只有瑟拉喊他“哥哥”。

在總部的訓練基地，“哥哥”是個陌生又珍貴的稱呼。

卻在小瑟拉一遍又一遍的喊聲下，讓總部人人敬仰的赤骨，變得有了一溫暖的味道。

十二歲的瑟拉不怕苦不怕累，學習能力強，領悟能力也很高。總是能出地完教練代的任務，然后笑瞇瞇地去找赤骨哥哥要獎勵。

所謂的獎勵并不是什麼質的東西，而是一句夸贊，或者一下的頭。

但孩終究是孩，別能瞞得了一時，卻總有暴的一天。

十三歲的瑟拉在部隊訓練的時候，來了第一次初。

的經染紅了訓練的子。

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個在部隊里跟他們朝夕相一起訓練的小男孩，居然是個孩！

部隊不收孩，也不能留孩。

當歐子麟把這句話告訴瑟拉的時候，第一次哭了。

說能吃苦，能累，可以像男孩一樣訓練，為什麼不能留在部隊，為什麼不能留在他邊。

歐子麟冷著臉看，反問，“進部隊的第一條規矩是什麼？”

瑟拉立即站好，流著眼淚口而出：“不能質疑最高指揮L.C，必須無條件服從他的任何命令。”

“L.C的話就是鐵令，任何人都必須聽，否則就滾出部隊。”歐子麟冷著臉看，“他定下的第一條鐵令就是‘部隊不收孩’！你已經犯了這個命令。”

“你有一天的時間收拾你的東西。”他語氣淡漠，“明天你的母親會把你帶回去！”

歐子麟沒想過這麼荒唐的事會出現在總部，而且還是凌澈把總部全權給他的時候。

見他毫不猶豫地轉就走，瑟拉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哥哥，我要報仇！”

歐子麟形一頓，轉頭看。

拉垂在側的手握拳，那雙本該天真的眸子里充滿了恨意和堅定，“我要報仇！我訓練是為了給我爸爸報仇！我媽媽想了很多辦法才把我送進來的，你不要趕我走！媽媽一個人把我帶到這麼大，就是因為想為爸爸報仇！如果你把我趕走，最后的希破滅了，會死的！”

“規矩就是規矩！”說再多也改變不了總部的規矩，歐子麟冷眼看著，“我再說最后一遍，明天之前，滾出總部！”

他抬腳就走，一只不大的手卻抓住了他的手。

他脊背一怔，側眸看去。

那只由于每天訓練已經不再白皙的手臂在外，不大的小手抓著他的手指。

“哥哥......”瑟拉抬起頭，眼里都是祈求，“我答應你，我離開這里。但是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歐子麟沒有說話，只覺得的眼神可憐極了。

說，“我來這里已經一年了，下個星期就要進行一年的考核，我求求你，讓我完這個考核好不好？”

抓著歐子麟的手，“我答應你，我完這個年度考核，我馬上就走，馬上就離開總部......”

“哥哥......赤骨哥哥......”淚流滿面，明亮的眼里滿是淚水，“求求你......”

歐子麟也不知道怎麼就心了，而“心”這個詞，是不能出現在部隊里的。

但他卻心了。

說了一句，“考核完，立馬滾。”

“謝謝哥哥！”

瑟拉立馬撲過去抱住男人，十三歲的小孩高剛及男人的腰部。那細細的手臂抱著男人，哽咽地說，“哥哥，離開這里以后我會想唐明哥哥、齊泰哥哥，還有其他幾位哥哥。”

男人沒有作，其實的小板和力度，他輕而易舉就能掙開。

但他沒有，他聽見瑟拉哭著說，“但我最想最想的人，一定是哥哥......以后，我還能過來看你們嗎？”

“離開了總部就不要回來。”歐子麟聲音平靜而淡漠，“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至于要報的仇，總部會給報。

只要在部隊待過一天，那也算部隊里的人。

故事講到這里，宋西嵐已經淚流滿面。

拽了紙巾眼淚，問方然，“后來呢？那個瑟拉離開總部了嗎？”

方然眸黯了下去，“考核任務失敗，死了。”

十三歲的小孩，永遠留在了部隊。

永遠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