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妮拉咳嗽了兩聲，角的暈開，瀕死的眼睛死死盯住旁邊開車的人。

流了太多，聲音幾乎斷裂碎片。

“我敢保證，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會被包圍。”

氣若游地笑了笑，即使倒在泊里，依舊帶著那種掌控一切的語氣。

“如果你不想死得太難看，我勸你放了我，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

黛羚聽了，不怒反笑，嗓音輕，卻冰冷得滲人。

“死到臨頭，還習慣用威脅的方式？阮署長果然是當當慣了。”

頓了一下，“沒看出來，我不怕死嗎？”

“原來你接近Leo，都是有目的的，你告訴我，你究竟為誰找我尋仇？”

車子在一廢棄的展高臺猛地停下，剎車聲劃破夜，濺起地上的塵埃。

黛羚一刻也沒有猶豫，迅速下車，然后拽住阮妮拉的領，暴地把從副駕駛里拖出來。

阮妮拉摔在地上，狼狽地匍匐著，浸襟，像一條瀕死的魚。

里還殘存著微弱的息聲。

黛羚盯著，眼里沒有半點憐憫。

曾經是個心的人，曾經害怕看到，曾經在廚房里不敢殺生。

可這一刻，殘忍到連自己都陌生。

抬腳，一腳又一腳，狠狠地踢在上。

每一下，都帶著抑許久的恨意，每一下，都像是將深埋在時間里的痛苦，一刀刀剜出來。

阮妮拉的臉被踢得扭曲，里溢出的鮮滴落在地上，但始終沒有求饒。

直到徹底無力彈，像一團破布一樣癱倒在地，黛羚才終于停下，站在的泊里，微微息。

看著那張臉，眼里莫名蓄了淚，滴落的晶瑩混著臉頰的，碎得令人窒息。

“阮妮拉，知道你的命要賠給誰嗎？不如猜猜。”

下一秒，的臉倏爾轉冷，一刀刺穿阮妮拉的耳朵，表那樣狠，像要把千刀萬剮的氣勢。

這種不致命，卻能讓人痛不生的折磨，在電影里看過無數次，在夢里想過無數遍。

如今每一刀，都結結實實掌握在了的手里。

這一刻，想起小時候在廚房，玉夢想給做魚，兩個人盯著盆子里的魚，都不敢下手，最后相視一笑，把魚放了生。

那時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變如今這樣，準地，毫不留地，將刀尖刺向一個人的。

或許就是十二歲那年。

那一年，親手殺死了以前的自己。

“阮署長說過，自己手里的人命無數。”

黛羚的聲音很輕，但扭曲又冰冷。

“貴人多忘事，不如我提點提點你。”

“利馬那張臉，在你眼前晃了那麼多年，你竟然一次噩夢都沒做過，當真是和常人不同，殺了人也夜夜高枕無憂，沒有一愧疚，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不得不說，你的確很適合做警察。”

話音落下，黛羚毫不猶豫地刀，刀刃泛著冷，毫無停頓地刺穿阮妮拉的手掌。

伴隨著一聲尖，阮妮拉的猛然一僵，五指劇烈搐，鮮順著掌心汩汩滲出。

里含著土，脖子青筋迸發，呼吸已然紊，口起伏不停。

緩了幾秒，竟然低低笑出聲，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屑的毒。

“哦……我知道了。”

勉強抬起眼，污的角微微勾起，“我……當是誰呢，原來，拉蓬真的是你設計殺掉的。”

“連環套啊，黛羚小姐。”

“這麼用心良苦，臥薪嘗膽，潛伏在Leo邊，就是為了今天跟我討命？真是彩。”

地上的人說話已經變得斷斷續續，像一只垂死的狼。

“但很不幸……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

輕蔑地吐出一口唾沫。

“殺澳門那個賤人，是陳丹的授意。”

“意不意外？”

仰頭，混著的唾連線，一雙眼漾著狠的惡意。

“是一個知道他太多的婦，不可能再留，我不過是他借來的一只手而已，陳丹才是你該報復的人，只可惜，他死了，你沒有機會了，這個仇，你永遠也報不了。”

黛羚的指尖微微一。

阮妮拉察覺到這一異樣，笑得更加毒。

“程玉夢吸毒，被陷害，連夫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我替他理過很多不想要再繼續關系的人，只是下場略微慘一點。”

歪了歪頭，角溢出一冷笑。

“只怪命不好，怪不得別人，沒辦法，男人薄起來，就是這麼可怕。”

“黛羚小姐，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和Leo同床共枕這麼久，他還不是說寵別人就寵別人。”

黛羚猛然出匕首，“我沒什麼意不意外的，你和陳丹半斤八兩，殺你和殺他，對我來說都一樣。”

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

“如今也只能去黃泉路上頭，做一對間夫妻。”

緩緩站起，俯視著地上的人。

“我提前祝賀你們。”

說著，黛羚起，的腳踝卻被猛地被拉住。

阮妮拉的雙臂像鐵鉗一樣，用盡最后一力氣抱住的腳。

“信不信……”

“你的目的，Leo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他沒有揭穿你，他在利用你。”

阮妮拉笑得癲狂，“他是你仇人的兒子，怎麼不找他下手，舍不得？”

風聲嗚咽，海浪怒吼。

黛羚猛地甩開，像甩掉一塊腐爛的臟東西。

阮妮拉殘破不堪的，被狠狠摔回車座上，發出一聲悶響。

黛羚拉開后備箱，作暴，翻出一桶汽油，擰開蓋子，猛地一抬手，汽油瘋狂地潑灑在阮妮拉的上，像要把自己的痛苦和仇恨一并在這一刻倒干凈。

汽油順著阮妮拉的臉頰、服、污淋漓的皮落，滲進車座，滲進的每一寸傷口。

但還是笑。

甚至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會......是上他了吧？”

的眼神像毒蛇，死死盯住黛羚的臉，像是要看穿所有的偽裝。

“可憐啊。”

“你上了你仇人的兒子，多麼……可悲……”

黛羚的手頓了一下。

的瞳孔深，似乎有一波瀾閃過，但僅僅是一瞬。

下一秒，的臉徹底冷了下去。

黛羚緩緩手，從口袋里出一個打火機，指尖輕輕一彈，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寒夜里燃起。

微弱的，映在蒼白的臉上。

的角微微揚起，嗓音平靜得像一陣風，“阮妮拉。”

“去地府笑吧，讓你笑個夠。”

說著，往后一步一步退去，然后將打火機迅速拋車。

有了汽油的助力，烈火瞬間吞噬了一切，狂暴地席卷整輛車。

“去死吧！”

火映在黛羚的臉上，靜靜地看著那團瘋狂燃燒的烈焰，呢喃著。

手抹掉臉上的淚痕，手背上的跡沾了的臉，讓現在看起來像個徹底墜深淵的瘋子。

夜風呼嘯，火映紅了整片荒蕪的海岸線。

黛羚轉，朝著遠的海岸跌跌撞撞而去，背影漸行漸遠，不知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