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威眼中一片荒涼的灰暗，著槍的手微微發，疲倦至極，閉上眼又懶懶抬起，仿佛連睜開眼的力氣都快要耗盡。

此刻，他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蒼白的解釋。

極度痛苦和失之下，他的聲音和緒反倒越發平靜，平靜得令人心寒。

“回答我的問題，郵那天半夜，你有沒有去找他？”

那晚的事怎麼解釋得清……

和他對視良久，黛羚搖頭，撒了謊，“沒有，我沒有主找過他，今晚是第一次。”

他只要一想起在他車里的場景，他就控制不住地抖，那一幕像一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臟上。

這是他看見的，那看不見的呢？那些他未曾目睹的瞬間，是否更加不堪？

他嗤笑一聲，信不信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背著我跟他接這麼久，是不是很這種的覺？對他了心了？”

黛羚依舊冷靜搖頭，語氣堅決，矢口否認，“我沒有。”

昂威的發垂在眼前，遮住了他半張臉，卻遮不住他扭曲的面容和極盡癲狂的神，他咬著牙，眼眶猩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黛羚，去找他的時候，心里有沒有哪怕一刻，想到我？”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種近乎絕的質問，“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死對頭？就算我沒跟你說過，你也應該清楚，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對我？”

“今晚的事，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黛羚，我昂威從未對任何一個人縱容到如此地步，你玩弄我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的后果。”

黛羚的十指在后拳，指甲幾乎刺破掌心，剜心般的疼痛讓幾乎無法呼吸。

從昂威的話里，嗅到了一僅存的慶幸——至，他并未提及復仇的事。

今晚的沖突，僅僅圍繞著與歐紹文的關系。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我已經說了我想說的了，如果你還是無法接，要麼你殺了我解氣，要麼......”

微微頓了一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就放我走吧。”

說完，黛羚轉，手指剛剛到門把手，后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子彈過門把手，火花四濺。

昂威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忍怒意，像是從地獄深傳來。

“我讓你走了嗎？怎麼？想讓我放了你，然后正大明地投他的懷抱，是嗎？”

他歇斯底里地笑，聲音卻平緩，“我有沒有說過，我們之間，決定結束的只可能是我，不是你。看來，你記不好，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

黛羚緩緩轉，凝視著他，沉默片刻，眼神緩緩和了幾分，著一些晶瑩的淚。

“Leo，我只想說，我從未背叛過你。”

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我說過，我跟他是清白的，他是個怎樣的人，我想你比我了解，很多時候，我也沒辦法獨善其，我是你的人，誰都想把我變他們手里的棋子。”

低頭，眼底的潤在昏暗的線下閃爍，“我只是個人，很多時候，我也不由己，不是嗎？你為什麼就不信我？”

黛羚已經不寄希于他能相信，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即便這一切都是徒勞。

他沒殺，還來質問，就說明，事還有回旋的余地。

窗外斑駁時明時暗，昂威的面龐朦朧似霧。

他的手一頓，握槍的力道略微松了些，目依然死死鎖住，冷哼一聲。

“你記住，你是我的，我寧愿親手殺了你，也不會放你走。”

他深知，可以恨，也可以怒不可遏，但唯獨無法忍的離去。

他要占有，只要占有，就永遠不是別人的。

歐紹文就永遠不可能得逞。

黛羚看向昂威，眼神里掠過一抹悲涼與倔強，像是深秋的落葉，帶著最后的堅持與不甘。

“是你讓我解釋的，但你為什麼一句也不聽？”

昂威的目沉了下來，他走近，手撐在門邊，高大的軀完全封住了的退路。

“第一天認識我嗎？我有沒有警告過你？”

他抬起手，用槍桿輕輕撥開額前的碎發，冰冷的金屬讓心頭一，下一秒，的下顎被他在虎口之下，彈不得。

“是你背叛我在先！你明明有過那麼多機會可以告訴我事實的真相，但你沒有，你本沒有在意過我的，你覺得我還會選擇相信你嗎？黛羚，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麼？”

他垂眸看著，笑得揪心刺骨，眼底滿是危險與執念，仿佛一只被困在絕境中的野，隨時準備撕碎眼前的獵。

“恩一場，我可以對你留些面，但我不會順你意，讓你去找他，你做夢也別想！”

他的目像鋒利的刀，剜得心頭發疼。

“我曾經說過，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把你抓回來，所以，你想走或想死，門都沒有。”

空氣繃到窒息，黛羚咬牙關，拳頭得發白，的眼眶微微發紅，卻倔強地不肯低頭。

昂威的目漸漸和了幾分，但語氣依然殘酷，他扯薄，表邪肆又瘋狂。

“這次你踐踏了我的底線，你記住，這件事，我絕不可能原諒你。”

到這時，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男人的瘋狂和偏執。

話到邊，也長滿尖刺，堅無比，伴隨著逐漸失去節奏的心跳，的臉從紅到紫，著他努力吐息。

“好，隨你，那你最好殺了我。”

昂威眼中的占有和控制，如同深淵般讓無法掙，但絕不會任他擺布。

他冷笑，“我們之間，什麼時候到你說了算？我不會殺你，背叛我的人，我只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他說完狠話，放開他的桎梏，臉上沒有一表波。

隨后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低沉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坤達，把翁嫂帶進來。”

昂威目一轉，掃過黛羚，語氣冰冷至極，“讓保鏢守著這里，從今晚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這座房子半步。”

黛羚倔強地站在原地，心里一陣翻涌，卻沒有再開口反駁，全程只冷冷盯著他。

知道，此刻任何一句話都只會讓事更糟。

他們之間，已經無聲無息地筑起一層不可越的隔閡。

昂威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一言不發，拉開門決絕離開。

他淋著雨大步邁向車子，打開車門，坐進后座，扔了槍，臉沉至極。

“去帝景花園。”

他閉上眼，冷的發梢垂在臉頰，目看向窗外，語氣毫無溫度，仿佛剛才已經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