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十幾秒，黛羚由于缺氧，臉漲紅，眼底卻視死如歸般凝視著阮妮拉，看到敵人眼里倒映的瘦削單薄的自己。

這副姣好皮囊，是游走輾轉復仇的唯一武，此時，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姑且可以通過的手段，然后利用昂威對的，和他們之間本就存在的嫌隙來除掉拉蓬。

而今日面對阮妮拉，才突然發現，花姐的話說得對，要鏟除這樣強大的敵人，靠一個弱子可能本無法做到。

的力量太渺小了，且似乎失去了所有籌碼，已經騎虎難下。

今晚，阮妮拉就算就這樣一槍崩了，也毫無還手之力。

阮妮拉狠的眼睛里全是殺氣，拿槍的手死死著黛羚的嚨盡頭。

“你記住，我今日不是不敢殺你，是我給Leo面子，不是我怕你。”

冷哼一聲，語氣里帶著警告，“他年輕，氣頭正盛，別以為他現在寵你，你就掂量不清自己的分量，男人的恩寵，從來都是轉瞬即逝，等到他膩了，有你苦頭吃的，你記住我的話。”

說完這句話，阮妮拉把槍從里拔出來，著的耳朵朝后猛地開了一槍，那震耳聾的聲響灌進的耳朵，讓黛羚僵滯的本能倏地倉皇，頭痛裂，耳鳴四起，仿佛失聰。

子彈破殼而出的焦味迅速涌的鼻腔，覺耳邊一頭發起又落下。

下一秒，被放開手腳，嚨那窒息驟然得到解救，蹲下瘋狂咳嗽，明的津順著口腔止不住流出，掐著自己的脖子讓自己好一些，抬眼死死盯著阮妮拉。

阮妮拉冷哼，俯視著下的人，像看一只螻蟻，似乎很對手在面前極其狼狽的樣子，目不轉睛，順勢將槍拋給旁邊的手下。

“槍的滋味，怎麼樣？好吃嗎？”

低頭平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

“在我手里，親手殺過的人不計其數，黛羚小姐要有膽，就來試試為我的下一個，你看看他會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靠男人活著的人，怎麼得來的這一切，就會怎麼如數失去，時間長短而已，我見得多了，你跟其他人并無兩樣，不過是個依附男人的可憐的寄生蟲，我不屑和你計較這一時的恩怨。”

阮妮拉拂了拂手，臉部廓森，角帶著淺淺的玩味，轉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的米風卷起冷厲風，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車門打開，優雅地坐了進去，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無關要的鬧劇。

阮妮拉重新慢條斯理戴上蕾手套，只給了一個諱莫如深的斜斜的睥睨。

“黛羚小姐，記住，今天只是小小的警告，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他媽了你的皮。”

黛羚站在原地，咳嗽停了些，口劇烈起伏，手指攥拳頭，努力克制著胃里的翻騰。

看著阮妮拉的車緩緩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沖向地上那只被扔掉的包。

迅速拉開拉鏈，從里面掏出那把手槍，手指抖著握住槍柄。

黛羚的目死死盯著那輛漸行漸遠的車，心跳如擂鼓，槍口微微抬起，卻因為手抖得厲害，始終無法瞄準。

“別怕，想想剛才擊的技巧，別怕……”

眼睜睜看著車越來越遠，一盞一盞路燈反復映亮后座那個人的背影，在眼里一番番飛舞搖曳，的雙手卻怎麼都使不上勁兒。

此時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仿若萬箭穿心而過。

這一槍如果打不中，不僅會暴自己，還會白白浪費這唯一一顆子彈，倘若賭錯，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

縱然孤注一擲，但絕不可慌不擇路。

“不行……不能沖……”

黛羚在心里默念，搖了搖頭，手指漸漸松開，槍口緩緩垂下。

“還有機會。”

的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細的汗珠。

最終，跌坐在地上，揪著心口猛地咳了兩下，咬著牙將槍塞回包里，整個人像是被空了力氣，就這樣在角落癱坐了很久。

遠，阮妮拉的車早已消失在霓虹闌珊的夜之中，只剩下下一片滲骨髓的死寂。

當晚，昂威接到孟季惟的電話，警察總署二把手農正在游艇舞會上縱聲。

這位權力只在馬力庸之下的副署長，是他替代的最好備選，自然想要拿下。

天際海天不分，夜幕深沉，月皎潔如霜，海面上波粼粼。

游艇的燈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音樂聲、笑聲和酒杯撞的聲音織在一起。

農倚靠在游艇欄桿旁的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旁纏繞著幾名著暴的年輕郎。

他的臉上帶著鮮艷的口紅印和幾分醉意，眼神卻依舊銳利，仿佛隨時警惕著周圍的靜。

就在這時，另一艘游艇緩緩靠近，引擎聲低沉而有力。

農瞇起眼睛，借著燈看清了站在甲板上的那個影。

朦朧的燈火打在他高大英的軀之上，他雙眼浩瀚如蒼穹，幽暗又迷離。

昂威穿著黑皮夾克，黑西，迎著海風姿頎長拔，單手揣兜，出腰部白襯實的線條，一手端著一杯威士忌。

盡管臉上著一枚顯眼的創可，但那張絕倫的臉毫不影響他風華無兩的年輕英俊。

他一靠近，農邊圍繞的人們眼神都閃過一不言而喻的諂和驚喜。

昂威后除了幾個黑手下，是一個清秀的年輕男人，正著煙悠閑地看向這邊。

他臉上似笑非笑，仰頭飲了一口酒，“這麼巧，農先生，大半夜跑到這海中央吹風搞Party，頗有趣啊。”

他挑著眉掃了一眼農船上無數的人，戲謔，“這麼多，吃得消嗎？”

“陳公子，彼此彼此，大晚上特地跑到大海中央接近我，你也真是心積慮啊，對我就這麼有興趣嗎？”

農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譏諷，他并沒有表現出毫的慌，反而顯得從容不迫，手仍未離開旁邊人的脯。

昂威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黃金在杯中泛起漣漪，他瞳孔含笑，聲音低沉而清晰。

“農先生，這不是私人海域，你來得我來不得的地方，相聚就是緣分，要不要共飲一杯？”

昂威垂眸看著翻涌的海水，心想老子對你的權力興趣，而不是你的丑臉。

政府招人的時候不看臉的嗎？

農嗤笑一聲，將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隨后讓人給他點了一支雪茄叼在里。

“陳公子的目的我一清二楚，不必繞彎子，想收我麾下？可惜，我沒興趣。”

他將雙腳翹上面前的酒桌，“今晚岸邊可有不我的手下，你威脅不了我，我勸你別來，要是我出了事，明天警察就會徹查四海幫，你覺得你能全而退？”

這句話似乎把昂威逗笑了，他攤了攤手，“我也不是什麼人都威脅的，何況，這怎麼能威脅呢，我是誠心想跟你談合作，談得皆大歡喜，談不攏，就談不攏咯，我還能崩了警察署副署長。”

“……我可沒這個膽。”

昂威似有若無地看著他冷笑，農全涌起涼意。

別說，他這種人，還真能。

九面佛有警察老婆和四海集團做背景，這些年也算遵紀守法，跟政府關系表面維系做得不錯，但他這個閻王兒子……

他不是沒聽聞過關于昂威的種種事跡，他回國這兩年，幾乎收攏了泰國政府高的半壁江山，在泰國的權力比他老子更甚，幾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這人，自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想到這里，農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