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蓬聽到這個名字，他起先是皺了皺眉，仿佛在記憶深搜尋著什麼。

隨后，他的眼睛猛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黛羚，臉上的微微搐。

“你是程玉夢什麼人？”

黛羚的淚浸滿眼底，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咬著牙，用盡全力朝拉蓬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別管我是什麼人，你就記住，我是替索你命的人。”

從后的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在手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一步一步朝拉蓬近。

拉蓬這時神才閃過一驚慌但迅速平靜。

“當年程玉夢的事是阮夫人親自下的命令，就算不是我手，也會有別人手，怪只怪不小心，肚子里有了陳家的種，夫人自然容不下。”

“沒關系，我會一個一個解決，這不是先找你了嘛，解決完你，我再去找，不急。”

“膽子這麼大，竟然想在這殺了我？我告訴你，這里眼線眾多，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會暴，昂威和夫人都不會放過你。”

黛羚冷哼一聲，“我不殺你，有人替我殺你，但我也不會讓你那麼舒服地死。”

說完，仰著下重重地扇了那人兩掌，然后低低地笑。

“拉蓬，做夢想過今天嗎。”

……

地下室果真隔音很好，做完一切，黛羚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指尖沾滿了鮮，掌心還殘留著剪刀的冰冷，服上也濺上了斑斑點點的跡，像是某種詭異的圖案。

諾執沒有聽到太大的聲音，看到的那一刻心里也慌了一下。

“黛羚小姐，你沒殺了他吧。”

黛羚全有些不自覺地發抖，麻木地扯了扯角，神異常平靜，聲音輕得像是一陣風。

“我剪了他的舌頭。”

諾執愣了一下，目落在黛羚那雙沾滿鮮的手上，瞳孔微微收，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干凈的手帕，遞了過去。

黛羚接過手帕，機械地拭著手上的跡，眼神卻依舊空。

拉蓬有一點說對了，要是親手殺了他，絕對會引來別人的懷疑，所以聽話沒有手，只是讓他再也無法開口，將這些都帶進棺材里。

畢竟，他不是的終點。

黛羚理完這一切，在諾執的護送下安全回了公寓。

臨別時，拜托了他一件事，那就是讓人把詩納卡贖回，這事惦記了很久。

在網上訂了第二天回香港的機票，卻在登機前的那一刻接到了諾執的電話。

他的嗓音低沉，含著肅穆的涼意。

“黛羚小姐，拉蓬死了。”

很平靜，“坤達手了？”

算算時間，也快抵達泰越邊境。

“不是坤達，凌晨的時候，拉蓬被發現死在地下室，他是被消音手槍打中心臟，然后……被人開了膛。”

聽到這句話，黛羚的胃里突然一陣翻涌，猛地捂住，干嘔了一下，臉瞬間變得蒼白，但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道。

“是誰殺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諾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凝重。

“目前還不清楚，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手法專業，絕不是普通人，而且可以確定不是昂威的手，他不需要多此一舉。”

黛羚手指發，想到了唯一可能就是阮妮拉。

可是，為什麼？

阮妮拉為什麼要殺拉蓬？

那是最得力的手下，不是還要救他嗎？

黛羚的眉頭鎖，心中充滿了疑和不安。

或許，拉蓬知道得太多了，作為阮妮拉的心腹，他掌握的足以讓心生忌憚，殺人滅口，對于阮妮拉這樣的人來說，或許并不算什麼。

“阮妮拉當晚就派人查了酒店二樓的監控。”

諾執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仿佛每一個字都敲擊在的耳上，“但監控似乎已經被理過了，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黛羚愣住了。

“如果真是阮妮拉的手，沒必要特意去調監控來證明拉蓬的清白。”

看來事變得比想象中還復雜，也讓一瞬清醒。

自己的復仇之旅遠比設想的要難上數百倍，如果不是這些偶然的助力和運氣，或許早已在這條路上倒下無數次。

不得不承認，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這個世界的險惡與復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會墜深淵。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的腦海——拉蓬的死法，與玉夢如出一轍。

難道……與N有關？

……

這個想法讓心頭一，呼吸也隨之停滯，不敢再往下想，思緒已經一團，仿佛隨時會炸。

回到香港后，黛羚沒有停留，徑直轉道去了澳門。

深夜，獨自來到玉夢的墓前，月灑在冰冷的石碑上，映出玉夢那張永遠定格在二十九歲的笑臉。

黛羚靜靜地坐在墓前，從包里拿出一副嶄新的麻將牌，那是玉夢生前最喜歡的東西，點燃了火，將麻將牌一張一張地投火中，火映照在的臉上，映出眼中的淚。

玉夢生前漂亮好打扮，黛羚還特意買了漂亮的紙簪花，這一次統統給燒了過去。

墓碑上的照片是程玉夢二十四歲那年拍的，這是最喜歡的照片。

彩的照片里，笑起來兩個圓圓的梨渦。

那時候還很年輕，還在賭場做荷，每天被人揩油，但樂此不疲，總是笑嘻嘻地對黛羚說。

“沒事，反正這些凱子給的小費多，這麼算算，我的屁也很值錢嘛，沒有被白。”

玉夢每天回到家里，都會和小黛羚一起盤在床上數小費，然后把錢都藏在床底下的盒子里，每天收工都會看一遍，仿佛那些錢是未來的希。

小費多的時候，玉夢總會拉著黛羚去逛街，給買新服。

喜歡把黛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帶去加奈的墓前，玉夢會讓黛羚轉上一圈，自己則站在一旁，眼眶微紅，聲音哽咽地說。

“你看我把你孩子帶得多好，白白胖胖的。”

存了很多錢，也總是會在月底準時打給遠在四川的母親，做夢有一天回老家買大房子，把母親和黛羚都接進去，從此一家人開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那時候還不黛羚，大家都小黛，只有玉夢小鬼佬，因為黛羚媽媽是日本人，玉夢說討厭所有日本人，但除了小鬼佬。

每當這時，黛羚總是咯咯地笑，然后倔強地揚起小臉，一本正經地反駁。

“我可是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才不是日本人呢！”

的語氣里帶著孩子氣的驕傲，仿佛這樣就能抹去脈里的那一半異國痕跡。

但長大后，卻無比珍惜，這唯一和母親共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