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鳶聽著他解釋的話，心下說不上來是什麼，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好像又更加煩悶，那氣有種上不來下不去的覺。

說：“你先進來的。”

“你是不是欺負人？”

明明已經分開的兩個人，他未經允許就靠近，合適麼，有把看在眼里麼，欺負力氣沒他大是麼，還是他以為因為他幫忙，就能一點不計較、心無芥地和他立馬重歸于好。

左庭樾沉默地著，那種無力又襲上來。

潯鳶著他，見他久久不語，下去的那點火氣又有重燃的跡象。

就在這時，左庭樾嗓音低低的說一句：“我的錯。”

“沒欺負你。”

他停頓一會兒，說話的嗓音啞啞的，有些發沉：“潯潯，沒人敢在我臉上過手，兩次。”

別說手，就是拂他面子這種事兒，也沒幾個敢的，夠這個資格的，除了他長輩，沒別人。

太子爺全都容忍，一方面是教養，更多的是因為潯鳶，不然，你換個人試試，興許會見不到明天的太。

不能說明點什麼嗎？

潯鳶記得，第一次是失手，第二次是故意的，提起來稍微有點心虛，沒收著力氣，他當時臉都紅了。

轉瞬，又想，是他活該，兩次都是，誰讓他非得湊過來。

想到這里，那點微末的心虛消失，低眸著他，眼里坦，偏就不回應他的話。

打都打了，說什麼也晚了。

左庭樾看著淡漠的樣子，那種無力的覺又涌上來，他眼底的緒積聚著，烏云翻滾，他薄了。

“回頭麼？”

男人說出來的三個字清晰可聞，落在耳畔里，輕若鴻，又好像重逾泰山。

寂靜的環境里，水汽氤氳，兩人無聲對視著，潯鳶眼底好似有霧朦朧，左庭樾進眼里，黑沉沉的深不見底。

這是潯鳶第二次聽到他說這三個字，第一次是在電話里，隔著京都和港城的遙遠距離，他們看不見彼此的神，他嗓音低啞，飄渺又虛無。

這一次，是面對面，所有細微的緒都在一呼一吸間浮，能見到太子爺眼底的復雜和深沉。

潯鳶攏了攏上裹著的薄毯，沉默著不說話，霧氣熏染眉眼，染上淡淡的紅暈，面桃腮，不勝收。

就是這樣一個嫵艷的人，脾氣上來氣的很。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年人的拒絕有時候沒那麼直白，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息過后，左庭樾眼底的眸歸于平靜，所有浮沉都讓他進最深，他不發一語地起，沒再說什麼，也沒再看潯鳶。

太子爺生平第一次低頭和人仔細解釋，沒得到半點回應，不可謂不挫敗。

可能，就到這兒了。

他從容地轉，往房門的方向走去，擰開門，見到在外面等候的金特助和被攔在外面的技師。

技師看到他從里面出來，被男人的容和氣場所攝，半垂著眉眼，沒敢直視面前這人。

左庭樾神淡薄，視線淡淡地掃過面前技師手上的托盤，聲音沒有溫度：“手腕應該是青紫，會疼，你多注意。”

技師領悟到這話是和說的，應下：“我知道了，先生。”

左庭樾抬步離開，這一次，再沒有停留，金特助屏氣斂聲，跟在老板后，老板上的氣勢更冷沉。

左庭樾去往和蘇錦年他們約好的包廂，路上，淡淡吩咐金特助一句：“給潯鳶送支活化瘀的膏藥。”

金特助在他后，秒懂大老板的意思，他應下來，從他邊離開，連一開始過來的原因都從邊繞一圈，然后默默咽下去，反正不是什麼要事，過后再說。

去找前臺拿膏藥的過程中，他想著，老板和潯鳶小姐是發生什麼事嗎，怎麼又用到活化瘀的膏藥，看老板的樣子，不像是和好，搞不懂他們的想法，他想不明白就先聽老板的吩咐。

前臺，常用的藥都有，金特助拿一支回到潯鳶所在的房間，敲門沒有回應，他問了人才知道潯鳶小姐已經離開。

他又找人打聽了潯鳶小姐的去，是和徐家二公子、季家小姐在一起。

金特助到房間的時候，自覺敲門，他聽到一聲清冷的“進”，是潯鳶小姐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果不其然在里面見到京圈的這幾位，他走到潯鳶面前，將手中的膏藥遞給。

“潯鳶小姐，老板吩咐我給您送過來的。”

徐西慎和季瀾清聽到他的話，沒出聲。

潯鳶看著遞到面前的膏藥，手腕上殘留的那人灼熱似乎還在。

這一幕有點悉，還記得曾經兩人鬧的狠了，控訴他兇，弄的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他也是讓金特助過來送的膏藥。

“潯鳶小姐？”

金特助見沉默，提醒。

潯鳶這次沒像之前一樣為難他，接過來他手上的藥膏，“嗯”一聲。

“我收下了。”

金特助是想給自己老板說句話，但房間里還有其他人，他看了潯鳶一眼，姿態恭敬地說：

“那潯鳶小姐，玩兒的開心。”

金特助從房間里出去，季瀾清看著潯鳶，冷不丁地問一句：“潯潯，你又見港城那位？”

潯鳶并不想多說，淡淡“嗯”一聲。

徐西慎看著潯鳶，沒探究和左庭樾的事，只溫和地問：“哪里傷到？”

潯鳶搖頭，說了一句：“談不上。”

不想說，徐西慎也沒追著問，他對，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包容。

季瀾清從房間里出去，給這兩人留獨的空間，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看徐西慎的想法。

“潯兒，后悔過嗎？”

徐西慎給潯鳶倒了一杯茶水，有他在的時候，好像潯鳶就沒自己倒過水，他永遠是那麼妥帖和細致。

潯鳶聽到他溫和的語氣，抬眸看過去，他面上是不變的溫潤儒雅，清清淡淡的。

后悔麼。

這不是頭一回有人問這個問題，在港城的時候云棠也問過這個問題，哪怕過去一段時間，想法也不變。

潯鳶搖搖頭，淡淡地說：“沒有。”

有什麼好后悔的，落子無悔。

“二哥，你今日不忙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