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剛認識左庭樾不久,開玩笑問他,為什麼不帶去出差,太子爺輕薄淺笑,說是怕被壞人惦記盯上,笑問他會不會來救,他說什麼來著。
噢,對了。
——“說什麼傻話”
太子爺的薄心,潯鳶見識過,上一秒和你調,下一秒就能不管不顧潑你冷水。
偏偏,他還會派人來跟著你保護,怕你出事的模樣,潯鳶從來不知道他能有那麼多面,太復雜,難以捉。
最后,讓阿斌跟上,反正甩不掉,那就先陪著,有他在邊,的確更安全。
定好的地點是在一家久負盛名的養生會館,潯鳶到了之后,讓阿斌在樓下等,自己去里面驗。
“老板說了,讓我寸步不離。”
阿斌猶豫,他擔心完不老板的命令,老板怒起來,很可怕。
潯鳶含笑著他,說出的話卻不客氣:
“我去泡湯池你也寸步不離嗎?”
“你老板讓你寸步不離,沒告訴你要靈活變通麼?”
阿斌要跟上的腳步頓住,他糾結要不要請示老板。
潯鳶施施然離開,走到二樓,到一扇門面前停住,手扣門。
門從里面被打開,出來一張年輕俊逸的臉,正是姜堰,他讓開門口的位置。
潯鳶走進去,他才喊一句:“老板。”
“保鏢很難甩掉吧。”
姜堰笑著說,嗓音里有種天生的灑和不羈。
潯鳶漫不經心睇他一眼,眸微淡,“皮是麼?”
姜堰聞言,了鼻子,不敢再調侃,老板好像心并不好。
“說正事。”潯鳶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淡聲。
姜堰收斂了那不羈的模樣,正看向潯鳶:“老板,您要的資料都在這里。”
他遞給潯鳶一打文件,而后和潯鳶介紹起洽談的進程,潯鳶先前已經都了解,姜堰只簡單說了說核心要點。
時間悄悄流逝,潯鳶去往約定好的房間,只拿兩份文件讓姜堰抱著,一輕松的過去。
推門進去時,不早不晚,剛剛好是他發來的時間,房間里已經坐了兩個人。
潯鳶視線過去,目之所及,是一位中年男,長相便秀氣,氣質卻不是,男人的剛他有,他本人比照片看上去要年輕,也更有存在。
室的兩人目朝走進來的潯鳶看過來,其中一道目銳利又直白,像是刀子一樣,似乎要穿潯鳶的皮。
潯鳶面不改地任由他打量,從容落座在男人對面,角勾起一抹細小的弧度,淡薄的。
“您好,賈老板。”
出聲打招呼,落下的聲音珠落玉盤般,清冷泠然。
男人帶著審視的目著,出聲:“沒想到,想要我這批原石的人是個如此年輕漂亮的人。”
潯鳶抬眸,視線不躲不避地著他,神不變,淡淡說:“年輕漂亮的人就不能和賈老板談生意了嗎?”
停頓一瞬,復又繼續說:“還是說,賈老板看不上我后的利益?”
對面的男人聽著的話,眸輕,視線著,緩緩收斂了上的鋒芒。
“小姐這句話就是玩笑了,正因為是看得上您后的利益,才邀請您親自來談。”
賈老板緩聲說著,語調里有商人常見的圓和周到。
“不知小姐您怎麼稱呼?”
“我姓商。”
潯鳶淡淡回復。
“商小姐,關于這批原石,蔣家先前就和我們接洽過,只差簽合同這一步,我們和蔣家是長期的合作關系,您讓我自毀信譽,怕是不妥。”
賈老板沉聲說著。
潯鳶聽到他的話,對他乖張的印象產生懷疑,分明是個老狐貍。
目含笑地著賈老板,說話不慌不忙:“賈老板既然能出來,那就是還有商量的余地,何必把話說的那麼絕呢。”
潯鳶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時間有限,也不想跟您彎彎繞繞的談生意,就一句”
“您提出要求讓幕后老板過來,一定有所圖,不如直言。”
言笑晏晏,話語說的直白又一針見,懶得做些浪費時間的面子功夫。
賈老板心中警惕,看向潯鳶的視線都鋒利起來,只見安穩如山,眸淡薄。
潯鳶見他不語,給了姜堰一個眼神,姜堰立馬將手中的一份文件放到賈老板面前。
“賈老板若是遲疑,不如先看看這份文件。”
潯鳶嗓音淡淡,示意他看文件。
賈老板翻開文件,很快就文件上的容吸引住視線,這是一份合乎他心意的合同,滿意的同時又后背發涼,心中警鈴大作。
他放下文件,看向潯鳶,眸中重新染上銳利:“看來商小姐今日是有備而來。”
潯鳶輕笑一聲,語氣散漫:“和賈老板做生意,自然是穩妥些好。”
“我若是不樂意呢?”
潯鳶反問:“恕我直言,這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最大利益,您要求老板親自來,不也是擔心我派來的人話語權不夠嗎?”
“如今我把您想要的給您了,敢不敢要就看您的魄力了。”
潯鳶挑眉,語調漫不經心的,話語里還有點激將的含義。
莫西沙場口這些年和蔣家合作,原石幾乎全被蔣家壟斷,這也就導致和緬甸本地的商戶聯系不,雖渠道穩定,但也是問題,太依賴蔣家,而潯鳶給的文件,正好是針對這個問題提出的合作方案。
賈老板看著面前的潯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樣一個漂亮又年輕的小姑娘,心思手段竟然如此老辣,察人心的本事爐火純青,難怪能讓一群英們心悅誠服,在手底下效力。
他不知道的是,潯鳶手里還有一份東西,也是關于他生意的,只不過不是什麼好的東西。
賈老板考慮過后,同意和潯鳶之間的合作,也幸好他同意,不然的不行,就得來的,那樣就不那麼和諧了。
潯鳶當場令人去擬定打印合同,白紙黑字簽上自己的名字,賈老板也同樣簽名字。
賈老板和潯鳶握手,語氣佩服:“合作愉快。”
潯鳶淡笑:“合作愉快。”
臨別前,提醒賈老板:“我這人低調,不喜歡人盡皆知,關于我的份,還請賈老板斟酌。”
“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潯鳶得到回復,轉離去。
回到房間,把文件丟給姜堰,按了按眉心,好久不做這種用腦子的事,真是麻煩,太累人。
“老板”姜堰喊。
潯鳶抬頭他,就看到他對豎大拇指,老板就是老板,一出馬就把事辦,這姓賈的在他面前的時候可沒這麼好說話。
潯鳶手機響,看一眼,是左庭樾發來的消息,問在哪里,直接給他發了地址。
“拿著文件走吧,后續接的事給你了。”
姜堰看到回消息,想到下面還有個保鏢守著,為免節外生枝,爽快應道:“我明白,老板。”
*
左庭樾是半個小時之后到的,他直接進來潯鳶湯池的房間。
縹縹緲緲的熱氣從池子里散發出來,霧氣彌漫,黑的吊帶長丟在一旁的置架上,還有的,酒紅的,鮮亮靡艷,像極了時臉上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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