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喧囂，燈火璀璨。

電影結束后，影院大廳的人漸漸離去。

盛以澤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抬步從游戲機后面走出來。

他走向垃圾桶，彎腰，把那束花撿了起來。

他低眼看著那一朵朵玫瑰，艷滴，鮮紅刺眼。

岑與有什麼資格替桑歲扔掉他送的花？

這事他本應該發火的，可就因為他是岑與——桑歲的男朋友，他連發火都沒資格。

就因為這個份，他岑與，有了任意置任何敵送給自己朋友的東西，而他這個給他們造危機的“敵”，了沒有任何理由和資格發火的卑微者。

不被的人才是小三。

他盛以澤，果然是個小三。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拂了拂上面的灰塵。

“哥哥，這花不是送給姐姐了嗎？”

小男孩聲音突然響起。

盛以澤突然彎，笑聲從膛里震出。

真是諷刺啊。

他盛大爺什麼時候活得這麼卑微了！

小男孩媽媽看他，無緣無故地笑，不會是瘋了吧？

神驚恐，連忙把小男孩拉走了。

那束花，他還是拿回了家，無比珍視地擱在書桌上。

“盛以澤？”

孩的聲音響起，盛以澤回過神，抬眼看。

眼前這個人，是他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

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他盛以澤，已經沒有資格擁有了。

盛以澤挑眉，故作輕松：“什麼花？”

“不是你？”桑歲狐疑。

“520那天岑與給你送花了？”

“沒有。”

“摳門。”

“……”

他轉回到沙發上坐下，繼續手里的工作。

桑歲看他，覺得很不對勁。

如果那天的花不是他送的，那岑與為什麼說謊，說是他送的？

-

自從回國后，一直都不想單獨面對盛以澤。

一來是因為對當年的事已經慢慢放下，二來是因為清晰地意識到……

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該跟他有任何瓜葛和牽扯。

所以一直想躲著他，跟他能不見面就盡量不見面。

可他卻突然回到盛氏，又突然為的助理，讓不得不去面對他。

原以為跟盛以澤共事會讓很不自在，沒想到一個星期過去，比想象中自在很多。

他似乎……

不再揪著當年的事，對像是對待普通同事，似有若無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漸漸松了口氣。

不過，要說兩人共事的這段時間有什麼變化，大概就是盛以澤會每天訂購新鮮的花，把辦公室里所有花瓶里的花全部換新的。

每天一換，每天不重樣。

鮮花惹眼，花香撲鼻。

每天一上班總能看見花瓶里的花是新鮮的。

起初還沒意識到，等意識到的時候，盛以澤做這事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每天換花，會不會有點浪費了？”桑歲把文件遞給他，忍不住問。

人事已經安排人給他訂購了一套桌椅，當做他的工位。

這會兒他正坐在自己工位上敲代碼，聞言，抬頭。

他突然笑了聲：“不會。”

“？”

“本爺有錢。”

“……”

桑歲努努，決定再也不問了，免得被扎刀。

見轉要走，男人出聲：“你不喜歡？”

桑歲轉：“什麼？”

“那些花，你不喜歡？”

怎麼可能不喜歡花。

在他家住的那幾年，他家后花園的那塊小地，不僅種滿了各種瓜果蔬菜，還種了各種鮮花。

可能是小時候在姥姥家待比較長的緣故，從小就對田園生活有獨鐘。

桑歲看了眼花瓶里的花，由衷地歡喜：“當然喜歡。”

“那不就得了。”

桑歲一愣，約猜到什麼。

他看一眼，“別多想，每天換花是因為我喜歡。”

“……哦。”

桑歲松了口氣，之余，心頭竟然覺有點失落。

轉回到自己座位上，整理文件：“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花了？”

記得他以前也沒有花的好啊。

盛以澤眉頭一挑，單手撐著太，歪著腦袋瞅，笑了。

“這是調，懂？”

“……”

行！

桑歲沒再跟他胡扯，繼續埋頭工作。

殊不知旁邊的男人一直歪著腦袋看，看了很久很久。

有時候他在想，就算跟真的沒有可能了，能每天這樣看著，也足夠了。

-

雖然很多小公司跟盛氏集團合作趨之若鶩，但有時候的一些大項目，也是需要IT部門和項目經理出去應酬談合作。

這次的項目是政府的，很多大公司都在搶，他們IT部門的同事也需要出面競標。

這次競標的結果還沒最終確定，為了拿下這個項目，IT部門的項目經理蔡尋帶著IT部門的幾個骨干親自出去應酬了。

而為IT部門管理人員的組長，桑歲也得出面。

盛以澤原本不用去，但他說他想歷練歷練，也就跟著大家去了。

應酬嘛，難免要喝酒。

桑歲酒量不行，但在場，也得陪他們喝幾杯。

兩杯下肚，桑歲已經覺肚子里燒得慌。

“想必這位就是桑組長了吧？真是年輕有為啊，來來來，我敬您一杯！”對方那個負責人端著酒過來。

桑歲臉一僵，不知道怎麼拒絕對方，正想起，一只掌心在肩膀上。

側眼，沿著那只手往上走，盛以澤把擋在后，舉起酒杯跟對方杯。

“李總，小姑娘酒量不行，我來替喝吧。”盛以澤舉起酒杯了下對方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年輕人就是豪爽啊！”李總倒也不在意誰喝，只是不想自己面子被拂，既然有人托住他面子，他也沒為難，“對了，你貴姓啊？什麼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盛以澤彎：“免貴姓盛，盛以澤，剛職盛氏集團沒多久。”

“哦，姓盛啊……”

對方顯然是有些醉了，沒反應過來，旁邊一個男的在這時起，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他雙眼微睜，看向盛以澤，立即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臉，放下酒杯，兩手抓起盛以澤手。

“原來是盛大爺，久仰久仰！”男人笑眼瞇瞇，“沒想到盛大爺這麼低調，不早說，來來來，我敬盛大爺幾杯。”

盛以澤扯了下角，似乎早就習慣這種場面，端起酒杯與對方了下。

“李總客氣了。”

-

飯局結束，已經是夜里九點多。

大家都喝了不的酒，桑歲一一給他們了車。

盛以澤也喝了不，整張臉紅得不行。

桑歲抓起他手架在自己肩膀上，踉踉蹌蹌地扶著他往外走。

盛以澤整個在上，腦袋倒在肩頭，俊臉埋進發間。

孩上的馨香襲來，盛以澤緩緩睜開眼，低眼看去。

沿著孩細的頭發往下走，他清晰地看見孩削瘦的骨。

盛以澤眸微斂，緩緩移開。

“其實你不用替我擋酒的……”桑歲嘟囔著，“他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我拒絕，他們大概也不會真灌我酒……”

“桑歲。”

桑歲腳步一頓，側臉：“怎麼了？”

“我難、難……”

盛以澤原本就是冷白皮，這酒下去，整個臉紅得跟過敏似的。

桑歲擔心他真出什麼事，手探了探他額頭，倒是沒燒，只是酒喝太多，溫偏高。

“那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給你買點醒酒藥……”

桑歲剛想把他扶到一邊，男人俊臉突然埋近肩窩，灼熱的呼吸噴在脖頸上。

一，連帶整個都起了細微的反應。

男人裹著醉意的聲音潤，委屈，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乞求——

“你能不能、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