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歲！”

陳奕追上去，把傘遮在頭頂。

雨水被遮去，桑歲停下腳步。

垂著腦袋，神難過。

“陳奕哥。”

半晌，才出聲。

慢慢轉面向他，那雙紅眼漉漉的，盡委屈。

“你曾經說過，他只是心里藏了事，并不是真的討厭我。”

“可為什麼現在……”

“他還是那麼討厭我。”

噎著，卻還在努力維持著語氣：“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能讓他那麼憎恨、那麼厭惡……”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啊。”

“他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呢？”

……

話說到最后，桑歲臉上已經蓄滿了眼淚，伴隨噎的聲，哭得又委屈又無助。

“桑歲，對不起。”

陳奕出聲。

“以前是我猜錯了，讓你有了錯誤的判斷。”

桑歲抿，搖搖頭。

陳奕深嘆息一聲：“盛剛走，盛哥還很傷心，剛剛對你說的那些話可能是傷心過度，你別放在心上。至于他為什麼討厭你，我……”

他搖頭：“實在給不了你一個確定的答案。”

畢竟那家伙才剛給定制了吊墜。

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呢？

桑歲垂下眼，深呼吸著平復自己的緒。

半晌，才說：“謝謝你，陳奕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那你打把傘。”

陳奕把手里的傘給，桑歲接過，說了聲謝謝后，打開傘，擋在頭頂，轉離開。

雨勢還是沒有小一點的意思，啪啪地打在傘葉上。

一轉，眼里的淚水還是不控制地落下來。

心里堵得悶悶的，讓本不上氣來。

桑歲撐著傘漫無目地走啊走，直到走出了公墓，走上人行道，走到車站邊。

停下腳步，一輛出租車停在面前。

“姑娘，大雨天的，要不要坐車？”

桑歲走過去，打開車門，收起傘坐進去。

“師傅，云京大學。”

“好嘞！”

車子起擎，在公路上緩緩行駛。

寂靜、散著暖意的車廂讓桑歲滿腔的委屈和難溢出，終于撐不住，彎下腰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淺淺的哭腔傳來，把前面開車的司機嚇了一跳。

“哎呦姑娘，怎麼哭了？”

桑歲沒回，繼續哭。

“哎呀，沒什麼大不了，咱不哭哈！”

桑歲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別人帶來困擾，強迫自己忍下哭腔，吸了吸鼻子，跟對方說了聲謝謝。

-

回到學校后，林落落看見一，嚇得趕拿來干巾給把頭發干。

“我聽陳奕說，你們去找盛以澤了，你這是……”

意識到桑歲這一的狼狽有可能是盛以澤帶來的，林落落立即閉，拍了拍自己。

“我、我去給你放熱水，你趕洗洗，別冒了。”

話音剛落，突然被桑歲拽進懷里。

桑歲抱住，下抵在肩頭，大聲哭了起來。

“他還是討厭我……”

“落落，我沒有做錯什麼，真的沒做錯什麼……”

林落落心頭一刺，著后背安：“好好，我知道，你是最乖的歲歲，最乖的姑娘，我們都相信你，你沒有做錯什麼！是那個渣男的錯，你不要自責，全是那個人的錯！”

……

林落落安了很久，桑歲的緒才緩緩平穩下來。

洗完澡后，桑歲果然發燒了。

林落落嚇得不行，連忙下樓去醫務室給買藥。

路上到陳奕，陳奕才知道桑歲發燒了。

陳奕跟林落落去醫務室，路上林落落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落落氣得不行，忍不住罵：“狗男人！”

陳奕：“……”

買完藥回來，林落落給桑歲吃了藥喝了水，燒倒是退了一些，但還是一直在低燒。

沒辦法，林落落只好背著桑歲去了醫務室打吊瓶。

那天，林落落一直在旁守著，直到天黑。

-

翌日。

桑歲醒來。

了發暈的腦袋，正想坐起來，醫務室門口傳來聲音。

“今天盛出殯的日子，盛以前很疼，所以我過來想問問，今天要不要過去送送老人家。”

“但桑歲昨晚吊了一晚上的吊瓶，今早燒剛退，還很虛弱，能去的了嗎？”

……

是陳奕和落落的聲音。

桑歲掀被下床，慢慢地走出去。

“我想去送。”

兩人聞聲回頭。

桑歲頭上著退燒，上的服松松垮垮的，整張小臉白得嚇人。

林落落急忙上前扶。

陳奕上前：“你能行嗎？”

桑歲抿笑了笑：“盛很疼我，這也算是我送的最后一程，我不想讓自己后悔。”

陳奕點頭：“好，我送你過去。”

“對了。”陳奕看，“他也在。”

桑歲神一怔。

自然聽出這個“他”指的是盛以澤。

桑歲勾了下：“沒事，我去送老人而已，不是去看他。”

-

張雪英是在家里出殯的。

悲傷的鑼鼓喧天，二胡的悲慟曲調把在場的悲傷氣氛拉到高點。

桑歲回到盛家的時候，眾人在排隊進正廳給老人燒香跪拜。

正廳的前方擺放著張雪英的照，笑容燦爛，桑歲心頭一，緩步走了進去。

云漫看見，急忙上前：“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看見臉蒼白，神一：“你怎麼了？”

桑歲看。

穿了一的黑，額頭上戴著白布，神悲痛。

其實張雪英突然離世，除了家人，最悲痛的大概就是云漫了。

琳姨去世后，云漫之所以答應盛國樺留下來，除了因為要讀書，還因為張雪英對很好，視如親生孫般寵。

桑歲抓著手，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昨晚淋了雨，發燒了。”

“你怎麼不早說！現在覺怎麼樣？”

“好多了。”

“那就好。”

“昨晚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接，媽媽都急死了！”云漫抹了抹眼淚，“好在你今天能過來。我還以為你不過來送送盛了，畢竟生前對你好的……”

桑歲抿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還虛，先坐會兒。”云漫把拉到旁邊坐，“現在是盛家親人給老人上香跪拜，我們待會兒再進去。”

“好。”

云漫嗯了聲，繼續忙去了。

“喵——”

腳邊突然傳來一聲貓，桑歲低頭，是平安。

把它抱起來，了它腦袋。

“以澤……”

人俏的聲音傳來。

桑歲一怔，抬眼看去。

不遠的樹下，周希梓正拉著盛以澤的手，姿勢曖昧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