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苦笑:“我去干什麼,你舅媽和周立偉在,去了大家都別想吃好飯了。”
簡糯和高深互看一眼,一個上前接過舅舅手里的水果,一個轉開門,周文斌見外甥掏鑰匙,趕過來幫忙,碎碎念著:“你的手不要,哎……”
進門見家里干干凈凈,但門口又堆滿了禮,他一時不知如何落腳,問道:“你已經打掃好了?”
簡糯拿來拖鞋,說:“高深幫我打掃的,這是周立偉這幾天穿的拖鞋,你穿吧,其他的我要洗一洗才行。”
周文斌低頭看著拖鞋,稍稍猶豫后,才把腳進去,而后說:“舅舅是來看看你的,你沒事了就好。”
簡糯夸張地說:“怎麼沒事啊,都針了,不曉得疤能不能褪掉,以后手攤開來都會很丑,而且我現在還是很疼的,只是我忍住了好吧。”
周文斌一時不知說什麼,但見高深儼然主人一般給他送來茶水,心里明白,妹妹和妹夫都點頭的事,他就不要再多了。
簡糯一面向舅舅出手:“可憐可憐吧,舅舅,誤工費什麼的……”
但沒等周文斌反應過來,外甥激地想起了什麼,跑去拿手機,后來聽打電話,像是找的保險經理,沒多久滋滋地跑回來,說忘記自己買過保險了,那天去看病沒找到醫保卡全部自費的,那還是小頭,這兩天的誤工費能賠不。
高深知道,等級越高的保險,免賠額度越,簡糯年紀輕輕的,竟然給自己買了高額保險嗎?
當然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三個人坐下,周文斌了半天皮夾子只翻出一張五十、兩張十塊,都湊不齊一百塊,畢竟這年頭,誰還帶現金在上。
但是他能網上轉賬的銀行卡里金額有限,這個月的零花錢老婆還沒打給他,之前的花得差不多了。
簡糯毫不客氣地翻了舅舅的電子錢包,把他搶紅包攢下的一百多零花錢,全轉給了自己。
高深默默地坐在邊上,估計爸媽要是看到這一幕,會以為周文斌是簡糯的爸爸,舅舅對外甥真是又寵又喜歡,為什麼他能容許簡糯翻他的賬,可是給兒子去買醬油的錢,都要挖苦諷刺幾句。
至于簡糯,肯定不是這樣的,正因為現在氣氛尷尬,才胡攪蠻纏地讓大家都放松一下,也給舅舅一個臺階下,害割傷手的事就算過去了。
周文斌由著外甥把自己搜刮一通后,說道:“看你神好,我就放心了,本來也不是我給你搞這樣的,我……”
可是說這話,他沒有底氣,妹妹發了視頻給他看,看到自己歇斯底里、喪心病狂地罵山門,周文斌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他好歹也是個里里外外都吃得開、人緣關系很不錯的人,竟然會這副樣子。
“小高,你、你回去一下好嗎,我有些話想和糯糯說。”周文斌的語氣,還是很客氣的。
“讓他在這里吧,所有的事高深都參與了,包括再過兩天要把你氣昏過去的事。”簡糯說,“舅舅,我媽給周立偉買車了,禮拜二就能提車了。”
周文斌愣住,果然怒火值迅速飆升:“什麼況,誰答應了,憑什麼給他買車子?”
簡糯問:“我媽用自己的鈔票,想給誰買什麼就買什麼,你憑什麼反對呢。”
周文斌說:“你別跟我講廢話,周立偉是我兒子,我就有權管……”
“他就要三十歲了,當了快十年的年人,法律上道德上他都是自由的,但因為孝順父母,才委屈自己活在你的權威下。”簡糯反駁道,“舅舅,你跟我說說,周立偉到底哪里不好,你一條條說出來,我幫你評評理。”
周文斌開口就要數落兒子,可話到邊,腦子里竟然一片空白,半天憋出一句:“他哪里像你這麼要干凈,房間里七八糟,連自己的房間都整理不好。”
簡糯順手開了一盒百醇餅干,江湖氣十足仿佛叼著煙那樣,咔嚓咬了一口,說道:“嗯,你繼續說。”
“他、他……”周文斌眼睛睜得老大,好像滿肚子對兒子的不滿意,可是真要說出口,卻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于是到簡糯說:“昨天我們的朋友過來探我,飯后聊天的時候,講到某家公司被上面查賬,我們都只知道一些七零八碎的信息,哥哥他說得頭頭是道,雖然那是他業務范圍里要了解的,但當天剛剛發生,他已經全知道了,我記得哥哥進公司第一年,還拿過新人獎吧。”
周文斌問:“所以呢?”
簡糯說:“你兒子很優秀啊,舅舅,你真的看不到嗎?”
周文斌垂下眼簾:“我怕他年紀輕輕的,有點小績就翹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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