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言無忌。”周文君了兒的臉頰，又心疼又生氣地說，“怎麼好講話呢，小姑娘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懂事”兩個字，卻刺中了簡糯的心，問：“媽媽，我懂事，你們真的很幸福嗎？”

周文君點頭：“你是媽媽最大的驕傲。”

簡糯言又止，算了，已經是過去的事，都長大了。

周文君說：“剛剛你爸爸給我發消息，說你姑父去照顧他了，讓我安心在你舅舅家，你看看，結果又是給你娘娘一家添麻煩。”

簡糯不想氣氛搞得太低沉，笑道：“媽媽上這樣的婆家，也是你最大的驕傲吧？”

周文君笑起來：“是，看樣子媽媽驕傲的事還多。”

簡糯問：“那爸爸呢？”

周文君陷了思考，但神并不痛苦或幽怨，只是很平靜地回憶一些過去的事。

簡糯好奇：“當年你們談朋友的時候，就知道爸爸是干什麼的了，你沒想過將來夫妻會分開嗎？”

周文君輕輕一嘆：“我們年輕時候，家里人都會關照，嫁人不能找海員、船員，就是怕工作太忙一走幾個月，夫妻聚離多。其實那時候海員、船員工資可高了，但是家里大人就不太會同意的。至于建筑工麼，上海從那個時候開始高速發展，到都在修路造樓房，我猜到他會很忙，但沒想到會離開上海。”

簡糯連連點頭：“就是啊，全國各地的工人來建設上海，老爸怎麼反而往外跑了？”

周文君說：“因為在上海混不好，他們領.導把機會都給家里兒子、侄子什麼的，你爸爸和我都是工人出，他雖然有些學問和技，還是抗不過人的。”

簡糯心頭一，媽媽接著說：“他不想在這里屈居人下當個普通工人，前前后后商量考慮了一年，我實在不忍心他最喜歡的事變最痛苦的事，就同意了。”

周文君看著兒：“媽媽當時想帶著你一起去的，但家里鬧翻了，那邊外婆這邊全都不同意你爸爸去外地干活，為了安他們也為了你的教育，媽媽只能帶著你留下來，一等就是十五年。”

簡糯自言自語道：“將來爸爸和高深，會很談得來吧。”

周文君不明白：“怎麼了？”

簡糯一笑，翻過說：“高深進公司后吃不開，不了帶他的人的氣，就去佛山了。遇到很好的師父，短短兩年間做了很多項目，經驗和技大幅度提升，但和他同屆的同事，還在這邊做一些瑣碎的工作，差一點他也變這樣子。”

周文君笑道：“那個師父黃飛鴻嗎？”

本該很好笑的冷笑話，簡糯卻笑不出來，剛剛在高深家，聽他為了緩和一家人的關系，努力安勸說，簡糯真的很也很激，然而說到爸爸是因為才糊涂的那一瞬間，心里的不適，在此刻仿佛得到了驗證。

爸爸和高深，很可能是同一類人，不論是對工作的熱和野心，還是考慮事的思維方式，簡糯一時分不清，是男差別，還是個特例，在媽媽說出爸爸的經歷之前，就在那句“只是因為你”中到，未來的某一天會再度輸給工作，而這一次，將被心的人拋下。

或許，不要開始，不要走到那一步，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