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簡糯也不是特別懂，掛了電話就向小余求助，那邊很快發來了一瓶華、一盒面霜、一支新出的口紅號，還有底，都是小余最近想的東西，適合秋天。

陳碩在商場里，照著圖片上的牌子去買，速戰速決，不管人家柜姐推薦什麼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他剛剛就是想到如果買一堆柜姐推薦的東西，很可能被閆心悅笑話，說他人傻錢多，所以才找糯糯，要買就買合適的。

在閆心悅樓下找地方喝了杯咖啡，很快就有下班人往外涌，他才發消息說：我在樓下等你，接了你一起去拿車，車在隔壁商場下面。

閆心悅之前給老板和老外開視頻會議，全神貫注地翻譯會議容，這會兒結束回到座位上，累得眼前發黑。

從屜里找糖果吃，補充長時間高度集中后降低的糖，緩過一陣后，拿出手機看了眼，就看到陳碩發了好多好多表，往上翻，最上面那條是說他在樓下。

“心悅，要不要搭我車？”同事主來找。

“不用了，謝謝，我今天自己回去。”

“嗯，當心你媽媽，有事就我們，別客氣。”

同事們結伴離開了，心格外好，今天告訴了同事，最近媽可能會來公司鬧，到時候給大家添麻煩的話，很抱歉。

同事們憤慨之余，紛紛表示會幫，搭車也好、一起搭地鐵下班也好，別害怕。

最近學著并努力放下這些神上的包袱，撕掉面鮮的偽裝，越來越覺得，真實地活著比什麼都強。

收拾好東西，下樓來，陳碩果然在那里徘徊晃悠。

才病了一場的人，氣還不是太好，但看到自己，笑起來就有神了。

“給你的，用著還行的話，我再給你買。”陳碩把幾個袋子塞給閆心悅，“謝謝你那幾天照顧我，還給我同事送東西去。”

閆心悅問：“那你給人家高深媽媽買了嗎？”

陳碩眼神一晃，心虛地說：“當然了，走吧走吧，死我了。”

他就轉往門外去了，閆心悅都沒決定要不要收這些東西，但站在這里遇見人也尷尬，趕追了出來。

其實背對著后的人，陳碩眼睛到瞟，他覺得自己應該還認得閆心悅的媽媽，眼尖的他果然一眼看到遠，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人從地鐵口出現，轉抓了閆心悅的胳膊就往隔壁商場飛奔而去。

他們突然在人群里跑，肯定會引起注意，閆心悅的媽媽認出了兒，尖著：“閆心悅，你給我站住，閆心悅……”

五十多歲的老阿姨怎麼跑得過年輕人，而且還離得很遠，他們瞬間就消失了。

閆心悅是在聽到媽媽的聲音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這會兒氣吁吁地來到隔壁商場的停車庫，倒還好，是陳碩咳得停不下來，整個臉都漲紅了。

“車上有水嗎？”

“有。”

陳碩解鎖了車，閆心悅找到水遞給他，一邊幫他背順氣，陳碩撐在車上，苦笑著：“真丟臉，我這哪天是個頭……咳咳……”

“我來開車吧。”

“你行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不行你也沒第二天了。”

“怎麼說話的，你一個孩子……”

閆心悅打開副駕駛，把人送進去，而后坐到駕駛位，調整座椅距離，看到陳碩抓著安全帶一臉的不信任，故意踩剎車，把陳碩嚇得瞪大眼睛哇哇，卻順利把車開出去了。

車開得好不好，坐一會兒陳碩就知道了，不服氣地哼哼著：“嚇唬人有意思嗎？”

閆心悅則問：“為什麼給我買那些東西，想證明你的經濟能力嗎，那直接給我看銀行存款和工資單好了。”

陳碩說：“是怕你臨時搬過去沒帶什麼，最近又花這錢那錢的舍不得買，那天不說口紅沒舍得買嗎？”

閆心悅道：“那蛋黃的錢不用還我了。”

陳碩笑起來：“原來你還記著，我以為你都忘了。”

閆心悅白他一眼：“既然你好意思，我就不說了。”

陳碩指了指后座一堆東西：“我可給你買好東西了，老貴了，你們人真能花錢，那點工資夠干什麼的？”

閆心悅說：“你家哪條路，你輸一下導航，我不認識路。”

陳碩很小聲地嘀咕：“去你家不行嗎？”

閆心悅輕輕一嘆，說：“雖然再過幾天你就完全康復能跑得了，可一直這麼跑嗎，和我在一起，就意味著之后要一直躲著我媽，你想過這樣的人生嗎，有意思嗎？”

陳碩側過子，正經地看著：“你說自己經歷過很多，被各種男人追求過，所以我在你面前很，這話是你說的吧。”

閆心悅聽著都刺耳，偏偏那些話全是里出來的。

陳碩說：“所以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對吧，那說實話吧，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

閆心悅的心砰砰直跳，昨天晚上站在窗前，盼著他能從車上下來，是因為什麼？

因為想他了，惦記他了，而又為什麼要去惦記和思念一個男人。

“我們不合適。”

“我沒問你合適不合適，問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不能撒謊，說實話。”

閆心悅說不出口，竟然在這個時候，被打敗，剛才幾顆糖果補充的糖支撐不了多久，現在瘋了。

“我們去吃飯，我快死了。”

“嗯？”

閆心悅把車拐彎，直奔最近的商場，周五晚上不用排隊的餐廳只有麥當勞肯德基了，但店里也沒座位，他們拎著吃的坐在外面，一貫優雅漂亮的姑娘，捧著漢堡大口大口地吃。

“你慢些，沒吃午飯？”

“下午開了個會，太費腦子了。”

“喝點飲料。”

陳碩端著杯子，直接送到閆心悅邊，愣了一下，就湊上來吸了幾口。

一陣秋風過，帶著甜甜的桂花香，陳碩到轉，笑道：“這就開桂花了，我剛來上海的時候，太喜歡這個季節，當然不下雨才行，我家到國慶節就穿棉了。”

閆心悅說：“但夏天也不熱吧？”

陳碩啃著漢堡，早就吃厭掉的洋快餐，此刻竟然變得很好吃，這吃東西的心，和一起吃飯的人果然太重要了。

他說：“我小時候不熱，現在也熱了，不過沒幾天，而且晝夜溫差大，不像這里從黃梅天開始，整整兩三個來月悶熱酷熱，跟渡劫一樣。”

閆心悅很好奇：“那你的能適應這里的氣候嗎？”

陳碩一臉奇怪地問：“有什麼不適應的，冷了開地暖，熱了開空調啊，哪有那麼矯。”

閆心悅點了點頭，繼續吃東西，到底是孩子，一個漢堡下去也差不多了，一陣風吹過，不自出愜意的笑容。

“所以這個月沒給打錢是嗎？”

“嗯，借房子什麼的，我先顧自己吧。有退休金，我爸還在做的，我們家不缺錢，過日子足夠，只是我媽貪得無厭，指我給翻當有錢人。”

陳碩嘆氣：“我也不能天天來接你，今天又這麼刺激一下，我覺得下禮拜你日子更不好過。”

閆心悅苦笑一下，接過自己的飲料，猛喝了幾口，店員沒給去冰，凍得腦瓜疼。

他們很安靜地坐著，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吹著清涼的秋風，誰也沒說話。

直到遠警來抄牌了，閆心悅拉著陳碩就跑去路邊，一腳油門溜走了。

陳碩現在是真不能跑，就這麼幾步路，又給他得不行，還是閆心悅吃飽了有了神，反應迅速又果斷。

“你自己買個車開吧，出方便些，也不用躲著你媽跑，你開得這麼好。”

“現在還養不起，過幾年吧。”

“那你之前……”

“都是開他們的車，你可以理解為，我被包養過。”

陳碩嚴肅起來：“什麼話，那我給你買點抹臉的，我也包養你了嗎？”

閆心悅已經不在乎了，在陳碩面前更是什麼都不用偽裝，很坦率地說：“我只是覺得那樣解釋比較直觀，就不用再詳細地說明了。”

陳碩說：“但別人會誤會你的，有意思嗎，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這算什麼，自暴自棄？”

閆心悅說：“我并不覺得那些年是人生污點，也不覺得多丟人，我經歷的都是很正當的男關系。但未來的日子里，指不定哪一天又遇見誰，你看到我媽，就想保護我，可你要是看到別的男人來跟我搭訕，你會很難過，會到傷害，這是我能預見的事。”

陳碩嘆氣：“所以它們發生了嗎？”

閆心悅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沒能明白。

陳碩又道：“剛沒回答我，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