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柳箏想了想：“那也確實。”

喜歡他的臉, 喜歡他的手，喜歡他的膛，喜歡他的腰和。反正他長得沒有哪一是不喜歡的。也不能說是人眼裏出西施，宋硯的好看是人所公認的好看, 早在見他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他好看了。

柳箏知道自己也懷了一顆好的心, 和他擁吻的時候豈止是心。的比的心更容易對他繳械投降。

從這方面說, 其實的早有點失控了，的的確確會因為他的一切接産生各種奇異的反應, 只是和他相比這些反應都很微妙而令人難以察覺。

宋硯朝微微傾, 順著的手臂往上，扶住了的肩膀，試探著吻了吻的。

柳箏沒拒絕，他摟著細細地吻起來。

雨聲潺潺，風聲疏疏。

這場雨一連下了兩天，停了後天氣便開始轉涼了。雖不至于變得有多冷，但已經讓王初翠琢磨起準備過秋過冬穿的襖子了。王初翠從蔡家小坐回來，手裏就多了一籃子棉花，說是蔡嫂送的，能給柳箏打出一件小夾襖來。

收了人家的東西, 那當然得回禮，王初翠想著拿自己繡的幾個花樣子送去給小虎和團團做裳穿。的繡技在吳江縣的那個小村鎮上都是排得上數的, 又都用的中上乘線，很拿得出手。

馮策見到那籃子棉花, 了手道：“穿夾襖怎麽夠啊, 京城的冬天冷著呢。你們又都住在二樓, 不燒炕人哪得住。”

這些其實來之前羅先生就在信裏跟柳箏提及了，但柳箏和王初翠都喜歡住樓上, 所以兩人還是把房間定在了二樓。樓下兩個客房裏是置了炕床的，原本的打算就是等天冷了晚上就改在樓下睡，只是現在被宋硯占了一間。

柳箏回想了下賬目盈餘：“趕著天還沒真冷下來，再置辦些厚實點的床褥被子吧。棉花當然也得多買些，把襖子填得厚厚的。不然要是著涼了就麻煩了。”

“我這有虎皮和貂皮，還有狐尾。”宋硯還在雕那簪子，聞言朝馮策示意了下，馮策立刻要去拿。柳箏攔住：“那些你自己留著啊，到時候我要和姥姥各睡一間客房。夜裏有你冷的。”

“再買就是，而且我很抗凍。”

柳箏不信：“你一犯病就喊冷，還說呢。”

“那不一樣……”

“反正你沒你自己想得那麽厲害。”

宋硯不同爭辯了，笑問：“箏箏既然這麽心疼我，怎麽忍心讓我冬天睡樓上呢？”

“你不睡樓上還能睡哪。”

宋硯含笑不說話了。

或許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冬天裏已經有他了。就在不久前，他問八月可不可以和們一起摘桂花，都給不出確定的答案。他也一定能等到和看芙蓉花再開，看海棠樹長得越來越高，開的花盈滿的窗子。一定可以。

柳箏卻在想他話裏的意思。難不他是想和睡一起？

真讓他一個人大冬天睡樓上風吹的話，確實有點不忍心。但要和姥姥一間屋，他自己單睡一間，那對他有點太好了。讓他給暖床，聽起來倒還合理些。

冬天還遠著呢，也許到那時願意了呢。不願意也總有別的辦法，哪能擔心他把自己凍死啊。

幾人都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沒一會兒聽見外頭響起了一陣吹打聲。

王初翠最湊熱鬧，聽到靜立馬放下針線籃子開門往外張。

對門的陳嫂和隔壁的蔡嫂也探出頭來了，不人聚在一塊問是不是哪家今天要娶親，怎麽前兩天都沒聽說什麽靜呢。

“不得了哦，是曾家！你瞧你瞧，打先頭那個是李婆吧？往曾家去了！”有人跟上去瞧，“看看，好多箱籠！”

“這是提親的？哪家的啊？提個親還這麽大陣仗。”

“提三娘的親？”

“不是，還能是曾婆啊？”

提起曾婆，衆人才發覺已經有好長段時間沒見過人了。自從那回得罪了國公府世子和柳家，被人押送去順天府後，就沒怎麽聽說過的消息。莫非人已經沒了？

王初翠聽了一籮筐八卦後腳步飛快地回來了，一進門就道：“箏箏啊，這熱鬧大的哦！”

柳箏給遞了杯熱茶，好笑道：“又不是熱油鍋倒了油淌滿街，娶個親能有多大的熱鬧？”

“三娘要嫁給順天府府尹家的兒子了！”

柳箏想起那日曾三娘和哥哥曾安拎著大包小包東西來找們賠罪求的形：“曾婆現今怎麽樣了？”

“聽說是這兩日才被放出來，一直窩家裏沒頭。今天熱鬧就來了，府尹家的四公子給三娘提親來了！”王初翠連聲“嘖嘖”，“不得了，三娘飛上枝頭變凰了。”

柳箏聽了也沒放心上，繼續擇菜。

宋硯思索片刻：“曾婆是之前總找你們麻煩的那個老嫗嗎？”

“對呀，爺，就是把你打傷了的那個呀，這你都忘了？還是你讓人把押進順天府地牢的。”

馮策“咦”了聲：“不是早給放出來了嗎？我早按爺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人隨便關幾天讓吃了教訓就給放出來。這兩天才出來？我問問他們怎麽辦事的去。”

馮策走了，宋硯繼續雕著手裏的玉石條。柳箏問他：“你本就沒打算真讓吃板子流放去？”

“我沒那麽小心眼，畢竟是個頭發斑白的老嫗了。”宋硯眉心微皺，“看來是那府尹的手腳。”

柳箏沒想通他的意思，王初翠突然一拍手掌：“我明白了！這兩件事瞧著不相關，細細一想不簡單啊！”

柳箏聽糊塗了：“什麽不簡單？”

王初翠抓了把瓜子嗑起來：“讓我猜猜，會不會是這樣啊，三娘是個極有孝心的好孩子，曾婆出了事，到求人，國公府不一定敢去，但順天府壯壯膽子還是敢的。求到了順天府，就見著了府尹的四公子，三娘生得漂亮，這四公子對有了意，就故意扣下曾婆……”

“姥姥，你說書呢？”柳箏覺得荒唐。

“也不算多荒唐，這樣的事并不見。”宋硯坦然道，“總會有人為了得到什麽不擇手段的。利用的孝心，拿住的肋，再用上那麽點權勢，足夠了。”

柳箏擇著菜：“那三娘不像是飛上枝頭變凰，倒像是羊虎口了。”

王初翠嘆了口氣：“俗話說得好，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本就是被拿著嫁進去的，這高門大戶的，看著不像是有什麽心眼的人，不得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啊。”

柳箏心略有些沉重：“算了，說白了也不關咱的事。”

“是不關，就是有點兒唏噓。”王初翠搖頭，“哎。”

一晃眼要到七夕了，羅淨秋遞了花箋來，讓柳箏再去一趟顧府，說明日就派馬車來接。

宋硯自收到了花箋就一直忍著沒多問，柳箏卻從他的沉默裏知到了他的緒。

吃完飯洗完澡把明天要穿戴的準備好，下了樓和他一起坐著納涼。

宋硯這幾天白日一有空就拿著玉石條雕來雕去的，夜裏還想繼續，柳箏勸了好幾回他才聽話。現在他眼睛又盯著腕上那串紅翡翠銀鏈看個不停了。

柳箏擡了那只手去他的臉：“想什麽呢？”

宋硯快被這個稱呼弄得恥死了：“……在想你。”

“我就在這，有什麽好想的。”

“就是想。”

柳箏放過他被紅的臉了，笑問：“是不是想明天想和我一起去顧府？”

被說中了心事，宋硯移開視線，聲音低低的：“當然想了，特別想。”

他掏出袖籠裏已經雕好了的碧玉簪，起走到後，快幹了的頭發：“讓它陪你一起去吧。”

“誰呀。”

宋硯拿了的手，把簪子珍重地擱到手心裏：“七夕禮。喜歡嗎？”

柳箏對著燈籠看了看，簪有五六寸長，柳葉形的，弧度優，柳葉尖上綴著兩粒白的珠，底下還拿白玉雕了一條細長的鏈子，鏈尾掛著一只肚子圓滾的白兔。

柳箏驚喜道：“真好看。這兔子真可。真是你雕的？”

“我每天都在你面前雕呢，怎麽作假。”宋硯梳弄著的長發，驕傲地揚了角，“我手還是巧的，不比你師兄師姐差。我的審也很好，不像有些人就些花裏胡哨的花紋。”

柳箏聽得出來他在暗諷顧竟，笑著把簪子遞還給他：“幫我簪上吧。”

宋硯沒接：“哼……我雕了好些天的，你都不仔細欣賞欣賞。”

柳箏只好收回來繼續看。宋硯彎提了燈籠照在面前，柳箏對轉著簪子細看，才看到簪上還留了一豎小字：“‘爾爾辭晚，朝朝辭暮’，你字真漂亮。”

“從小練的，當然好看。”宋硯更驕傲了。

柳箏又要遞給他，宋硯仍不接：“還有呢，你再看看。”

柳箏又收回來看，看到了珠上那個小小的“箏”字，還有兔子腦袋上的“硯”字。

柳箏既覺得他稚，又覺得他心思實在真摯，了兔子腦袋道：“真好。”

宋硯這才心滿意足地接回簪子，高興地給簪上：“明天你就簪這個好不好？你郎手特別巧。”

他話意未盡，但柳箏知道他是想說有了他手這樣巧的郎，別人再送什麽，都不用再稀罕了。

“我要是不願意呢？”柳箏逗他。

宋硯不說話了，給綰發的作也遲緩下來。忽然頭發一松，他停了給簪發的手：“你既不喜歡，我折了重新雕吧。”

柳箏趕回頭握了他的即將扳斷簪子的手，皺眉道：“怎麽就這麽剛烈了，我開玩笑呢。”

“你不喜歡嘛。我再練練，這樣的次品就不要留著了吧，往後會有更好的。”

“誰說它是次品了，拿來。”柳箏從他手裏摳出簪子，捋了捋差點被他拗斷了的玉鏈，“我很喜歡。你做的我都喜歡。”

宋硯了白的臉頰，還是不高興。

柳箏擡手自己簪到了頭上，仰看著他的眼睛：“明天一起去唄。”

宋硯一怔，眼裏映著星點點：“帶著我？”

“不然還能帶誰。”

“你先前不是不願意我同你一起出門的嗎？”

“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我郎，你跟我扭個什麽呢？”柳箏打趣他，拉了他腹前的服迫他靠近，腦袋抵著他的肚子，手臂輕摟他的腰，“我也總不可能真把你藏在這小院子裏一直不出去見人。你既想和我一起出門，就一起唄。”

宋硯心都要化了，歡喜道：“那我要穿最好看的服去。”

“你隨便穿穿就很好看了。”柳箏拉拉他手臂，宋硯會意，俯把從椅子裏抱了出來。柳箏懶懶地道：“，困了，送我回房。”

“你才是。”宋硯暗暗表達對這稱呼不滿，把撈進懷裏後角又忍不住揚起笑，親了親的臉。怎麽這樣可。

柳箏臉頰靠著他的肩膀，眼睛都半闔起來了。每回他給梳弄頭發、按頭皮，都困得特別快。

宋硯一手懷抱著，一手提著燈籠，輕步上樓，推了的房門，擱下燈籠後將安放到了床帳。

他舍不得松手，沒忍住又黏黏膩膩地親了的臉。柳箏原有的幾分困意被他親散了大半，幹脆摟了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

宋硯移膝到床沿上迎合的吻，興頭正濃時柳箏卻把他松開了，隨便拿手背揩了下就困困地趕他道：“回去吧。”

宋硯拿了那只手，親吻的手背，埋怨道：“你真不行。”

“我哪裏不行？”

“我若是妖，從你這隨便吸兩口，你氣就幹了。”

柳箏一下清醒了，坐起來：“你說我不行？”

宋硯故意激：“就是不行。親都親不滿足我。”

柳箏往迎枕上一靠，懶擡眉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