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攥著車鑰匙,許辭音的手停在半路,裴祁慢悠悠轉過頭,看一眼。
“來的比我想的快。”
“知道為什麼嗎?”
對上他指尖捻著的黑卡片,許辭音瞇了瞇眼。
的包已經被翻過了,車鑰匙上系的瑞士軍刀掛件也被摘走。
裴祁晃了晃ID卡。
“許小姐,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張卡里有定位。”
“時時刻刻被監視的覺怎麼樣?”
滅火砸門,鋼化玻璃碎小塊,散落在地上,到都是。
太落山,周圍慢慢暗下來。
樓梯上約約下來個的人影,裴璟攥拳頭。
對上滿地的玻璃碎渣,裴祁笑了笑,輕嘖一聲。
“二十四五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暴躁。”
裴璟冷冷盯著他。
“東南亞的項目,你想要,我可以讓給你。”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裴祁朝他攤手。
“讓給我?讓給我有什麼用,這是你們跟蔚啟的恩怨,我現在只是一個書店老板。”
裴璟上前兩步,一把抓住他的領,聲音很低。
“我不是來跟你扯這些的。”
“人呢?”
經過音響,聲音傳出時有些失真,許辭音抬頭,大屏上播放著一樓監控。
拿過自己的包,在里面翻找。
手機不在,備用機也不在,夾層里有個紅包似的小紙袋,許辭音詫異,試探著把它取出來。
幾香灰,一枚銅錢,一張符紙,還有盒扁扁的火柴。
“......”
無可奈何地把這一堆東西收進口袋,許辭音突然回憶起來,這是過年回家那幾天,媽塞進來的平安符,說是特地從一個很靈的廟里求來的。
“什麼平安符,一點用都沒有。”
轉過頭,許辭音往門的方向看。
裴祁臨走前的話還回在的耳邊。
“許小姐,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你最好坐在這,欣賞完這一切,想明白之后再做決定。”
有病。
許辭音掰了掰門把手,鎖死了,四周連個窗戶都沒有,絕了逃出去的可能。
裴祁低頭,看一眼抓在自己領上的手,青筋暴起,繃著。
對于裴璟現在的反應,他一點都不意外。
“小璟,從你六歲我們認識,到現在,滿打滿算十八年了。”
裴璟掐住他的脖子。
“別說這些廢話,我就問你一句,人呢?”
“見過你這副模樣嗎?瘋子。”
裴璟不屑看他。
“見沒見過,跟你有什麼關系,我需要對所有人態度一樣嗎?祁......不對,現在應該你裴祁,你覺得我還會像小時候那樣信你的鬼話嗎?”
裴祁笑得很大聲。
“不錯,不錯,真是長大了。”
“我原本以為,你做完手回國,第一件事是找我算賬,沒想到,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來。”
“沒辦法,我只能找許小姐幫忙。”
你果然來了。”
往他后看了看,裴祁出副人畜無害的溫和表。
“還是一個人來的,你對舅舅依舊這麼放心。”
舅舅?
許辭音疑,抬頭看了眼屏幕。
想了十幾秒,低下腦袋,繼續研究門上的鎖。
這門跟之前見過的不同,奇奇怪怪的,朝里的那一面也有鎖眼,得用鑰匙才能開。
包底有幾個黑一字發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落下的,許辭音把它們進鎖眼里,晃兩下。
鎖紋不。
本來還想喊幾聲,但看屏幕里,樓下只有裴璟和那個男人,怕弄巧拙,許辭音只能一個人蹲在這默默開鎖。
樓下,觀察著裴璟的表,裴祁笑著開口。
“小璟,車禍后為什麼不來找我算賬呢?現在為什麼要一個人過來呢?”
“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你嗎?”
“是對我放心,還是說,比起這些,你更怕,怕我會在眾目睽睽下,把你車禍的真相,告訴所有人?”
裴璟掐他的脖子的力氣松了些。
裴祁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道:
“你媽之前質問過我,問是不是我給你的剎車片做了手腳。”
“我告訴,你車庫里停了三十多輛車,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出去會開哪一輛。”
“你說對嗎?小璟。”
“懷疑遍了周圍的每一個人,甚至把秦蘊川和裴玨都調查了,但是從來沒想過——”
“如果當初給剎車片做手腳的人,是你自己呢?裴璟。”
說到這,裴祁深深看他一眼。
“你出事的那條路,沒有監控,你還把行車記錄儀給拆了,如果我沒猜錯,你當初是想往河里開吧。”
“為什麼卸剎車片呢,是怕自己不敢死嗎?”
“真可惜啊,車最后沒開進河里,撞到綠化帶上,讓你撿回一條命。”
裴璟一把把他推到墻角,眼睛里滿是紅。
“你胡說!”
裴祁開他的手,咳嗽兩聲。
“我胡不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裴璟,你死還要拉上我墊背,是不是?”
“你提前做了假號碼,把我之前說過的話錄了音,到車上時再原封不地放一遍,偽造通話記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裴韻居然還恨我在療養院時折磨你,沒有想過,我那是在幫你啊,小璟,你想死,我幫你死。”
“我幫你背鍋,幫你認下所有事。”
“結果呢,你不僅不領我的,做完手后,居然還把所有的事推到我上。”
“你誤導所有人,跟他們說,是我的錯,是我給你打電話,是我想殺了你,是我想奪東南亞的項目。”
“是,你現在是想明白了,你要迎接新生活,然后把鍋甩到我上?裴璟,你敢不敢讓所有人知道,那場車禍,是你自己尋死——”
拳頭猛地落到他臉上。
兩人力氣不相上下,拳拳到,店里倒了好幾個書架,書散落一地,跟把玻璃碴砸得到都是。
終究還是年紀大,裴祁很快力不支。
把他按倒在地上,死死掐住脖子,裴璟著氣,盡量讓自己清醒。
“裴祁,你在這顛倒黑白,是你,是你一直在害我,這麼多年,是你一直在誤導我,你現在在這裝什麼好人?”
“當初我想不開的時候,我過生日的時候,是你跑過來告訴我,說你是我的生父,說我出生是個錯誤,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在乎我。”
拳頭一下下砸到上,像是發泄一般,裴璟冷冷道:
“我恢復記憶之后,最后悔的就是當時撞的是綠化帶,不是你。”
“你該跟我一起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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