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機會為裴大爺講解問題，齊赫很重視，清清嗓子，他站起，開始在病房里晃悠。

“，，這東西......”

裴璟端起桌邊溫水，抿一口，眼神里帶了些無語。

“要朗誦出去朗誦。”

齊赫看著他直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模樣。

“算了，我不跟你講了，你理解不了。”

目被桌子上的大塑料袋吸引，齊赫三兩步走過去，抬手翻了兩下，疑道:

“你這怎麼這麼多吃的”

“這附近有中超不對啊，這餅干看著像烘焙店買的，國有人來看你了”

“也不對啊，誰來看你會帶這些東西，裴姨你不是不吃甜的嗎，還有這薯片，你打小就不吃，買這些干什麼”

齊赫三兩句就把自己繞了進去，他在裴家從來不見外，手翻幾下，從里面挑出個牛皮紙袋來。

“給我死了，我隨便買的時間近的航班，你是不知道那飛機餐有多難吃，幸好我爸在瑞士有套房子，車庫停了幾輛車，我開著就來了，要不然更麻煩。”

裴璟抬手，拽住牛皮紙袋一角，晃了兩下，結果沒拽。

收回手，他清清嗓子，語氣淡定地問齊赫。

“你都過去開車了，怎麼沒讓廚師做點東西吃。”

齊赫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不吃西餐，再說了，那地方只是度假用，現在又沒住人，只有傭人定期打掃衛生，哪來的廚師。”

裴璟攥了攥被單，盯著他手里的餅干幽幽問。

“你不是不吃西餐嗎。”

齊赫撕開牛皮袋，掉出幾個封好的抹茶味曲奇，來不及撿起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裴璟。

“不是，你做手做傻了吧，這玩意算什麼西餐，再說了，這麼多年，我吃什麼，連你家傭人都清楚，你不清楚人家小陸出差回來伴手禮都知道給我帶幾盒手作餅干呢。”

裴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像是反應過來什麼，齊赫看向他的表更詫異了。

“不是，裴璟，你不會是舍不得我吃吧”

“沒有。”

齊赫很單純，把他所有反常行為歸結為手后癥，撕開包裝，他把抹茶餅干送進里，嚼了兩下，含糊不清開口道: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做完手口味變了呢，畢竟的是腦袋，這地方可說不準，太神奇了，聽說有些人出場車禍都能被撞傻子呢。”

聽到最后一句話，裴璟手指微兩下，扭頭觀察齊赫。

見他瞇著眼完全沉浸在餅干世界里，除了一點其他表都沒有，裴璟松口氣，默默把眼神收回來。

“哎，你這餅干，到底是誰給你送來的，哪買的，瑞士的店嗎，我給我老婆買回去點。”

裴璟破他的借口。

“你自己想吃直說。”

齊赫轉頭又拆了一包，半點沒有被看心思的窘迫。

“切，我這對事保持熱，你不懂。”

裴璟冷哼一聲，找了個枕頭墊到腰后，看著齊赫在一旁吃得不亦樂乎，他幽幽提醒道:

“你最好還是坐在沙發附近吃。”

齊赫很不理解，以為是當地有什麼就餐禮儀，隨口問道:

“為什麼這玩意這麼，不得掉得滿沙發都是渣嗎。”

忽略他后面一句，裴璟面無表回答。

“因為暈倒了我沒力氣抬你。”

以為他在講什麼莫名其妙的冷笑話，齊赫沒接話，在心里默默慨。

在腦袋里手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以后可得保護好我的頭。

放涼后的黃油曲奇很脆，一抿就化渣，最好是配著牛，一片下去，里回味無窮。

把包裝袋扔進垃圾桶里，齊赫開了瓶礦泉水，走回裴璟床邊。

“剛做完手，你一個病號也吃不了那些，我走的時候都拎走了嗷，勉為其難幫你解決一下。”

“再說了，你打小就不吃這些，留在這干嘛看著味餅干發霉，我的心會碎的。”

裴璟看他一眼，聲音越說越低。

“誰說我不吃”

齊赫回憶一會，認真解釋道:

“就小時候啊，七八歲，你、我、小陸，在一個班，有個周末，我邀請你倆來家里玩，那時候我媽正好在烤餅干。”

“我倆趴在烤箱外面等著盼著，你倒好，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尋思什麼，你吃你也不過來，還說自己不吃這些。”

“你都不知道，因為這事，我媽后來還一直夸你，那年我牙疼，去醫院一查是蛀牙，得拔掉，我躺在床上疼得哭天喊地，我媽就在旁邊說風涼話，說活該我疼，人家小璟從來不吃這些甜食，也不會得蛀牙。”

說這些話的間隙，齊赫又了兩袋香草曲奇，扔進里嚼嚼嚼。

飛機場。

飛機落地，裴韻起，走到前面位置，拍拍許辭音的肩膀。

“小音，小音，醒醒，到了。”

許辭音下意識睜開眼，迷茫地看著四周。

“阿姨......”

看了眼舷窗外，裴韻提醒。

“馬上就下飛機了，趕穿好服，外面冷。”

許辭音點點頭，起穿上羽絨服。

飛機落地后還要行一會，頭等艙座椅很舒服，許辭音靠在上面，下意識按開手機。

阿景走的時候，手腕上還戴著智能手表。

過去的半個月里，許辭音每天都會打開手表配套的件，看著地圖上紅點間的距離發呆。

曾經憑著定位一次次找到阿景，現在，定位了確定他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甚至在飛機上，也沒心看別的，一路守在地圖前，看著兩個紅點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手后，他昏睡了一個多星期，在此期間，裴韻每天都會給許辭音發幾張照片。

照片里，阿景穿著病號服，就這麼躺在病床上，面蒼白、干，沒有半點生氣，唯一的營養來源就是那細細的輸管。

想起昨晚知道他醒過來的心，許辭音深吸一口氣。

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手心不知什麼時候被汗打，來不及去，許辭音練點開件，想看一眼兩人現在的距離。

低頭瞬間，角的笑僵住了。

屏幕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紅點，定位在飛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