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盆里出水,案板上擺著一大塊牛,許辭音猶豫了一會,突然想起柜子里還有沒拆封的咖喱塊。
做個咖喱土豆牛也不錯。
大碗里泡著相宜之前出差寄來的榛蘑,禮盒裝的,許辭音把裝著干蘑菇的玻璃罐拆出來,剩下的箱子扔給罐頭當貓抓板。
無論買過多玩,這小傻貓最的還是隨手拆出來的爛紙殼。
門后掛了兩個圍,許辭音系上一個,抬手把另一個扔給阿景。
“削土豆去。”
平日吃飯沒什麼,但過節嘛,湊個吉利數,許辭音準備做六個菜,份量小一點。
要是再吃不完,大不了就分裝了凍起來。
昨晚在超市買的鮮蝦,裝進袋時還活蹦跳的,許辭音把袋子破,連水帶蝦倒進小盆里。
逢洲靠著海,水產品質量很好,上打折,這周許辭音買了好幾次蝦。
吃了幾頓鹽水大蝦和油蝦,考慮到今天做的菜多,決定直接剝出蝦仁來,配著胡蘿卜拿蒜蓉炒個西蘭花,也算是給餐桌上添道青菜。
昨晚逛商場時擬好了菜單,許辭音原本想著清蒸個海魚,逛來逛去沒挑到中意的,最后拎了幾條金鯧和小黃花魚回來。
金鯧先煎后紅燒,按常用的方子,做出來醬甜甜咸咸的,下米飯正合適。
小黃花魚沒什麼復雜做法,就干炸,把邊上小刺都炸得的,吃的時候只用去中間一條主刺,很方便。
算來算去還缺一道菜,許辭音決定把選擇權放給阿景。
“想吃......想吃甜甜的米飯。”
“那八寶飯。”
走到冰箱前,許辭音彎下腰,從冷凍室最深取出袋現八寶飯來。
這玩意自己做費時間,趕上前陣子超市促銷,為了送的那兩個大瓷碗,許辭音狠狠心買了四袋八寶飯。
本以為它們得在冰箱里凍到天荒地老,沒想前幾天圖省事蒸了一次,阿景意外很喜歡。
不到一周,冰箱里就只剩最后一包了。
今天做的菜有點費蒜,主要是紅燒鯧魚和蝦仁西蘭花要用到不,許辭音想了想,直接扔給阿景三頭蒜,他倒聽話,坐在那一聲不吭剝了十幾分鐘。
叉著腰站在廚房,低頭看著阿景剝蒜時的認真模樣,許辭音深深到了大廚收徒弟的好,有個人打下手就是好。
鍋里燉著土榛蘑,為了更味,沒提前泡條,只是拿水沖了沖表面,放在一旁等著最后再扔進去,另一個灶眼上燉的是咖喱土豆牛。
都是些香氣濃厚的菜,阿景沒一會就被饞得咽口水,眼站在鍋前,低下頭去聞鍋蓋邊溢出的香氣。
為了應景,中秋節總是要準備些月餅的,可許辭音實在是對這玩意沒什麼興趣。
超市賣的不好吃,要想好吃就得自己下猛料。
也是,想想那一顆顆烤過的旦木、碧果、腰果、松子仁......舍得用料了不可能難吃。
但再想想耗費的時間金錢力,烤出來的月餅還得回油,許辭音實在是懶得折騰,干脆買了幾包糯米回來,冰皮月餅也是月餅嘛。
正好冰箱里有剛到的兩大塊酪,揪幾顆提子,拆幾袋奧利奧碎,可以湊出青提酪和奧利奧酪兩種餡,月餅這關也算是糊弄過去了。
洗掉手上的玉米淀,許辭音端起盤子,把一盤冰皮月餅放冰箱冷藏。
另一邊,鍋上燉的菜也差不多了。
趁著包月餅的功夫,阿景把一早用到的鍋碗瓢盆都刷了個遍。
許是顧及著許辭音今早哭了一番,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時不時觀察著的表,連酪餡都沒敢過來要。
許辭音把包月餅剩的青提酪擓進小碗里,了個勺子遞到阿景面前。
“音音吃。”
他把小碗推回許辭音面前。
許辭音無奈,只好沖他耐心解釋。
“吃吧,我吃過了。”
倒也沒撒謊,做甜品就是這樣,邊做邊吃,要不然為什麼明明是一樣份量的餡,奧利奧酪就沒剩下。
“音音,你不舒服嗎”
打仗似的忙碌了一個早上,難得逮著會休息時間,阿景小口往里送著酪,一邊小心翼翼問許辭音。
他從來沒見過音音哭,也猜不出音音為什麼哭。
之前自己哭的時候,音音總是能一下子猜出原因,可到了音音上,他想了一上午都沒想明白。
阿景再一次被自己的笨打擊到了,連吃東西都不如先前積極,他想知道音音為什麼哭,這樣就能安了。
但他猜不到,又不敢直接問,只能一個一個試。
許辭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垂著腦袋道:
“沒有,我只是有點想家。”
阿景不理解地歪歪腦袋。
“家,這里不就是家嗎”
許辭音愣了愣,片刻后點了點頭,解釋道:
“這里也是,但我還有另一個家,有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哥,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涉及到了阿景的知識盲區,他眨了眨眼,想了一會,提議道:
“音音想家的話,吃過飯我們就回去吧,讓罐頭留下來看家好了。”
許辭音搖搖頭,小聲道:
“不一樣。”
想回的,不是現在的家,準確來說,是記憶里那個不算富有,但一家人團聚的短暫時。
確實,有錢之后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父母也越來越忙,要是說之前還能有團聚的時候,那在上高中之后,除去過年,一家人能完完整整聚在一個飯桌上的時間都。
知道父母是在努力賺錢,和哥這些年的質需求也都被滿足了,總不能吃飽了就摔碗罵娘,說自己不要錢了,要緒價值。
知道,什麼都知道。
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只是有點想念,想念那幾年,那張小小的桌子邊上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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