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之匆匆忙忙趕到醫院的時候，何秀林正躺在病床上，微閉著眼，臉蒼白沒有，氣息也弱到差點不到。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還有什麼想說的話，抓時間吧……”

說完，退了出去。

祁宴之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樣，腳步僵。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何秀林撐著最后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宴之……”

手想抬起，用盡了全力，也只是離床一點距離。

祁宴之立刻蹲下去握住的手，“媽，我來了。”

何秀林看著他，毫無的扯了扯，艱難吐出幾個字，“你恨我嗎？”

一字一字，聲音虛弱至極。

祁宴之搖了搖頭，“不恨。”

“那就好。”何秀林眼角劃過一抹淚水，飛快沒枕頭，盯著祁宴之微紅的眼尾，道：“不要傷心，我，我不怕死。”

祁宴之強忍著心的悲痛，點著頭。

何秀林很欣，了口氣，用盡了最后一口氣嚴肅叮囑，“記住，把屬于，我們的，拿……拿回來。”

的氣息越來越弱，祁宴之忙不迭地點頭，“我會的，我會的。”

何秀林欣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角扯出一抹小小的弧度，慢慢閉上了眼，徹底停了呼吸。

祁宴之握著的手，眼底猩紅一片。

只是，眼里沒有淚水，只呆滯地看著何秀林的臉。

七天。

只有七天就過年了。

而，竟是連這個年都沒有過。

今年，真的只剩他一個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宴之起，把的手放好，眼里無波無瀾，恍若一潭死水。

醫生也進來了，對于這種事算是習以為常，雖是可惜，但也只是嘆了口氣，說：“節哀。”

祁宴之點點頭，出手機打電話，冷靜地安排何秀林的后事。

……………

許家。

許杳在車上的時候，只要一想到剛才的畫面，眼淚就忍不住地一直往外冒。

是以回到家的時候，眼睛依舊是通紅一片，陸婧眉頭瞬間就皺起了。

“怎麼了？”張地著的臉，“不是和青一起出去了，怎麼哭這樣？”

一問，許杳更委屈了，撲進陸婧的懷里就開始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婧心里一陣擔憂，不過看到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明顯說不出話的模樣，也沒急著一直追問，順著的背安，“別哭了，有什麼事都有媽在呢，別哭了……”

哭了好一會，許杳的靜才漸漸小了。

陸婧把從自己的懷里拉出來，了紙巾給眼淚。

“怎麼了？哭這樣？”

許杳癟了癟，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兩個字。

陸婧問道：“你表姐欺負你了？”

許杳眼神倏地冷了不，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我以后不要和表姐玩了。”

不是耍脾氣，表極其認真。

陸婧是真愣住了。

疑，“不是很喜歡你表姐嗎？”

“不喜歡了，以后都不喜歡了。”許杳眼眶通紅，像被負心人背叛了一樣，“我以后都不要見到。”

在許杳心里，孟青一直都很重要。

現在能說出這種話，一定是經歷能讓徹底對孟青改觀的事。

陸婧皺眉，“你表姐干了什麼？”

許杳癟著，沒有瞞陸婧，簡單說了一下事經過，不過關于寧清霜的事沒有說。

陸婧聽完，一張臉黑了鍋底。

是真沒想到，孟青會把許杳推出去當擋箭牌。

許杳若是出事，孟青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陸婧眼里劃過一抹狠毒，抬著許杳的下。

許杳從小被養，皮白皙，過了這麼久，脖子上還是看得出有很淺的一道紅痕。

“怎麼敢！”陸婧狠狠在沙發扶手上一拍，語氣憤怒。

許杳怕陸婧著急，道：“已經不痛了，不過，我以后都不會和一起了。”

陸婧心疼地看著，“以后離遠遠的，我都沒想到那小丫頭子看上去弱弱，心腸竟這麼歹毒，連我兒都敢欺負。”

許杳眼里閃著淚。

也沒想到，平常對好的孟青會這樣做。

被推出去的那一刻，心里的絕和雪山崩塌沒有任何區別。

陸婧緩了口氣，抱住，“沒事了，以后不會再有欺負你的機會。”

許杳靠在陸婧上，一顆心漸漸安穩下來。

過了好久。

退出陸婧的懷抱，抿了抿，言又止。

知莫若母。

陸婧看著，“怎麼了？和媽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許杳咬，猶豫了好久，還是問道：“舅媽……”

話一出，陸婧神猛然冷了，“舅媽？”

許杳抿了下，“就是瑾時哥的媽媽，，真的很壞嗎？”

“杳杳想說什麼？”

許杳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就是覺得不像你說的那樣。”

陸婧狹長的眼眸半瞇著，眼神黑沉，冷笑，“最是會裝了。”

許杳咬著。

陸婧盯著，“怎麼，杳杳看到了。”

許杳看了一眼，還是點頭，“今天就是幫了我，不然我可能不會這麼安全地回來，我覺真的不像壞人，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最后兩句，說的很小聲，也很委婉。

陸婧心里的怒火騰的一下被點燃，難以置信地看著許杳，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你也覺得好？”

“我……”

的臉太難看了，許杳不敢繼續說。

陸婧失地看著，“就幫了你一次，你就覺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