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敘白曾經對二人的未來,有過幸福滿的計劃和期待。
等他從國回來,就跟家人宣告他們的關系,鄭重的請小舅和小舅媽把知夏給他。
三年的時間,他專心事業、攻讀學業,彼此守候、彼此長。
他們不必藏藏,想相擁時便相擁、想親吻時便親吻,也許會難自、也許會吃果,也都是之所起、一往而深。
在知夏的畢業典禮上,他會盛大求婚,把他的姑娘從學校迎進婚房。
然后,有名有份的陪去遠方。
也許是退居二線、也許是賣掉份,總之他相信自己到時候一定有能力,讓不用為俗煩擾。
再不濟,也能拿著周氏的分紅,做一個不事生產的二世祖,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對于事業,他本也沒什麼功利心和好勝心,只是證明自己的工而已。
陪著心的姑娘,做想做的事。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生上一個寶寶,盡父母寵,不會經歷他們所的那些傷害。
一輩子,說長不長,這樣就好。
但人生沒有如果,時間也不能倒流。
知夏的選擇,中斷了他的計劃,打破了他的夢。
周敘白也曾想過妥協,在他決定追去曲源村的時候,他就曾調整過自己的計劃。
小姑娘背著自己做了決定,他惱得很,卻也準備了如果對方堅決不肯回來的第二套方案。
先訂婚,把人叼回自己的窩里才放心。
這期間,他每個月可以至飛一次木,陪未婚妻住上幾天。
現代通這麼發達,只要有錢,就沒有“異地”的說法。
等知夏結束支教、返回京城繼續學業,他就更方便了。
也許過程會有些辛苦,但依舊是二人滿結局。
但爭吵來得太快、矛盾得太深,也從沒想過,他們會變今天這副模樣。
#
信號燈已經變綠很久,后車接連不斷的喇叭聲讓他從回憶中。
見對方別開眼神看向窗外,不敢與他對視,周敘白訕笑一聲,重新啟。
短短幾句話,讓車的氣氛越發沉重,知夏并非不敢對視,只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
現在其實已經很會哭了。
三年前,周敘白離開后的一段時間,一個人的時候不是在發呆就是在哭,眼睛一度發炎看不清東西。
但,路是自己選的,就是哭著也要走下去。
待學校正式啟用以后,一是沒有了時間沉溺過去,二是發現,哭泣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帶來新的問題。
老師們覺得你好欺負、家長們覺得你不靠譜、學生們覺得你好說話……
這才是真正的社會,除了家人,沒有人會心疼你的弱,不夠堅強,就只能自食其果。
從那以后,再苦了、累了、倦了,就爬到山上,坐在方穆的墳旁,陪父親看日出日落、聽水聲濤濤,然后下山,微笑著繼續前進。
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戒了“哭”這件事,直到重新遇見周敘白。
就在剛剛,知夏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以前從不在對方面前掩蓋自己的緒,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無非是仗著對方的喜歡和偏。
可如今,不敢了。
不確定,自己在周敘白眼里,還有沒有這份特權。
#
一直到車停下前,兩人再沒有說過只言片語。
跟著對方在老胡同里左拐右拐,停在了一家悉的門面前——那家專做江南菜的私人會館。
那次年,他們在這里吃過。
“那次之后,陳旌發現你不怎麼喜歡吃重口味的菜,所以專門定了這里。”
周敘白說的,是三年前的生日party,對著滿桌子的重油重辣,幾乎沒有筷。
知夏勉強一笑,跟著附和,“陳旌哥還是這麼心。”
是很心,不過不是陳旌罷了,因為周敘白撒了謊。
吃飯的地方是他定的,原因也很簡單,他清楚地記得,當時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深得旁這個孩的喜歡。
“進去吧,”他率先邁步,在服務生的引導下向包間走去,“沒有別人,除了正佳,只有陳旌和阿慧,你都見過。”
“嘩”——
木門拉開,話中提到的三人已經在喝茶聊天,等著他們的到來。
“可算是來了,還以為你倆要放我們鴿子呢!”仿佛只是普通的朋友聚餐,陳旌的話里著十足的稔,一下子變把三年的時間抹平。
阿慧跟著他一起站起來迎接,熱地拉過知夏的雙手,雖然只見過幾面,卻對這個單純的姑娘一直很有好。
“你也真忍心,拋下京城的朋友們說走就走,再不回來,都趕不上我的婚禮了。”
“噗嗤…”蔣正佳坐在原地并未起,聞言笑了一聲,著毫不掩飾的譏誚之意,“連男朋友都拋下了,還差幾個朋友嗎?”
這話夾槍帶棒,讓剛進屋的知夏覺得很不自在,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雙抿的呆站在原地。
周敘白徑直走向留給自己的位置,說話語調平靜,卻不容置疑,“蔣正佳,收斂一點。”
“這邊坐~”雖然在八卦兩人的事上,阿慧和蔣正佳達了一致戰線,但也看不得對方如此兌人,有些護短的拉到邊坐下,恰好挨在周敘白的旁。
有了這個緩沖,知夏也調整好了心態,順著方才的話接下去,“其實我這兩年寒暑假都在京城,只是在趕著修學分,沒顧上跟你聚聚。”
這多有點場面話,雖然們還算聊得來,但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有周敘白和陳旌作為銜接,最多算是“夫人外”的,從沒有過單獨的約會。
幾年的鍛煉,也有了自己人際往來的風格——以真換真,用心暖心。
清晰接收到對方的好意,也真心實意的送上祝福,“沒想到你都要結婚了,真是恭喜啊!”
“對啊!某人在我畢業的時候跟我求婚,我本來也不想這麼早的,”雖然說著勉強的話,的臉上卻滿是甜,“雖然他總惹我生氣,但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如果沒有他,肯定就沒了樂趣,就勉為其難答應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晦的和蔣正佳對視一眼,才繼續說下去,意有所指。
“畢竟人一輩子,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就更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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