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最后也沒在外面吃，文嵐一通電話，二人不得不乖乖回家吃了團圓飯。

坐在飯桌上，還在吐槽從郭思漢到周敘白個頂個的不靠譜，“小年小年！什麼年啊？一家人聚在一起才年！”

別管在外面多威風，在郭家，主人說一不二，舅甥倆除了低頭吃飯，半句話都不反駁。

郭樂今天也是最后一天課，畢業班從臘月二十四放到正月初七，將將兩個星期的假。

“知夏姐，明天出去逛街啊！”母上大人的火氣沒波及到小姐倆，倆人悄悄地說著小話，“最近一個星期天天模擬考模擬考，我都快試卷了。”

“我都可以的…”一向順著別人說話的知夏自然不會拒絕，答應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還有個地下男朋友，應該不會有外出計劃吧。

“逛什麼街！”文士一句話打斷了兩人的悄悄話，不過相比之下語氣好了很多，“你爸難得回來，明天都回老宅看爺爺。”

周敘白夾菜的作一頓，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作，倒是郭思漢因這個話題想起個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敘白，你今年過年又準備去哪旅游啊？”外甥越大越不好管，這兩年都不聽勸，說什麼驗別人如何過年，一到年底下就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知夏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有些不太明白怎麼還要去旅游呢？

“沒，今年在家待著。”

“真的？”別說郭思漢，文嵐都覺得這話可信度不高，這小子說一套做一套的時候太多了，難免讓人懷疑。

周敘白搖了搖頭，不想再解釋，偏偏自家小舅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非得抓著他問個清楚。

無奈之下，只能說出來刺激他，“今年那誰來家里過年，我哥提前給我下通牒了，必須在家待著。”

“那誰？”茫然的重復了一遍，對上外甥和老婆似笑非笑的表，郭思漢也馬上反應過來，一擺手終止這個話題，“在家過年就行。”

“那你哥初二要去對方家里是吧？”文嵐沒準備終止這話題，這家里自欺欺人的有一個就夠了，“還是帶著一起去看外公外婆？”

“小舅媽，家里就剩一個我哥還能有點面子，帶著司元哥回去，在外公外婆心里，周家可就一個好人都沒有了。”

司元，周宜年那個相好的，剛轉業到京城公安。

“瞎說什麼！”沒等郭思漢手，文嵐先抬手打了他胳膊一下，示意他好歹照顧一下自家舅舅的緒，“又在這編排長輩！”

“我沒問，但大概率應該是去司元哥家里吧，”規規矩矩的回答小舅也不會多開心啊，“他初二要是不去看外公外婆，肯定會提前打電話的。”

“那你呢？”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把大外甥扔在腦后，郭思漢就抓著他一個人問，“今年不出去旅游了，初二就去看看外公外婆。”

這下飯是真的吃不下去了，周敘白不可置信的問道，“小舅，您這個年是不準備好好過了嗎？”

“外公旁敲側擊說了好幾次，問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

自從郭思漢上次在老宅鬧了一通，郭家長輩們越想越后悔，覺得虧待了這個同樣有緣關系的后輩，一直想找機會彌補，又拉不下長輩的面子主道歉，就想找個機會吃個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郭思漢覺得這樣對周敘白太不公平，可一邊是父母兄弟、一邊是從小寵到大的外甥，他夾在中間也難的很，只能見針的搭橋。

“這事聽孩子自己的。”文嵐不同意丈夫的觀點，長輩做錯了事一樣需要道歉，憑什麼孩子就要是委屈的一方呢，“不過外公外婆歲數一年大過一年，敘白你也好好考慮考慮，不要留下什麼憾。”

雖然才來家中半年，三代人之間的矛盾知夏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的確是無法真正去判定完全對錯的事，畢竟“設地”這四個字本就是一個悖論。

周敘白并沒有多待，晚飯后就提出了告辭，臨出門前才像是想起來的說道，“差點忘了，下午逛街買的服鞋子還在車上，知夏你跟我去拿一下。”

“啊？哦！來啦！”本以為沒有機會單獨告別的知夏很意外，樂呵呵的跟著往外跑，要不是文嵐在后面提醒了一句天冷，差點連外套都忘記穿。

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后往外走，知夏小聲的問道，“敘白哥，你是不是進屋前就準備這麼干啦？”

“小腦袋瓜都在想什麼呢！”這麼冷的天，他提前準備拉出來挨凍嗎？

“哦…我還以為敘白哥想跟我說悄悄話呢。”有些失的低下頭，連語氣都沒有了剛才的雀躍，原來是自作多了。

“是有話跟你說，”打開車門，把之前買的服和今天下午補買給小舅、樂的購袋都拿給，周敘白練地了的頭發，一臉認真的代，“年節底下事多，我可能沒機會帶你出去玩了。”

“小舅一年到頭難得在家，估計會經常回老宅，免不了帶你一起，”他沒有辦法永遠把這個丫頭攬在羽翼之下，“你乖乖的，多余的話不許說、多余的事不許做，聽懂了沒？”

知夏聽懂了，但不想應。

背后議論敘白哥的那些話仿佛是個開關，只要一聽到就控制不住的想反駁。

“又不說話！”恨鐵不鋼的點了點的額頭，執拗起來讓人上火的很，只能拿出殺手锏，“你要是不聽話，以后就不帶…”

“我盡量還不行嘛？”威脅的話都說出扣了，知夏除了答應別無他法，說完看對方還不太滿意的樣子，比劃了下手里的購袋，“不說了，手都凍僵了！我進屋了！”

跑了兩步想起什麼，忙回又跑回他旁，“敘白哥，你開車慢一點，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眼前的姑娘穿的有些臃腫，拎著購袋跑走又跑回來，因為天冷，一張便都是哈氣，襯托的模樣格外乖巧。

“心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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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嵐站在窗邊半晌沒，引得郭思漢湊上前來，跟著往外瞧，“看什麼呢？”

“總覺得兩人有些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覺得了，國慶期間的餐廳、敘白言語不清的電話、幾次依依不舍的分別……做班主任這麼多年見得多了，班里早的小男幾乎都是這般。

郭思漢認真觀察了一下，倆人也沒什麼親作，“是不是想多了？看著就是普通兄妹關系啊？”

無言的翻了個白眼，文嵐第N次覺得，幸虧老公是進了制，但凡是個競爭激烈的公司，估計都不知道是怎麼被人下絆子的。

普通兄妹？周敘白和郭樂什麼相模式，自己心里沒數嗎？

“最多就是雛鳥節，”到老婆的嫌棄，郭思漢給自己挽尊，“方師兄走之后，敘白陪了那麼久，難免會有所依賴，正常的嘛！”

正常個屁！文嵐真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轉回了客廳，用行表達了拒絕流。

自家外甥的邊界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還依賴？真是眼瞎了沒得治。

被拋棄的郭思漢倚在窗邊，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可媳婦說話一向是有理有據，腦的天平上下搖晃。

“媳婦，看著真沒啥啊……”